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到底哪个蠢货会看上你..(1/2)
柳中源开车,两个年轻人安静地坐在后座。
车子驶出约莫十来公里,本就位于江城郊区的地界愈发显得空旷。再往外,景致已渐渐变为村落的模样。
柳中源将车稳稳停在路边,沉默地下车,没有回头看向身后的两人,只是径直朝着墓园的方向走去。
柳熙然捏了捏手里的那张银行卡。她犹豫了一下,侧过头看向夏禹,声音很轻:“那个...要不,你先拿着?”
夏禹看着她眼中那点细微的不安与依赖,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接过了那张卡片。他没有多问,只是仔细地将其放入自己上衣内侧的口袋,妥帖地收好。
“等回家,我把它放在你左边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行吗?”他低声问她,语气平常得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家务事。
柳熙然眼里放松更多,轻轻点了点头:“好。”
然后,她伸出手,拉住了他的手。手指穿过他的指缝,紧紧扣住。她牵着他,迈开步子,跟上了前方父亲那沉默而坚实的背影。
土路还算平缓,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松柏,空气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墓园出现在眼前。环境清幽,管理得很好。柳中源熟门熟路地走向其中一条小径,最终在一座干净整洁的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的照片,正是孟曦单人笑容的截取。她笑得那样灿烂,眼神清澈,仿佛从未被病痛侵扰。
柳熙然在看到照片的瞬间,眼圈就红了。她上前一步,将怀里的花束轻轻放在碑前,又从布包里拿出香烛,默默地摆放好。
夏禹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这就是熙然的母亲,那位让柳叔铭记一生、也让熙然继承了那份热烈与坚韧的女性。
柳中源也放下了自己的花束,动作很轻。他没有像柳熙然那样摆弄香烛,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长久地凝视着照片上的笑容。
山风轻轻拂过,带来松涛的低语。
柳熙然点燃了香烛,青烟袅袅升起。她跪在碑前的石台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嘴唇微动,无声地说着什么。眼泪终于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夏禹没有跪,他也不用跪,只是注视着这对父女,还有同样看着他们的孟曦。
柳中源看着女儿微微颤抖的肩膀,又看了一眼旁边肃立的夏禹。他上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拍拍女儿的肩,但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头顶,极轻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揉了揉。
这个动作让柳熙然浑身一震,压抑的抽泣声泄露出来。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父亲。
柳中源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惯常深沉的眼睛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那眼神里有太多复杂的东西:理解、疼惜、鼓励,还有将某种重担连同信任一并交付出去的释然。
柳熙然读懂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重新转向墓碑,露出一个带着泪痕却努力想显得灿烂的笑容,声音有些哑,却清晰地说:“妈,我很好。爸...也很好。还有...”她侧头,看向夏禹,“夏禹他也来了。您看,我不是一个人。”
夏禹迎上她的目光,也看向墓碑,点了点头。
柳中源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缓,是对着墓碑说的,也像是对身边两个年轻人说的:“孟曦,孩子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在那边,可以安心了。”
他说完,后退一步,将空间留给柳熙然和夏禹。
柳熙然又低声说了许久的话,夏禹始终安静地陪伴在一旁。直到香烛燃尽,青烟散尽。
离开时,柳熙然眼眶依然红着,但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她一只手抱着空了的布包,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牵住了夏禹的手。
这一次,她没有再看父亲的脸色,也没有任何犹豫。
柳中源走在前面,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交握的双手,又或者,他只是默许了。
阳光渐渐变得热烈,将三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安静的土道上。
来时路上的沉默,此刻似乎被一种更为舒缓、更为深沉的气息所取代。悲伤仍在,但不再是全部。怀念之中,开始悄然生长出继续前行的力量。
“你们中午...”柳中源重新发动车子,清明的仪式至此便算完成,不必有太多沉重的悼念,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爸,把我和夏禹送回家里吧。”柳熙然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一点鼻音,“他下午还得去清浅那儿。清浅现在应该在家。”
柳中源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夏禹,触到年轻人平静无波的目光,最终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柳熙然将头轻轻靠在夏禹肩头,目光落在父亲开车的背影上。一个念头悄然浮现:在她觉得父亲不够了解自己的同时,自己是否也同样...不曾真正了解过他?
觉得他固执、死板,甚至曾怀疑他照顾自己仅仅是出于对逝去母亲的责任。可父亲方才那番话,字里行间,分明都是对自己最实际、最笨拙的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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