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带兵好简单——带兵怎么这么难啊！（2/2）

“看，这样拔出来，一晃，一吹，就有火！稻子长在地里不会跑，你们动作要快，要注意保护自己！”

“那……山越……”

从小听着“山越人来了”、“山越人下山把你抓走了”的佃农们脸色发白。沈乐笑一笑，抬手拍拍胸膛：

“交给我！我来保护你们！”

剩下一半，主力是他亲手训练过，有几分战斗力的家丁和乡勇，还填充了一部分机灵胆大的佃户。要和山越周旋，沉重的兵器没啥用，沈乐干脆拿出了简易鸳鸯阵：

“来！你负责扛竹竿！——太重了吗？扛不动？没事我们再削掉一点，削掉一点再试试！”

“你们两个负责刀盾可以吗？不太行？左手拿刀别扭，左手拿盾怕掩护不住？——你往边上转个身啊！”

“你负责长枪，他们顶住敌人，你就杀上去——枪没地方戳？你从竹子缝里也能戳出去！别怕，你的枪长！”

“我当弓箭手……唉，一共也就那几个会射箭的，真麻烦……”

小队行军到割稻地点，还要两天的路程，沈乐就抓紧这两天反复练习。磕磕绊绊，当中出了无数岔子，让他头大如斗：

猴版都这么难了，当年戚继光，是怎么练出一支精兵，把倭寇打得抱头鼠窜的！

幸好他的对手也不是倭寇，只是一些山民。看到大队官兵到来，山越的第一反应不是冲出来攻杀，而是扭头逃走，窜进山林深处；

等到他们集结兵力，再次冲出来的时候，沈乐所部，已经找到了几个狭窄险要的地方，布好了阵势，连鸳鸯阵都演练过几遍了……

“稳住！稳住！”

“不用怕！他们脸上涂得难看，又不会更凶！——你们见过戏子会打人吗？！”

“我们兵刃长，他们兵刃短！他们打不着我们！”

“举竹竿！举盾！刺！”

“刺！”

“再刺！！！”

狼筅拒止，刀盾格挡，长枪突刺，弓箭抛射。山民简陋的武器，约等于没有的护甲，对上这来自千年之后的阵型，毫不意外地吃了大亏：

一次战斗，丢下两具尸体，两个山民负伤而回；

再一次战斗，又丢下两具尸体，如果不是退缩得快，怕是要死掉更多；

最凶险的是第三次。山民们聚集了足足二十号人，以一个身材格外雄健，力量格外强悍的人领头，不要命地冲杀过来。

关键时刻，沈乐快速开弓，连连射杀三人，然后亲自上前，舞动狼筅——

沉重的，带着竹枝的大竹竿，在狼筅手这里只能勉强抬起，在沈乐手里，却能挥舞一个大圈子，劈头盖脸，又戳又砸！

半个圈子挥过，冲上来的山民，被沉重的竹竿挡在后面，两柄长枪趁势突刺，血光飞溅。

只有那个大个子头人怒吼一声，拽住狼筅往下一按，居然把竹竿头部按到地面，奋力跳了过来！

他身上被竹枝刮得血迹斑斑，也不在乎，手里短刀舞成一团银光，奋勇往上冲。沈乐把竹竿往狼筅手肩上一架，想也不想，拔刀迎上！

我的剑法，是在安西都护府学的，是跟着白猿学的，是在雪山上冲进过吐蕃王宫的——单挑，你这样的，我能一挑三，一挑四！

铮！

铮铮！

几声金铁交鸣。大个子头人狂吼一声，手臂血光迸现，短刀被挑得高高飞起——然后，沈乐的钢刀，就稳稳地架到了他的颈上。

这一轮袭击之后，山民终于没有再来。沈乐所部顺利割稻而回，仅仅几个人轻伤。相比其他队伍，少则死伤七八人，多则十几人，可谓战果辉煌：

这一战打完，沈乐顺利从屯长升到了曲长，统管整整五百人！

割稻行动总体大获成功。山民全面收缩，进入深山，又因为饥寒困厄，陆陆续续有人出降。终于，征讨山民的军队，得到了一个大机会：

“宗帅洪前部愿意出降！但是，他们要求我们帮忙，拔掉挡在路上的尤海部，要不然，他们出不来，也没法放心归降，尤海部和他们有血仇！”

要拔掉山民部族，就要攻坚拔寨。而这些营寨、关隘，大多建于陡峭的山崖上，只有一条险峻小路垂挂而下。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几次强攻，官军都死伤惨重，却寸功未立！

“明天轮到我部进攻了。”校尉再次召集麾下军官议事。他的目光在帐内逡巡一圈，一个个评估着手下的将士，最后做出决断：

“沈曲长，明天，你第一个带人上！”

这……沈乐犹豫。强攻这种地形，他一点把握也没有！这一世，他的法术能力迟迟没有恢复，只能掩蔽自身，不能加持他人，更不能一个念头让山石动摇——

这样冲上去，他手下的五百士兵，能保住一百人就算好的！

“嗯——？”

校尉皱起眉头，目光严厉，眼看就要开口问罪。沈乐肚里飞快地转着主意，在校尉喝令之前，赶紧出列，硬着头皮拱手：

“校尉，正面强攻，恐怕难以奏效。或许……可以尝试从险峻处攀援而上，绕到寨后，出其不意，里应外合？”

话音未落，帐内已经一片嗤笑。那些曲长，军侯，军司马，面露不屑，纷纷开口：

“攀上去？说得轻巧！那峭壁猿猴都难爬！”

“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

“沈曲长，你是想拖时间，还是想军功想疯了？”

沈乐脸色不变，和校尉坚定对视。好一会儿，校尉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嘲笑，盯着沈乐：“你有办法？”

“属下自幼颇识工巧之技。若校尉愿意宽限数日，属下可尝试制作一些攀援器具，并愿亲自带敢死之士一试！”

“若是不成？”

“属下亲自带人冲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