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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易画皮难画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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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牢之中十分安静。

柳莺抬头看着黑墙,心想这屋里也没个能挂绳儿的地方。她又不敢去看小道士……

杨暮客并未埋怨柳莺把许油带坏了。这事儿本就是他错。

他让一个在风月场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娘们,去照顾一个逃出藩篱的年轻婢女……只要动动脑筋,便晓得是将二人往火坑里推。

“贫道在罗朝做了很多事。如今江女神教没了,朝廷取消了奴户。至于骨江上的花船……至少已没有官营教坊司……”

柳莺慢吞吞起身来回走动,忽然站定侧头看他,“您与妾身说这事儿作甚。您身份与众不同。这些腌臜事儿本就不该您来管。管得了一时,又能管得了一世?”

杨暮客不理她,蹲下去将柳莺小心翼翼放平,嘴里吹出一股风,将她置放在牢中床上。而后刷地打开扇子,扇走面前阳光中飞舞的灰尘。扇面上写着,上善若水。

柳莺看着扇面上的字儿昂首挺胸,抬着下巴得意洋洋,“妾身这一辈子就没受过善意。这善意,您从妾身身上求不到!带歪了许油,妾身认!您想怎么着?”

“今天夜里,贫道会捏造你身死监牢的案发现场。之后会送你去罗朝……”

听了这话柳莺浑身颤抖,瞪大眼眶,不许那些不争气的泪珠滚下去。

杨暮客冷冰冰地说,“你身上有妖精血脉,不能放你在外头。江女大神的神国会收容你……”

柳莺颤声问了句,“您这话……是说妾身生来有罪?”

杨暮客摇头,“罗朝妖精血脉多着呢,江上花船亦有情深义厚的女子。事到如今,不是别个逼你走的。”

两行泪终于落下,“妾身还不会死?”

“杀你作甚?”

小道士哀叹一声离了监牢。

在他身影即将消失在走廊尽头时,柳莺愤怒地大喊,“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诬陷别人刺杀你!谎话连篇!你们都一样!”

这愤怒的喊声在走廊中回荡着,但外面的捕快一句话也听不见。

杨暮客没心思去与南罗国朝廷周旋,只是随口应付几句鸿胪寺的询问便离开。

利诚公为了灭口许油和柳莺二女,敢让京都大阵停摆。后面定然还有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此事要涉及钦天监,禁军,国神观……平静之下早已暗流汹涌。

不过这都与他这道士无关。他只为还愿来的,朝堂如何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回到许油宅邸,只见家丁婢女个个面如死灰。

白敷尚在衙门作证未归,而白淼等人早已坐在车中等候多时。若不是老管家苦苦阻拦,她们早已驱车上街。

管家一见杨暮客归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长!道长!我家主母可还好?怎么就押进牢里了?我们日后该如何?”

杨暮客挥挥手指让他离远些,“明儿去牢中见你家大奶奶,她作为检举人定然不会受太多罪。至于这家宅日后怎么办,你也该是听她吩咐。至于这家产,你们也别打着拆了就散伙的心思。没查明白,就都是赃物……拿了偷了,回头抓进牢里不值当。”

上车以后杨暮客略显生疏地驾车离开。

停在衙门门口,等着白敷出来。

车中白淼喊他进去。

“此番闹腾?你这算不算是妄言?”

杨暮客抿嘴,“那男主人下毒是真,那利诚公灭口是真,他们贪赃枉法是真,草菅人命也是真……既然都是真的,贫道……”

但他终究是骗不了自己,只能叹息道,“说的是妄言……”

白淼笑得睁不开眼,“你倒也是实诚……于道心无碍?”

杨暮客用力点头,“小可看明白了。猫身生纹路是为躲藏,虎身生纹路是为潜伏。这世上道理本就如此,贫道……编不下去了……”

白淼笑眯眯看着苦笑的杨暮客,“弟弟离证真不远矣。”

等着白敷出来,马车隐匿在了大街上。杨暮客的气运顿时从这周上国消失了。城隍战战兢兢地从旁作陪,看着一旁的府衙灯火通明。

果然,利诚公背后的势力运转起来。几人潜入监牢,意图灭口。

“将军对不住了,为了兄弟们的妻儿老小,唯有先送你上路……您放心,我等兄弟定然不会走您的老路……”

话音一落,勒紧了利诚公脖颈上的绳索。利诚公他面色胀红,挣扎着拼命地蹬腿。

南罗国主看着还没去睡,听着太监报信面沉如水。这群勋贵当真是不知收敛,时至今日还想着捂盖子。

“利家老二既无情义,便彻查到底。给户部一个交代。小利死了,孤王与这些人也再没情分。至于周上国使节那边……”国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难不成还要孤王教他们怎么做人吗?”

“王上!若按周上国律,这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功臣若落得如此下场,只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国主冷冷瞥了内监一眼,“你去问问相公,若周上国以此为由断绝贸易,他待如何?”

“奴婢……明白了。”

那群人勒毙利诚公后,竟还不罢休,转向许油和柳莺的牢房。

暗处,杨暮客立于墙影之下,对着府衙后院轻轻吹出一口清气。

本来熟睡的郡守从噩梦中惊醒,立起耳朵一听,前院巡逻的差役不在岗……他提着一柄长刀直奔前院儿监牢。南罗开国不久,能有几个文臣?这郡守亦是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猛将。

长刀左劈右砍,气血奔涌,无人是他一合之敌。他几步冲至牢门前,一眼便看见吊死的利诚公,顿时目眦欲裂。

他快步冲进监牢深处,却为时已晚,已经有一个女子被杀了。那人正要再次行凶。郡守挥刀猛劈,气血轰然爆发,监牢的石墙被气血轰出破洞。

郡守自己亦是一愣,不住地喘息着。心道,自己气血何时恢复得如此雄厚了?十多年不曾磨炼,难不成功夫反倒见长?湿他母,定然是西岐国的工匠偷工减料!

转头见另一女子虽泪眼婆娑却安然无恙,心下稍安。

暗处,杨暮客轻轻勾手。被迷魂的柳莺如一片轻盈的羽毛,悄无声息地飘过高墙,落入街角等待的马车中。

白敷凑过来,贼兮兮地问,“上人,就这么把人偷出来,不遮掩一下?”

杨暮客踢他一脚,“有本事你来做。”

白敷嘿嘿一笑,上前从柳莺指尖取一滴血,指诀一引,那鲜血化作一团模糊血肉,混入废墟骨堆之中,再难分辨。

第二日天明,马车驶离京都。

看着太阳底下送别的城隍,杨暮客挥挥手,“别送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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