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偷偷的亲吻(2/2)
“冯锦?不认识?”
“看来……他不是你的人……”
窗外的月光透过车帘缝隙洒进来,在他紧握的拳头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怎么了?”
“今晚的毒……是他下的……”
萧慕寒数着云可依压抑的闷哼声,听着银针入肉的细微声响,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什么?他好大的胆子……”
萧慕寒想要回头,却又怕看见云可依苍白的面容,只能死死盯着窗棂外摇曳的树影,喉结不住地滚动。
“师兄……别激动……两年前,我按萧天佑的命令,已经将他杀死,此时他又出现。只有两种可能,其一,他死而复生,其二,我杀的只是一个替身……他今晚是来报仇的……也许他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人,你可以去查查……”
“好……”
马车外,四大影卫如鬼魅般隐匿在暗处,玄衣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护卫们手持长剑,将马车围得水泄不通,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夜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却惊不破这凝固的紧张气氛。
又一声银针落地的轻响传来,萧慕寒猛地攥住窗棂,木头在掌心发出细微的呻吟。
“好了吗?”
“快了……”
萧慕寒多想冲过去将云可依紧紧护在怀中,却只能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若实在撑不住,便唤我。”
“好……”
话落,马车里陷入更漫长的寂静,唯有银针与布料的摩擦声,一下又一下,刺痛着他的心。
银针尽数收入锦盒时,云可依的指尖还在不受控地轻颤。她踉跄着跌进软榻,染血的指尖无意识蹭过雪白的绸缎。
\"师兄,我要睡一会儿...\"尾音消散在绵长的叹息里,\"弄脏了师兄的马车,真抱歉。\"
话音未落,已坠入沉沉昏睡。
萧慕寒僵坐在原地,看着暗红血迹在绸缎上蜿蜒成河,浸透的布料紧贴着她单薄的脊背。
云可依凌乱的鬓发间还沾着干涸的汗渍,苍白的唇瓣微微翕动,绣着并蒂莲的裙摆上,银针扎出的破洞如细密伤口。
萧慕寒喉间泛起铁锈味,想伸手抚平云可依皱起的眉,又怕惊扰这片刻安宁。
直到云可依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萧慕寒才敢卸下满身冷硬。
萧慕寒单膝跪地,玄色衣摆铺展在血污之间。
月光穿过车帘,温柔地描摹着云可依眼下青黑的阴影,顺着颤抖的睫毛滑向泛着病态潮红的脸颊。
指尖悬在云可依发烫的额前迟迟不敢落下,那些藏了几辈子的话,此刻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该说抱歉的...是我。\"
月光将云可依的睡颜镀上一层银纱,凌乱发丝间,苍白的脸颊泛着病态的嫣红。
萧慕寒望着云可依半敞的衣襟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喉结剧烈滚动。
“依儿……”
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记忆突然破土而出,前世,云可依也是这般躺在他怀中,青丝如瀑,眉眼含春。
“依儿……我好想你……”
萧慕寒颤抖的指尖,轻轻拨开云可依额前碎发,萧慕寒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拂过云可依微颤的睫毛。
记忆与现实重叠,萧慕寒终于克制不住地吻上那片苍白的唇。
柔软的触感让萧慕寒浑身一震,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花前月下,那时他们在桃花树下相拥,誓言比蜜还甜。
此刻,马车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萧慕寒加深这个吻,一只手轻轻揽住云可依的腰,将她往怀中带了带。
“嗯……”
云可依无意识地嘤咛一声,这声音更是点燃了萧慕寒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愫。
萧慕寒的吻从唇瓣一路辗转至锁骨,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前世今生的爱意如潮水般汹涌,将两人淹没在这方寸之间。
“依儿……我好想你……”
唇瓣相触的瞬间,温热的触感如电流般窜过全身,萧慕寒却在沉溺中骤然清醒。
怀中的人毫无防备地沉睡,凌乱的发丝散在染血的枕巾上,锁骨处还留着他轻吻的痕迹。
“禽兽……”
这个认知如一盆冷水浇下,萧慕寒猛地扯开两人相贴的距离,右手狠狠甩在自己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车厢炸开。
车外传来急刹声,影一立刻说道\"王爷?\"
萧慕寒稳了稳心神说道\"无事。\"
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萧慕寒跌跌撞撞跪到榻前,颤抖的手指抚过云可依泛红的眼角。
泪水突然不受控地砸在她手背,裂开干涸的血痕。
前世她为他挡箭时,也是这样安静地阖着眼睛,而此刻他却趁人之危……这个认知让他胃中翻涌,额头重重磕在榻边,哽咽声混着自责碎成齑粉。
\"依儿,我该如何......\"
翌日
破晓时分,残月尚未褪去最后一丝银辉,萧慕寒已身披玄色战甲,腰悬鎏金长剑,大步踏入军营。
“王爷……”
“嗯……”
晨雾裹挟着潮湿的泥土气息,为整个营地蒙上一层朦胧的纱幕。
跑马场里早已热闹非凡,马蹄声如骤雨般密集。
“驾……驾……驾……”
数百匹战马昂首嘶鸣,鬃毛在晨风中飞扬。
骑兵们身着墨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手握缰绳,目光坚毅。
萧慕寒立于高台上,冷峻的面容不怒自威,锐利的眼神扫视着每一处角落。
“驾!”
随着一声令下,骑兵们轻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
铁蹄踏过草地,扬起阵阵烟尘。骑兵们熟练地操控着马匹,或急停转向,或纵马飞跃障碍,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马背上的长枪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与士兵们矫健的身姿相映成辉,尽显铁血军威。
训练场上,呐喊声、马蹄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激昂的战歌。
萧慕寒眉头紧锁,不时高声纠正士兵们的动作,声音如洪钟般穿透晨雾,回荡在整个跑马场。
萧慕寒深知,唯有严苛训练,方能锻造出一支战无不胜的铁骑。
牛皮营帐内烛火摇曳,将萧慕寒批阅文书的身影拉得斜长。
莫千尘与莫千离掀帘而入时,带起的冷风卷得案上兵符微微震颤,两人眼底的促狭笑意几乎要漫出来。
“阿寒!你不把我们当兄弟……”
莫千尘率先打破寂静,玄色锦袍上暗绣的银纹随着动作泛出细碎光芒。
“听说你在摄政王府金屋藏娇?快从实招来!”
莫千尘倚着虎皮椅坐下,折扇轻点桌面,发出清脆声响。
萧慕寒听笔冷笑了一声。
“金屋藏娇?哼……我可藏不住她……”
莫千离晃着腰间玉坠凑上前,桃花眼弯成月牙。
“听说啊……昨夜宫宴上,你对那位姑娘可是宠爱有加。满城都传疯了,咱们冷面摄政王转性子!”
话音未落,营帐外突然传来影卫压抑的轻咳声。
萧慕寒握笔的指节骤然发白,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团乌云。
萧慕寒抬眼扫过垂首立在帐口的四大影卫,四人脊背绷得笔直,面罩下的耳尖却悄然泛红。
“王爷……可不是我们说的……”
萧慕寒说道“消息倒是灵通。”
萧慕寒将狼毫重重搁在笔洗里,冰玉般的眸子扫过嬉皮笑脸的两人。
“谁的嘴漏风,本王不介意替他缝上。”
莫千离非但不惧,反而踮脚张望帐内。
“藏哪儿了?让我们见见你的小娇娇,总不能金屋藏娇,连面都不给见吧?”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莫千离话音未落,帐外忽有清越马嘶传来,惊得两人同时转头,却见萧慕寒已扣紧腰间软剑,眼神比出鞘的剑锋更冷。
摄政王府……
翌日晨曦穿透雕花窗棂,在床幔上投下碎金般的光斑。
云可依睫毛轻颤,朦胧间望见窗外摇曳的梧桐枝影,这才惊觉天光已大亮。
“云姑娘……你醒了……”
“嗯……”
青衣与青竹端着铜盆鱼贯而入,热气裹着茉莉香扑面而来。
“今日,我想出门……你们能带我出去吗?”
铜盆里叠着的月白软缎泛着珍珠光泽,青竹将衣物轻放在雕花梨木凳上,转身时发间银铃叮咚作响。
青竹说道“没问题……云姑娘天天待在摄政王府一定很烦闷……”
青衣说道“王爷说过,你想去哪都行……有暗卫暗中保护,还有我们贴身保护,不会有事……”
青衣又说道“不知……云姑娘……想去哪?”
云可依倚着茜色软枕坐起,青丝如瀑倾泻而下。
“我想去云将军府……”
青衣跪坐在矮凳上,指尖灵巧地穿梭发间,忽然瞥见少女脖颈处蜿蜒的红痕,像是被藤蔓缠绕的雪枝。
“云将军府?……那里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一片狼藉……”
青衣握着玉梳的手微微发僵,余光却见云可依望着铜镜浅笑,眼尾梨涡若隐若现,倒叫人分不清那红痕是霜花还是胭脂。
“那是我的家……我想去看看……”
“什么?莫非,你就是云将军府唯一活下来的云大小姐……”
“对……云将军府只剩我一个了……”
云可依身上的月白衣裙轻裹纤腰,广袖上银丝绣着流云暗纹,随着起身的动作泛起粼粼波光。
“哇……云姑娘穿这月白衣裙……好似仙女……”
青衣将一支珍珠步摇簪入发髻,垂落的流苏恰好遮住那抹红痕。
“仙女姐姐……不入凡尘……”
“哈哈哈……”
晨光掠过云可依的侧脸,把云可依整个人笼在薄雾般的光晕里,恍若瑶台仙子遗落人间,连镜中倒影都氤氲着不似尘世的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