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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迎春诸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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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棋却执拗摇头道:“我拿定了心思,就请姑娘报个恶疾好了。左右,左右……我也不想去胡乱配个小厮。”

出府事宜早已定下,司棋也早早儿拾掇好了包裹,迎春见此再没多说什么,寻了五十两银子塞给司棋做体己,又叫来管事儿的媳妇子,三言两语便将此事办妥。过得小半个时辰,绣橘领着一个武婢悄然将司棋从后门送出,司棋怅怅然先行回了秦家安置。

至这日未时过半,贾母、王夫人等随祭归来,迎春问过一众小戏子,便来寻王夫人回话儿。

留下的总计有八个,王夫人便领着迎春先去了荣庆堂。贾母回思一番,留了文官自个儿使唤。其余诸官,正旦芳官指给了宝玉;蕊官送了宝钗;藕官指给了黛玉;葵官送了湘云;豆官送给了宝琴;艾官指给了探春。

老旦茄官本要指给惜春,奈何藕香榭逼仄,再不好多留丫鬟,于是便送给了尤氏。

余下要出府的,迎春寻了定例各有赏赐,转天便由其爹妈领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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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过了十来日,已至三月下。

陈斯远日夜苦读,得空便偷偷往栊翠庵去瞧薛姨妈。园中姊妹都知大比只剩一年光景,是以除了宝钗、黛玉、宝琴、邢岫烟相携来瞧过一回,便是惜春也强忍着不来搅扰。

迎春处自打司棋离了府,便一直不曾添人。绣橘虽勉力而为,可她本就不是个周全的,忙乱之下自然错漏百出。

贾母有心将身边儿丫鬟送来一个,迎春却笑着婉拒。眼看老太妃在偏宫停灵二十一日将满,林之孝家的方才来求了王夫人,央其将女儿红玉调拨到二姑娘处。

这事儿操办得遮遮掩掩,可只要不是傻子,谁瞧不出此事必是陈斯远与迎春有了勾连?

王夫人每日随祭正是心力交瘁之时,自然不会理会这等小事儿,林之孝家的一求她便准了。

待红玉红着眼圈儿别过陈斯远,提着包袱去了缀锦楼,邢夫人方才后知后觉恍过神儿来。不拘是因着迎春不曾告知自个儿,还是为着苗儿、条儿出头,邢夫人总要做做姿态。

于是乎前脚红玉到了缀锦楼,后脚邢夫人便气势汹汹寻上门儿来。沉着脸儿寻了迎春好一番阴阳怪气,偏迎春低眉顺眼说什么是什么,生生弄得邢夫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不拘如何,好歹宣扬了自个儿身为嫡母的威严,邢夫人教训过迎春,转头儿又好生安抚了两个贴身丫鬟,只道:“陪嫁丫鬟足足四个呢,如今二姑娘处才两个,你们急什么?等来日二姑娘出阁,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苗儿、条儿心下欢喜,不迭谢过邢夫人自不多提。

却说陈斯远连着攻读十几日,这日实在看不下书去,静极思动,下晌时便要往外走动走动。

偏生甫一离了红玉,清堂茅舍立时兵荒马乱,一会子是衣裳寻不见了,一会子又是鞋子不对。屋里的事儿香菱、五儿两个商议着好歹能应付过去,可外头的事儿却力有不逮。

陈斯远有心接了晴雯来,可想起晴雯那爆炭也似的性儿,情知晴雯代替不了红玉。

挠头之际,香菱献言道:“大爷不若将外头事儿交给芸香打理。”

“芸香?”

香菱道:“别看芸香年岁小,她最是嘴甜会说话儿,往日里没少跟着红玉四下办差。红玉去了缀锦楼,若说谁能顶替,只怕也只有芸香了。”

陈斯远思忖一番,想着香菱、五儿都不是揽事儿的性儿,便拿定心思,来日屋里的事儿交给晴雯,外头的事儿交给芸香。择日不如撞日,当下便将四下撒野的芸香寻了回来。

这些时日贾家忙着随祭事宜,入夜便要关了仪门锁了园门,再没旁的事儿发生,芸香一身本事无处可用。

此时被寻了回来,便不免有些蔫头耷脑。

入内嘟着嘴见过礼,便不免有些沮丧道:“大爷,这几日实在无事发生……哎,下月只怕没有赏钱了。”

陈斯远莞尔一笑,说道:“红玉去了缀锦楼,院儿中事宜一时无人打理。我方才问过香菱与五儿,她们都说外头事合该交给你来打理。”

“哈?”芸香抬起头来眨眨眼,随即欣喜道:“大爷,我做了管事儿丫鬟能涨月例银子吗?”

陈斯远颔首笑道:“往后每月贴补你一两银子,除了食盒,旁的事儿你一并担起来。”

小丫鬟顿时大喜过望,不迭敛衽福礼道:“大爷放心,我一准儿将外头事儿打理得明明白白!”顿了顿,又忐忑着问道:“这个……不知扫听信儿可还有赏钱?”

陈斯远哈哈大笑,道:“一如往常,你只管扫听就是了。”

“诶嘿嘿,多谢大爷,多谢香菱姐姐,多谢五儿姐姐。”芸香喜得四下作揖,颠颠儿跑出去不知从何处买了麦芽糖逢人就送。

能让小财迷四下送麦芽糖,可见这丫头是乐疯了。

香菱、五儿两个打趣一番,帮着陈斯远换过衣裳,陈斯远便离了荣国府,先行往后街的秦家寻去。

司棋离府十来日,因其爹妈、姥姥都在府中担着差事,是以白日里无人管束,只夜里会有其父唠叨一番,也不用伺候人,日子过得还算自在。可时日一长便不免有些多心,一会子痛恨孙绍祖无事生非,一会子又忧心陈斯远将自个儿忘了。

这日正对着窗棂发怔,忽而听得外间叩门声。司棋懒洋洋落地趿了鞋子,出了屋便嚷道:“谁啊?”

“是我。”

陈斯远的声音响起,司棋顿时大喜过望,赶忙快步落下门栓,打开门扉便见陈斯远长身立在门前。

司棋顿时一双眸子水润,拖着哭腔唤了声儿:“远大爷。”

陈斯远笑着抬手抚了下其脸颊,低声问道:“家里就你自个儿?”

司棋赶忙将其让进来,待入得屋中,陈斯远眼见炕上被褥凌乱,司棋顿时面色一红,赧然道:“整日介也没个事儿做,不免有些惫懒了。”

陈斯远哈哈一笑,将其扯在身旁,一边厢恣意轻薄,一边厢问道:“那姓孙的没再来吧?”

司棋哼哼两声儿,干脆偎在其怀中,低声道:“没,自打退了聘金就没再来寻我。”

“那就好……你爹妈没说什么吧?”

司棋道:“妈妈知道我与远大爷的事儿,却不好告诉爹爹,免得生出旁的是非来……所以,所以爹爹不免有些聒噪。”

陈斯远探手入衣襟里,握着半边儿萤柔道:“好似又丰润了些……”

“大爷……”司棋娇嗔不依。

陈斯远便道:“你再多待几日,过几日我给你寻个地方安置。对了,银钱可还够用?家里不比府中,吃穿用度只怕差了一截。”

司棋忙道:“先前大爷给了些,离府时二姑娘也给了五十两,我不差银子呢。”

说话间司棋愈发动情,忍不住朝着陈斯远痴缠过来。陈斯远心下意动不已,可想着今日还有旁的事儿要办,便只好强忍着略略推开司棋,笑着道:“来日方长,我今日要给你寻地方安置,却是不好久留。”

话儿是这般说,可到底免不了二人好一番唇枪舌剑。陈斯远略略说了妙玉之事,有心让司棋看管着,又给司棋留下一百两的银票做体己,盘桓了两盏茶光景方才起身离去。

司棋自是心下熨帖,她一个丫鬟哪里管得了陈斯远身边儿有多少女人?只要隔三差五陈斯远能想着自个儿便知足了。

陈斯远别过司棋,又骑马往新宅走了一趟。这日不凑巧,尤二姐与晴雯定下喜铺事宜,这日一并往宣北坊查看铺面去了,家中只有尤三姐看家。

刻下尤三姐正在盘账,待陈斯远过了二门方才见其迎出来。

待迎了陈斯远入得正房里,奉过香茗后尤三姐便抱怨道:“本月赶上老太妃薨逝,只怕百草堂的出息要斩半了。”

圣上明发上谕,庶民三月不得婚嫁,勋贵一年不得宴饮,京师各处青楼都关了,百草堂两大拳头产品没了用武之地,营生一落千丈自是不可避免。

陈斯远叹息着正要宽慰几句,谁知尤三姐忽而笑着口风一转,道:“不过倒是有两桩好事。”

陈斯远纳罕不已,忙追问道:“还有好事?”

尤三姐笑着颔首,面上明媚,凑坐陈斯远身边儿道:“一则,有江南巨贾前来磋商,打算大笔吞进百草堂的两味好药;”

天高皇帝远,只要出了京师,圣上的谕旨就是一纸空文,江南富户、扬州盐商,哪里会管劳什子的圣旨?自是该宴饮宴饮,该取乐取乐。

“另一则,辅国将军府三兄弟争产,听说前儿个险些打了起来!昨儿个我去探口风,东主到底松了口,说是三万五千两也能谈。我寻思着再腾一些时日,说不得还能减一些呢。”

降价了?一下降了两千两银子,简直是意外之喜。

陈斯远赞许道:“妹妹愈发周全了,我看妹妹往后自个儿也能打理营生了。”

尤三姐嘿然一笑,探手环了陈斯远脖颈,思量着说道:“这百草堂我再代为打理一年,待你娶了二姑娘,总要收回公中的。”

百草堂出息不少,三年下来差不多给陈斯远赚了两万多银子。尤三姐自甘为外室,虽有心让陈斯远为其置办一些产业,可还不好将百草堂攥在手中。

陈斯远立时蹙眉不已,说道:“这百草堂往后留给妹妹就是,我如今虽手头紧,可缓一缓就得了。”

尤三姐却不肯,说道:“我又没说让哥哥不管我,我舍了百草堂,哥哥可得给我多置办几处田庄、铺面,尤其是铺面,窦婶子前些时日说京郊有一处烧玻璃的作坊要发卖,我想着干脆收过来,专做各色玻璃头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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