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利刃又出鞘（2/2）

类似的卡哨，在通往几个产粮稍多乡镇的要道上，一夜之间冒出来好些。皮木义收缩兵力不假，但把有限的机动力量和伪军警备队撒了出来，控制关键节点。同时，原本大摇大摆、催逼得鸡飞狗跳的征粮队，行动也变得诡异起来，往往白天不见动静，入夜后才从据点悄然出发，路线飘忽，且有武装护送，规模不大，但警惕性极高。

大夯带着人，在寒风里埋伏了大半宿，眼睁睁看着一支七八个伪军押着的骡车队伍，从眼皮底下两里外的另一条小路上快速通过，对方甚至派了尖兵前出探路，根本无从下手。

二愣那边更憋气，好不容易摸清了一支征粮队夜宿的破庙，刚靠近，就被暗哨发觉，双方接火，敌人依托庙墙顽抗，附近炮楼的机枪很快就开始朝这个方向扫射，为避免被缠住，只得迅速撤离。

消息通过小伍子建立的联络点，不断汇集到江河那里。油灯下，地图上几个被标记出来的征粮队行动路线，显得杂乱却又透着某种谨慎的规律。江河的手指划过那些箭头，眉头紧锁：“不对劲……皮木义这是在学乖了，还是另有所图？征粮队成了诱饵？还是说……粮食根本就没指望靠这些小队运回去？”

他看向满囤，这个平时话语不多的猎户，眼神在灯下格外锐利：“满囤，你带两个人，想办法抵近侦察，不要动手，我要知道这些征粮队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特别是，他们从百姓手里强征来的粮食，最后聚到哪里去了。”

满囤点了点头，没说话，起身紧了紧腰带，检查了下腰间的攮子和短枪，掀开草帘，身影没入冰冷的夜色中。

接下来两天，表面的僵持在继续。伪军的卡哨依然存在，小股的征粮队依然在夜间出没，偶尔有零星的交火，但都迅速脱离。皮木义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用这种龟缩加强哨的方式，维持着征粮的“态势”。

第三天夜里，满囤回来了，带回来一股寒气，还有眼底压抑不住的震动。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但精神却像绷紧的弓弦。

“根子，摸到点东西了。”他声音沙哑，接过小伍子递来的热水碗，咕咚灌下半碗，才缓过气，“我盯了两支从不同村子出来的征粮队，他们没像以前那样直接往大路或据点走，而是兜圈子，最后都进了……黑石峪炮楼。”

“黑石峪？”江河目光一凝。那是这一片一个不大不小的据点，驻了约莫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一个排的伪军，炮楼修得坚固，但位置相对独立，并非交通枢纽。

“对，就是黑石峪。”满囤肯定道，“我绕到炮楼后面，那片乱石坡，以前崩山留下的。你猜怎么着？炮楼底下，有动静！夜里，有伪军押着老百姓，不是从炮楼大门，是从侧面一个很隐蔽的、像是排水口的地方进出，背着的、抬着的，全是粮袋！我趴在山石后面，听得真真的，，可能还有……”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可能还有军火，或者……炸药。我闻到了那股子味儿。”

屋里霎时安静下来，只有油灯灯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炮楼地下……仓库？甚至可能是军火库？皮木义把抢来的粮食，甚至可能是一部分弹药，囤在了他认为相对安全、且不引人注目的黑石峪炮楼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