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死讯震八方(1/2)
一周后,天高云淡,几架涂着膏药旗的日军侦察机,再次带着傲慢的姿态,嗡嗡地飞临牛角山上空,重点在桑蚕鱼基地的区域盘旋。
飞机飞得很低,飞行员甚至能看清塘水色浑浊,几处窝棚坍塌,整个基地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人畜活动的迹象。预想中的防空火力并未出现,甚至连个人影都瞧不见,只有……一片新堆起的、刺眼的坟茔,如同大地上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之前的惨烈。
侦察机盘旋几圈后,悻悻返航。
很快,一股精心策划的流言,如同瘟疫般从安南城开始,迅速向冀南、云城乃至更远的地方扩散。
“听说了吗?牛角山那伙悍匪,让皇军给一锅端了!”
“真的假的?那个周江河?”
“那还有假?鬼子的报纸都登了!说是在牛角山腹地用了新式武器,连人带窝全剿干净了!报纸上还有坟堆的照片呢!”
“唉,可惜了……也是一条好汉啊……”
消息有鼻子有眼,甚至连日军控制的《顺天日报》等报刊,都“适时”地刊登了“皇军雷霆扫穴,牛角山匪顽覆灭”的“捷报”,配图正是侦察机拍下的那片狼藉和坟茔。在皮木义和日本人的推波助澜下,这个“噩耗”仿佛被瞬间“实锤”了。
消息传到豫西山区,土匪头子白牡丹正端着酒碗的手一顿,浑浊的酒水洒了出来。他沉默半晌,将碗中残酒猛地泼在地上,长叹一声:“少了一位好兄弟……这世道!”
云蒙山的“穿山甲”部、云雾山的赵大膀子部,得到消息后,也无不难掩惋惜与愤懑。
——接下来,他们就需要独立对付皮木义和鬼子了!
而影响最为剧烈的,则在千里之外。
陕甘宁边区,延安。
八路军太行山根据地早在之前与江河的物资交易中,就深知这支队伍的价值和贡献,他们第一时间向中央和陕甘宁边区做了详细汇报,确认了曾得到江河部“大力且关键”的物资支持。
一所抗大分校的宿舍里,已是八路军一名文教干部的白茹雪,正和已成为卫生员的皮若韵凑在一起学习。当宣传科的同志带着沉痛的表情,将一份新出版的《解放日报》递给她们时,两个女人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报纸头版下方,一则加黑框的报道标题触目惊心:《沉痛悼念抗日义士江河同志牛角山精神永垂不朽》。
文中写道:
“据悉,活跃于华北抗日前线的抗日志士周江河同志及其所部,近日在牛角山地区与日寇激战中,英勇不屈,壮烈殉国。江河同志虽非我党成员,然其深明大义,屡次冒死支援我军紧缺物资,其抗日之志,坚如磐石;其爱国之心,可昭日月。其部在极端困难条件下,予日伪沉重打击,展现了中华儿女不屈之民族气节。山河呜咽,英灵不泯,江河同志之精神,必将激励我全体军民坚持抗战,直至最后胜利!”
白茹雪手中的铅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断成两截。她猛地站起身,又无力地跌坐回去,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指缝中涌出。她想放声大哭,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只能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她想起了当初白家执意南迁时,江河的劝阻;想起了自己赌气离开时,对他说的那些刻薄话;想起了他偷偷塞给自己和皮若韵的路费和那张写着“去延安”的纸条……
后悔,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我……我当初为什么……为什么没给他一个好脸色……连句谢谢都没好好说……”她泣不成声。
皮若韵则呆呆地坐在炕沿,眼神空洞地望着土墙上贴的标语,仿佛要将那字迹看出洞来。她没有哭出声,但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滚落,打湿了胸前洗得发白的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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