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我即终焉，亦为人子（2/2）
“咔嚓。”
“嗯？他妈的，又是怎么回事儿啊！”
凯文.卡斯兰娜听着这心惊胆战的声音，额头青筋直冒。
就不能让他好好的人前显圣一把吗？
他的耳边传来的，是一声轻微的、仿佛琉璃将裂未裂的脆响。
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来自……龙躯的内部。
来自那对正在与巡猎之力正面抗衡的龙角深处。
凯文.卡斯兰娜的意识快速审查起了自身情况，随后他便“看”到了。
在那对承载了大部分不朽之力、与岚箭矢对抗的龙角内部，那灰白色的、象征着“存在”的光辉，正在发生一种诡异的变化。
它不再流动，不再澎湃，而是……凝固了。
就像奔涌的江河瞬间冻结，就像跳跃的火焰骤然静止。
那代表“不朽”的伟力，并没有被岚的箭矢“否定”或“击溃”。
而是仿佛失去了“活性”，正在从一种“生生不息的存在状态”，向着一种“僵化的、静止的永恒标本”转化。
更可怕的是，这种“凝固”与“僵化”，正以龙角为起点，向着整个龙躯飞快蔓延！
龙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光泽，变得如同灰败的岩石。
血肉不再蕴含生机，仿佛风干了万年的化石。
就连那澎湃的龙威，也迅速衰弱，变得空洞而迟滞。
这并非外力摧毁，而是力量本身在“死亡”。
原本强行凝聚的龙躯，有了再一次崩溃的风险，不，这不是风险了........
“怎么回事？！不朽之力……在‘窒息’？”
凯文.卡斯兰娜突然就感到有些心累了，即便经历过很多次惊险战争，阅读了多分身所提供的灭世记忆。
在这一刻，亲身经历的他还是惊骇莫名。
他拼命催动意志，试图重新激活、驱动这股力量。
但是现实却是残酷的!
他于这个瞬间，感觉到的并非是轻松，而是像是在推动一座重亿万钧的，早已经石化了的大山。
力量仍在，但其“存在”的“本质”，正在被他自己错误的使用方式所“扼杀”！
他被困在了这一个名为“不朽”的躯壳中了!
而外界对此，不无了解。
星穹列车之中，观景平台所在处。
姬子与瓦尔特杨一行人，正在客观就是这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战争。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观看这是史诗的一幕。
就连往常十分跳脱的粉发少女小三月都正襟危坐，心情紧张的就是着那悬浮于面前的光幕，注视着焦灼的战场。
少女的双手不由自主的，轻轻抓紧了自己的裙摆。
脸上担忧神色尽显!
“噗……”
丹恒闷哼一声，他再也无法压制体内暴动的力量。青绿色的龙角刺破发丝，威严的龙尾不受控制地撕裂衣物显现出来，全身龙鳞印记灼热发亮。
他扶着车厢壁，剧烈地喘息着，金色的龙瞳死死盯着光幕，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渴望。
“这就是……不朽的……真正姿态……”
他能感觉到，自己血脉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都在朝拜，都在诉说着回归本源的喜悦。这种力量，如此亲近，又如此浩瀚。
他试图闭上眼睛，更加深入地体会、捕捉那转瞬即逝的、属于“不朽”的真谛……
“丹恒！你没事吧？！”
三月初七最先反应过来，惊呼着扑到他身边，伸手想去扶却又怕触碰到他发烫的皮肤，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你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被战场的能量波及了？”
姬子听到声音，也是立刻放下战术平板，快步走到丹恒身旁。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丹恒的额头，感知着他体内狂暴却又有序的能量波动，眉头紧锁。
这位领航员小姐的声音里充满着担忧与一丝不确定。
“这是血脉觉醒的迹象……”
“但来得太突然了，是凯文的不朽之力引发了共鸣？”
她的语气越发急促。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不能控制住体内的力量？别勉强自己！”
瓦尔特·杨抬手在丹恒周身布下一层柔和的重力屏障，隔绝外界紊乱的能量干扰。
这位长者眼神凝重却难掩关切。
在仔细的观察了丹恒的情况之后，也是尽可能放平了语气的安抚道:
“深呼吸，试着引导力量流动，别被它反噬。”
他看向丹恒显露的龙角与龙尾，心中了然。
“不朽命途的本源与你的血脉同源，这是难得的契机。”
“但也伴随着风险——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次不朽命途的引动确实是星空寰宇龙裔们难得的契机。
然后实际上也差不多，在凯文.卡斯兰娜连接不朽命途的刹那间。
那些继承了稀薄龙血、散落在文明边缘的亚龙种群，无论强弱，皆心有所感，血脉沸腾，不由自主地向着某个遥远而尊贵的方向俯首；
甚至某些世界中关于“龙”的神话概念、信仰图腾，都于此刻微微发亮，传出只有灵性方能感知的古老悸动。
而在雅利洛6号之上的持明族更是为之欢腾，如果不是时间与地点不对的话，他们都可能在龙师的带领之下，向着那个新出现的巨龙而去了。
幽静的孵化室中，那些被特意选取，因为战争而破碎，被特殊能量侵蚀而光华黯淡，布满裂痕的持明卵，都齐齐的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精纯到极致，又古老到仿佛源自太初的“生命”与“传承”之力，如同无形的温暖潮汐，悄无声息地漫过卵壳。
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消失。
暗淡的光泽重新变得温润如玉，甚至比鼎盛时期更加内蕴神华。
卵内那微弱却顽强的生命波动，骤然变得强劲而平稳，仿佛沉疴尽去，焕发出勃勃生机。
而守在一旁，原本就因为星空之龙的出现而剧烈沸腾的持明龙师们，也是猛然瞪大双眼。
手中那正在与其它持明族群通讯的玉兆“啪”地落地。
涛然感受着周身沉寂已久的持明血脉，竟不受控制地奔腾呼啸。
脸上的神色越发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