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梳妆为孝(2/2)
陆寅迎了那朝阳,深吸一口气。
闭目,缓缓的将那满腹的浊气吐出。
耀阳似火,虽闭目,仍晃的眼前一片光亮。
石房中,宋粲依旧睡的一个香甜,不曾醒来。梦呓中,手,却将那口“坤韵”死死的抱在怀里。
那睡态憨憨,嘴角上扬。彷佛在那梦中,又见那宋易与那汴京的街头,满街追着自己的儿子打,饶是一番父慈子孝的鸡飞狗跳。家中严慈愣愣中,却透露着一番春意的温暖。
龟厌却静静地坐于他身侧,却不唤醒他。只是伸手摸了那宋粲怀中的“坤韵”剑袍,一脸的不舍。
“坤韵”且是个有灵性的,于那龟厌的手中突突的跳了一下,便要挣脱那宋粲的怀抱。
然,那梦中的宋粲方佛亦是个心有灵犀,便又紧了手脚,将那剑又紧紧的揽在怀里。翻了身,梦呓几声,倒是含糊不知其意。
龟厌不语,起了剑诀,默念了法咒。那“坤韵”得了法咒,便缓缓的安稳下来,静静地躺在宋粲的怀里。
屋外,听南醒来,却不见夫君在身侧,便睡眼惺忪的急急拿眼寻了去。
却见那陆寅不远处独坐,心下便是安稳了些个。
陆寅听了身后的响动,回首道:
“醒了?”
听南低头递了手过来,柔声道:
“你没睡麽?”
说罢,便栖身,贴了那陆寅坐下。
陆寅却不看她,眼睛却望了朝阳下的莽原草场。道:
“小家主今日回汝州……”
听南听了这话却是心下一惊。
遂,又猛地一把将那陆寅抱了个死死。那双大眼中满是汪洋的死死盯了自家的夫君,嘴唇颤颤,却也是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幽怨麽?些许吧,更多的是一个不舍。
见她那无辜的可怜小模样,陆寅却是一笑喷出口来。遂,揽她入怀,用手抚其秀发,柔声道:
“我不去……”
听南的了此话来,便又从陆寅怀中猛然抬头,饶是满脸的一个不相信。
然,见了陆寅点头,且稍稍放下个心来。
倒是个无言,只是将那手又抱紧了一轮。紧紧的抱了自家夫君的胳膊,死死的不肯撒了手去。
陆寅便拍了听南的手道:
“去帮那小家主梳妆,倒是让我那汝州的娘,看了他,也不用担心我来。”
那听南听话,便起身犹犹豫豫的去准备了胭脂花粉,与龟厌梳洗。
还要胭脂花粉?说这北宋男人要梳妆麽?太娘了吧!
你把那“麽”去掉,说的再自信些!
那不叫娘,那叫潮流,潮流你懂不懂?
不仅是宋朝,我国古代各朝男人梳妆施粉的记载且是多如牛毛。
而且,北宋香料、香水最大的消费者不是女性!而是一个个的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
而且,那玩意儿国产的没有,全凭进口!
熏香衣裤的香料多来自西域各国。
上好的沉香来自芽庄、星洲,产地分布文莱、马来西亚、越南。
这些个漂洋过海,丝绸之路远道而来,经过北宋巧匠加工,加工成手钏、香囊,香水,香皂,或用于焚香,那一经沾身就是个经月不散。
但是,那玩意儿也不是什么日销品,属于绝对的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也别说我们古代没什么奢侈品,那帮祖宗,奢侈起来能吓死你,那叫一个奇贵无比。
比如,上好的沉香且不是一般好人家能用得起的!谁家好人没事干成捆的烧人民币啊!
就拿芽庄野生的白皮黑肉的白奇楠来说。
那玩意儿别说在宋,到现在也是奢侈品中的极品,那玩意儿,比他妈的黄金还贵上三十多倍。
一克要你个一万二一万三的,那是人家跟你客气。
你还真别嫌贵,张嘴问你要个一万五也是个理所当然。
烧那玩意儿闻味?你能闻到人民币在成捆燃烧的味道!
然,男人化妆这事,也不止北宋如此。早在南北朝之时,就有大家颜之推所创的《颜氏家训·勉学》中载:“梁朝全盛之时,贵族子弟,多无学术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
不过,这男子化妆也不仅仅是为了臭美。也是一个孝之使然。
咦?臭美就臭美吧,怎的还能跟“孝道”扯上关系?
正如那陆寅所说“倒是让我那汝州的娘,看了他,也不用担心我来。”
此时,这陆寅让听南给龟厌梳妆且也是一个孝道,怕自己那干娘看到龟厌蓬头垢面的,联想到自己的生活无人照付,倒是徒增了当娘担心,如此说来也是一个不孝。
房内,那洗漱打扮一新,浑身香喷喷的龟厌,且将那丹药瓷瓶放在床头。
又将那“盐钞”拿起仔细的看了一番。
却又望了那枕边宋粲承装马料茶的兔皮兜囊,叹了一声,便将那“盐钞”揣在怀里,伸手拎了那兔皮兜囊来。且在手中掂了掂,望那熟睡中的宋粲,道了声:
“便宜我了!”
说罢便将那兔皮兜囊挂在腰间,一个起身便要出门。却只走两步,便见那“坤韵”脱鞘而出,紧紧的跟随。
却见那那龟厌疾声点手道了一句:
“莫跟来!”
话声落,便听的一声剑鸣,那剑却飞到龟厌身侧盘转留恋。
龟厌却以指弹剑身,眼中饶是一个万分的不舍。
遂,又别过脸去,不再看它。又轻声道:
“护了他左右。”
此时,听得屋外马嘶蹄踏,想是顾成已经备好了马匹。
龟厌留叹一声,便一个跺脚,出得门来。
站定了,只手掸了身上那簇新的道袍,望那顾成叫了一声:
“来!”
顾成听喝,叫了声“爷!”便轻喝了一声牵马过来。
还未到近前,却被陆寅拦了马头。
见那陆寅接了马缰过来,马前单膝跪地,望那龟厌低头。
那龟厌也是个不拘,笑了一声,便抬脚踩了陆寅得膝盖,任那陆寅双手托了脚,接力翻身上得马去。
鞍桥坐稳,便低头看那陆寅,口中道:
“晨起一丹,过午不食。不得有误!可听得歌真着?”
见陆寅拱手复令,便是一个放心,随即,便扯了缰绳,叫了一声:
“顾成!”
顾成听了,便也翻身上马,口中叫了一声:
“我与爷头前开路!”
那早起的李蔚看了龟厌上马,且是一脸的迷糊,连忙拱手问道:
“道爷哪里去?”
龟厌便拉了缰绳,圈马回头望了李蔚道一声:
“回汝州!”
说罢,便是一声大喝“秋!”
与那顾成两人四马望那朝阳疾驰而去。且于风中留下一句
“拜谢丈丈在此支应!”
陆寅、听南与那李蔚带了众家丁与坂上眺望。见两人策马扬鞭,一路绝尘于那极远之处。
直到望不见烈马蹚起的烟尘,便也是个不问,各自寻了活忙活起来。
陆寅却依旧坐在那大槐之下的青石板上,望了坂下,久久不肯拔眼。
听南见夫君如此,便也陪了他坐了去。且将一身的暖玉堆了上去。懒懒的靠在自家夫君的身上。
终只见风过草浪,云舒碧落。
这才小心了问了一句:
“怎带了顾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