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她活便是(2/2)
谢驰北扫视一眼南宫叙:“姚州售罄药材、粮食,是你所为?你可曾行贿穗庭周睦?”
南宫叙摇头:“非我,不曾。”
南宫御跑出屋子,见云庭牵五匹马进院,他立马拦住云庭:“你们干甚么?”
谢驰北站在水缸前,洗把手,血染风波不平的水面。
从今往后,这污血再也不会流进穆锦安噩梦。
为防南宫叙逃脱,他必先除此恶徒,以绝后患。
他坐在廊下:“南宫叙通敌叛国,是引发三年战乱的罪犯之一,他多次谋杀穆锦安,本王要将他五马分尸。”
南宫御冲到谢驰北面前,却被云庭拦住。
南宫叙爬到谢驰北面前,两手抓住谢驰北鞋面:
“南宫府抚养穆锦安长大,她敢杀我,不怕天下非议她忘恩负义吗?”
谢驰北手执璟晔剑,拨开南宫叙头颅,眼中嚣戾杀气蔓延,他嘴角噙着桀骜不驯的淡笑:
“是本王杀你,与穆锦安有何干系?”
南宫叙摸索着找南宫御,两手挥舞在眼前,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他就像爬在小孩脚下的穆锦安,被拳打脚踢到凄哭。
他困在对抗不过的危险中,每条“生路”都是被堵住的死路。
他觉得穆锦安无处可去,只能依靠南宫府,他能用这点恩情胁迫穆锦安一生。
他以为穆锦安会顾及养育之恩,没想到谢驰北会替穆锦安杀他。
南宫叙在院里扑腾着,到处找那小姑娘:“穆锦安,你出来。”
他听不到穆锦安周全谋划、浴火重生的笑声,也听不到穆锦安说怕杀人、想念母亲的哭声。
他讨厌她不动声色地杀伐,憎恨她聪颖敏锐。
他想和穆锦安公平对决,可他抓不到穆锦安杀他的踪迹:“南宫御,你求穆锦安,让她放过我。”
他没来得及出牌,游戏已以他死亡结束。
南宫叙如无头苍蝇乱碰,整个人撞上魇忘忧:“母亲,你养穆锦安几年,你跪下求她,她定会心软。”
穆阮、南宫星筠不在幽州,无能兄长也不庇护他。
他双手使劲捶打马背,着急跺脚:“你们将我扔去道观多年,我就是嫉妒穆锦安,抢走你们。”
“红靴四只兔子,是你们一家四口,你宁愿要别人女儿,都不肯要我。”
魇忘忧背上挨几拳,后蹄一抬,踹在南宫叙腹部。
南宫叙跌倒在地,他捂住腹部,血泪鼻涕流一地:
“这个毒女抢走我的一切,将我掳到千里之外,避开你们,她躲在暗处,借刀杀人。”
“母亲,我想吃鸡肉。”
羊肉太贵。
他眼前是漆黑地道,恶人无处不在,道观不清净。
那些嘴里念着道义、仁慈的道士,仇恨他父亲财富,数次欺辱他。
他想吃口鸡肉,偷功德箱里一锭银子,就被道士关在地道囚笼。
江南首富的儿子吃口鸡肉,还要去偷,真他妈可悲可笑。
他分明是病了,祖父为那点生意,非要送走他。
他双手拍打铁笼,害怕哭泣:“太黑了,别关我,放我出去,母亲,救我。”
地道没传来他未听过的母亲声音。
他回到南宫府,一直想多听穆阮说话。
母亲只是摸穆锦安的头,说穆锦安博闻强记。
兄长出生就能待在父母身边,族人称赞兄长是少年英才。
他每夜从囚禁噩梦中醒来,跑出院子,见穆锦安屋子亮着灯,兄长坐在穆锦安床前,和她说别怕,我在。
南宫叙躺在地上打滚,他双手捂瞎眼,大哭:“烟花只放三场,我穿单衣,兄长却抱着穆锦安。”
那年南宫叙中毒,南宫御误会穆锦安,他偏袒亲兄弟,捏痛穆锦安伤手。
今日,南宫御依然疼爱兄弟,他跪在谢驰北脚下:“晋王,我愿献南宫府半数家产,换南宫叙一命。”
谢驰北一手拄璟晔剑,寒光映眸,清绝嗜血,他坚定说第二次:
“多少钱都换不走穆锦安公道,本王只要南宫叙偿命!”
“穆锦安被冤枉、被谋杀时,你可曾跪下求南宫叙放过她?”
南宫御低眉压眼:“你的毒不想解了吗?”
他未真正走进穆锦安心里,也没管束好兄弟,可他不能亲眼看南宫叙被虐杀。
谢驰北厌瞧对方,嘴角是无所谓笑容:“穆锦安活着便是,本王无惧生死。”
“你……”南宫御抬头看谢驰北,少年景耀华晔,却不掩凌厉,是宁身亡也要为穆锦安讨公道的决心。
谢驰北神色凝重:“开罪书而解赦愆尤,豁尘累而荡蠲厄难。南宫叙通敌促战,罪孽深重,业障难消,不配忏悔。”
云庭已将缰绳套在南宫叙身上。
随绳子绑紧,南宫叙惊恐大喊,不忘恶语辱骂:
“南宫御,你看兄弟被杀,你他爹还是人吗?你想让我死,你好独占南宫府家产?”
南宫御听南宫叙满嘴污蔑,就因他生性凉薄,无喜怒,在他们眼里,他就是无情人?
他若不在意南宫叙,怎会让谢驰北服下毒药,逼穆锦安交出南宫叙?
他戳地面的指尖泛白,低身磕头:“殿下,求您饶命,我不会再出现在穆锦安面前。”
谢驰北只觉可笑,南宫御进入紫明宫,穆锦安势单力薄,没戳破此事。
他都不想再玩心知肚明的游戏:“统元年间,我父王都寻不到穆锦安,偏你寻到,你奉何人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