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坏人坏报(中)(1/2)
傅明姜突然变得听不懂大魏官话乐,不,准确地说,每一字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组成词句,便像幼年时上夫子的经史课一样,只听声音在耳边嗡嗡嗡,却丝毫无法理解其中含义。
玉郎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傅明姜好似脑子被敲了一闷棍,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傅孺人,却恰好清晰地听见“不如孺人是娘的女儿,和我的女人”。
这话,她听懂了。
这话她听得懂了。
傅明姜不敢去看崔玉郎,只能怒火迸发地死死盯住傅孺人,这个母亲为她留下的近身女官。
而傅孺人鬓间恰好戴着一朵素麻叠成的米白绢花,人要俏一身孝,平白给这个老妇衬出几分憔悴的娇笑。
是不是因为她怀着身孕,人肥胖了许多,叫玉郎厌恶了?
恰好林姨娘又被赶出府去,玉郎身侧无人,男人嘛,哪里憋得住?想必是受了傅孺人的魅惑!
一切逻辑好似都通了。
否则,凭她与崔玉郎青梅竹马的感情,加之他们一道经历过那么多场生死,更何况如今她还怀着崔家的嫡长子,玉郎怎会这般说她?
崔玉郎似笑非笑地再看傅孺人一眼,随即踏步而去。
傅孺人接收到两道目光,一道怒气勃发,一道饱含恶意,她心下顿生出一股绝望,她何曾还不明白,崔玉郎如今在算计傅明姜亲手断掉殿下留给她最后一把刀罢了!
大长公主身亡,家产被逼得付了空,麾下的近臣谋士死的死、残的残、伤的伤,剩下诸人如今亦哄作鸟兽散!
傅明姜如今除却“翁主”虚名,身后早已空无一人!
若她也死了,这满室、满院、满府、满河山,何曾还会有一人衷心地对待殿下的血脉?!
叫她死了吧...
殿下已垂手下九泉,千余死士英魂追随,她虽为女子,却亦为文臣,自当以身殉主。
至于傅明姜...天下事唯有父债子偿,未有母恩子继的道理,她弃掉出宫的机会,自这蠢货犯下福寿山之罪后,在傅明姜身侧僵守十二载!福寿山山火后,是她带着人在山林里一点一点梭巡,倘若遇到活口,是她放下笔拿起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帮傅明姜善的后!
崔玉郎不过将目光在崔府婢女手上多放一刻,她便帮傅明姜亲手切掉那双手!
还有林氏!
若非崔玉郎放恨言护佑,傅明姜早已令她将林氏扒皮剔骨了!
傅明姜一声令下,她无有不从,为蠢事善后,为狠事见血,她对傅明姜早已仁至义尽!
傅孺人瘫跪在地上,满心除却悲凉,再无他意。
“来人!”
傅明姜眼看门廊外席卷而来的风雪,尖声宣泄着惊恐的情绪,手紧紧攥住:“把傅孺人拖出去!拖出去!”
门廊外的侍从率先看向早已走过游廊的崔玉郎的背影。
崔玉郎背影未曾有片刻停留。
侍从便埋头入内,一左一右掐住傅孺人胳膊,使劲向外猛拽。
傅孺人并未反抗,只平静地阖上眼:死了也好,总比亲眼看见殿下的血脉如山倒般溃败的好。
拖出去干嘛呢?
傅明姜盛怒之下,陡闪过一丝恨毒了的怨怼,唇角抖动地勾起,浮出一抹意味难辨的笑:“拖出去,叫前院的崔妈妈进来给她验身。”
验身?
傅孺人猛地睁开眼。
傅明姜双目赤红,一只手撑在腰后,一只手轻抚在高耸的肚皮上,嘴角的笑意越勾越大:“后院之中禁止男女私相收受,既然有傅孺人不再清白的风声,那就让大家都来做个见证!”
傅明姜提高声量:“那些个外院里养马的、切肉的、种草的,内院里的制胭脂的、种花儿的、梳头发的...爷们儿、娘们儿都叫来!若孺人并非清白之身,就当个杀鸡儆猴的教训!“
傅孺人双眼惊惶:脱下裙子、张开双腿,当众验身?此番羞辱,莫不是比杀了她更诛心!
“翁主——翁主——麟娘——啊啊啊——”傅孺人的声音渐渐湮没在廊尾,随后便是人群踩碎雪粒拖沓行走在青砖上的脚步声,紧跟着是细细碎碎的议论声与男人们猥亵又清晰的吞咽唾沫声音,最后传来惊声尖利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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