第479章 远征（1/2）

守门锦衣卫张诚目送杜薇三人离去的背影，右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绣春刀上。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光，转瞬即逝。

\"张总旗，该换岗了。\"身旁的同僚提醒道。

张诚点点头，转身时脖颈处露出一道细如发丝的金属纹路，藏在衣领阴影下。他走向值房，路上遇到的小太监们纷纷避让——谁不知道这位张总旗近来深得东厂提督赏识，连升三级。

值房内，张诚从怀中掏出一个铜制小盒，掀开盖子，里面蜷缩着几只细如尘埃的机械虫。它们感应到气息，立刻苏醒过来，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鸣。

\"目标已出京城，\"张诚对着机械虫低语，声音里混着金属摩擦的杂音，\"携带新型武器，去向东南。\"

机械虫突然集体振翅，在空中组成一个微小的立体地图，标记出三条不同路线。张诚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将信息尽收眼底。当他眨眼时，眼白已完全被红光占据。

\"传令各卫所，\"他对着空气下令，\"特别关注携带青铜器物的队伍。\"

与此同时，紫禁城最深处的密室里，万历皇帝朱翊钧正凝视着水银镜中的自己。镜中人左半边脸仍是帝王威严，右半边却已被银灰色的机械取代，齿轮在皮下隐约可见。

\"陛下，倭国密报。\"阴影中跪着一个没有面孔的黑衣人，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

皇帝用机械右手接过，指尖伸出细如毛发的金属丝，直接刺入火漆。信纸上的文字立刻在他视网膜上投影放大：

*\"九州岛出现不死将军，身高九尺，左目赤红。单臂可举千斤，刀剑难伤。曾于博多湾徒手撕裂朝鲜战马...\"*

朱翊钧的机械眼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齿轮疯狂转动。他猛地捏碎信纸，金属碎片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崔文焕...\"皇帝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人类部分的左眼流下一行血泪，\"你连倭寇都不放过吗？\"

密室的青铜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只剩下皇帝半边机械脸发出的幽蓝微光。墙壁上的星图自动重组，显示出朝鲜半岛上空异常的天象——那里正聚集着只有机械眼才能看到的纳米云团。

京城郊外，杜薇勒住马缰，突然回头望向已变成黑点的城墙。

\"怎么了？\"訾晨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有人在监视我们。\"杜薇展开掌心，莲花印记微微发烫，\"不是普通探子，那种感觉...像是观星台倒塌那晚的机械虫。\"

陆远川的机械臂自动展开，变形成一个小型雷达装置：\"后方三百步，有金属反应正在移动。\"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訾晨辉不动声色地从木箱取出一盏未点亮的青铜灯，杜薇则假装整理马鞍，实则将一枚刻着符文的铜钱塞进马蹄铁缝隙。

\"继续走，\"陆远川压低声音，\"引他们到开阔处。\"

队伍行至一处荒废的驿站，天色已近黄昏。就在他们下马准备休整时，四周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十二名锦衣卫从树林中走出，为首的正是张诚。

\"三位大人，\"张诚抱拳行礼，嘴角挂着不自然的微笑，\"提督大人派我等护送钦差。\"

杜薇注意到这些锦衣卫行动过于整齐，连呼吸节奏都完全一致。她掌心莲花突然灼痛，低头看见泥土中几只机械虫正朝自己脚边爬来。

\"有劳张总旗。\"訾晨辉突然大笑，手中青铜灯猛地砸向地面。灯油四溅的瞬间，杜薇弹出一枚火星。

\"轰！\"

青白色的火墙拔地而起，将锦衣卫们隔绝在外。火焰中，张诚的面皮突然开裂，露出人的尖啸：

\"崔大人向你们问好！\"

同一时刻，朝鲜釜山港外海，一艘造型怪异的黑船正破浪而来。船首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机械恶鬼，双眼散发着血红光芒。

船舱内，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巨人跪坐在榻榻米上，全身覆盖着暗红色铠甲。当他摘一模一样。

\"明国派出了特使团，\"巨人对着空气说话，声音却是崔文焕特有的温润语调，\"带着能干扰纳米虫的武器。\"

舱壁突然变得透明，显示出整个东亚的地图，上面布满了红点，最密集处正是京城和朝鲜王都。

\"不过没关系，\"巨人——或者说崔文焕的化身——抚摸着左眼处的机械装置，\"等万历皇帝完全转化，整个明朝的军队都将成为我的傀儡。\"

他忽然转头\"看\"向虚空，仿佛穿透时空与紫禁城中的万历皇帝对视：\"你说是吗，我亲爱的陛下？\"

黑船甲板上，数百名机械倭寇整齐跪拜，他们眼中的红光连成一片血海，照亮了朝鲜半岛阴云密布的天空。

四更天的梆子声刚过，万历皇帝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他机械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咙，金属指节在脖颈上勒出深紫色的淤痕。

\"陛下！\"随侍太监王安掌灯冲进来，看见龙床上骇人一幕——皇帝的右手与左手正在角力，半边人脸扭曲痛苦，半边机械脸却诡异地微笑着。

\"拿...朕的...黑匣...\"皇帝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王安哆嗦着从暗格取出一个玄铁盒子。当盒子靠近皇帝右手时，那些暴走的金属部件突然僵住，发出不甘心的嗡鸣后缓缓松开。

朱翊钧大口喘息，左眼布满血丝：\"崔文焕...刚才在朕的脑子里...\"他低头看着自己仍在震颤的机械右臂，龙袍袖口已被齿轮绞得粉碎。

\"辽东可有新奏报？\"皇帝突然问道。

王安跪着呈上一封密信：\"三日前，义州卫发现倭寇异动，有村民称看见...看见会飞的铁船。\"

皇帝接过信笺的瞬间，机械手指突然暴长三寸，直接刺穿了信纸。他盯着那个破洞，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传旨，命杜薇一行改道宽甸，不必入朝鲜。\"

\"可内阁已经...\"

\"朕说现在！\"皇帝怒吼时，口中喷出的气流竟带着金属碎屑。王安惊恐地发现，那些碎屑落地后立刻变成微型机械虫，但很快被玄铁盒子散发的无形力场粉碎。

当太监退下后，朱翊钧踉跄走到铜镜前，缓缓扯开龙袍。镜中映出的胸膛已有一半被银灰色机械覆盖，心脏位置嵌着一颗缓缓转动的六棱晶体，正随着呼吸明灭。

\"还差...三天...\"皇帝用左手抚摸晶体，突然狠狠抠向边缘。晶体立刻射出刺目红光，整座寝宫的铜器同时发出共鸣般的震颤。他痛苦倒地，最后看见的是镜中自己彻底机械化的倒影——那张属于崔文焕的脸正对他微笑。

鸭绿江畔的雾气中，杜薇突然勒马。她掌心的莲花印记正在剧烈发烫，皮肤下透出诡异的青光。

\"有东西过来了。\"陆远川的机械臂自动展开成扇形，扫描仪显示前方江面有大量金属物体接近。

訾晨辉刚点燃青铜灯，江雾突然被某种力量撕开。十二艘形似蜈蚣的黑色战船顺流而下，船身布满蠕动的金属鳞片。最骇人的是船头站着的武士——他们穿着日式铠甲，但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电路般的蓝光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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