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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002 功业与情谊交织的几年(727-734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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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写:‘那夜雪真大,刀都冻手。但想着长安有人等信,就不觉得冷了。’”

她照他说的改了,然后对着那片虚无轻声问:“你现在还觉得冷吗?”

没有回答。只有窗外永恒的风声,穿过渐渐萧索的长安城。

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

当安禄山的名字如瘟疫般响彻长安时,贞晓兕残存的意识已经非常微弱。她让人(不知是哪个同情她的老仆)取来那个特制沙漏的复制品——这些年来,她一直“存在”于它旁边,沙子的反复流淌,记录着她与常人彻底错位的时间感知。

“夫人,叛军快打到长安了,我们得走…”幻觉中,侍女焦急的声音传来。

贞晓兕摇摇头,无形的意念聚焦于沙漏。上半部的沙子只剩最后几粒,正在缓缓流向下半部。

十七个月又到了。

从张说去世到遇见张守珪:十七个月。

从遇见张守珪到失去他:十七个月。

从失去张守珪到…到此刻:又是多少个十七个月?

她算不清了。

时间已经彻底混乱,她的感知、外界的流转、历史的进程,全都纠缠在一起,像一团理不清的丝线。

最后一粒沙子落下时,她听见了马蹄声——不是叛军的铁蹄,而是记忆深处的声音:北庭雪夜巡逻的马蹄,瓜州城下追击的马蹄,幽州边关捷报传来的马蹄。还有张守珪的声音,在某个遥远的、真实的时空中说:“若时光为河,愿为双舟,各渡各流,同归沧海。”

她闭上“眼”,沙漏从无形的掌控中滑落,在青石地面上碎裂成万千光点。

每一粒沙都闪着微弱的金辉,像瓜州正午的沙漠反光,像北庭月下的雪粒,像漫长岁月里所有来不及说出口的爱、劝诫与告别。

而在时间真正的尽头,或许所有错位的河流终将交汇。那时,正值盛年、挥毫着文的张说,雄姿英发、镇守边关的张守珪,以及永远停留在某个心理年龄、带着未来记忆的贞晓兕,会在一个没有沙漏计时的永恒里,完成这场迟到了十七年——或仅仅十七个月——的平静相遇。

《旧唐书·张守珪传》记载:“守珪卒,赠太子少保。”

《新唐书》补充:“善骑射,性慷慨,有边功。”

没有一字提及贞晓兕。

但开元末年的宫廷档案中,有一份不起眼的记录:“贞氏,故相张说妻,终身不二适。尝制奇巧沙漏,计时非常。乱中遗失。”

那个沙漏的碎片,也许至今仍埋在长安某处的地层中。如果有一天被考古学家发现,他们会对它的特殊材料与设计感到困惑:为什么这个沙漏的流速设计如此之慢?是什么人需要用它来测量一种与世俗截然不同的时间?

他们不会知道,那是一个女子用来测量爱情的尺子——测量两段被时空强行错开的深情,测量十七个月与十七年之间,那道唯有心灵可以跨越的桥梁。

沙漏的上半部是她的时间,下半部是他的历史;她的爱短暂如星火,他的功业漫长如山河,却在沙漏翻转的瞬间,达成了某种悲壮的对称。

而历史本身,就是最大的沙漏。

每一粒沙都是一个生命,一场爱情,一段传奇。

它们以各自的速度流淌、坠落,最终汇聚成我们称之为“唐朝”的,那片浩瀚、璀璨而无情的时间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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