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除秽（2/2）

左永年停下脚步。冰冷的感知力场扫过军阵。数据流无声流淌：

“本地人类武装集群。数量：约1250。装备：冷兵器（铁甲/弓弩）。威胁等级：低。战术意图：封锁/捕获。首领：周文渊（精神标记：官僚/守序/恐惧）。”

“系统冷却剩余：12小时37分。当前状态：无法启动大规模湮灭协议。物理冲突效率：低（需突破重甲军阵，耗时耗能）。”

冰冷的逻辑推演出最“高效”的路径：沟通。

左永年缓缓开口，声音毫无平仄起伏，冰冷得像一块金属：“让开。下游三城（平阳、谷城、临川），即将爆发大规模生物畸变瘟疫。源头‘除秽’，正在污染水系。清除，需时效。”

他的话语如同寒风刮过军阵。士兵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怀疑和恐惧。兴州水患的惨状早已传来，但眼前这个黑袍人，更是各地通缉令上“吞噬军营”“焚毁城池”的绝世凶魔！他的话，能信？

周文渊眉头紧锁，清癯的脸上满是凝重和深深的疑虑。他抬手止住将领的呵斥，沉声道：“左永年？本府不管你是人是妖！兴州之事，疑点重重，已有奏报飞马入京！下游三城安危，自有朝廷法度、州府兵马应对！岂容你一介来历不明、身负海捕重罪的凶徒妄言灾祸，擅自行事？”他捋了捋胡须，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官威，“本府已八百里加急上奏朝廷！在圣旨明确之前，你——必须留在山南府境内，接受监管！若敢抗命，视同谋反！就地剿杀！”

“沟通失败。目标首领逻辑：官僚程序优先于即时威胁。拒绝路径通行。时间成本：极高（等待朝廷回复预计＞72小时）。”

“威胁等级重估：当前武装集群阻碍+时间延误=下游三城毁灭概率：99.8%。逻辑冲突：清除阻碍优先级（低）vs最终目标清除优先级（高）。”

冰冷的计算在左永年核心奔涌。最优解在冷却限制下变得模糊。

他再次开口，尝试最后一次信息传递，语速稍快，但依旧冰冷：“延误，即死。三城，百万生灵。‘除秽’畸变，不可逆。让开，或，后果自负。”

“妖言惑众！”周文渊勃然变色，猛地一拍马鞍，“冥顽不灵！众将士听令！结阵！拿下此獠！生死勿论！”

“吼——！”千名府兵齐声怒吼，声震四野！拒马阵向前推进，长矛如林，寒光闪闪！弓弩手手指扣上扳机！

“沟通彻底失败。物理冲突不可避免。当前状态：武力突破为唯一路径。效率预估：低（耗时约1.5-2小时）。下游威胁爆发倒计时：＜11小时。”

左永年眼中旋转的星云骤然加速！衣袍下，尽管幽蓝纹路黯淡，但无数细微的金属蠕虫依旧开始疯狂涌动！他没有选择范围攻击（无法使用），而是将力量集中于自身！

“轰！”

他脚下的地面猛地炸开一个浅坑！黑色的身影如同撕裂空间的鬼魅，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刹那，他已出现在军阵最前沿的拒马枪阵上方！

没有武器，没有光芒。只有覆盖着黑色衣袍的双手，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化作一片肉眼难辨的残影！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碎裂声和骨骼爆裂声瞬间连成一片！最前排数名士兵手中精铁打造的矛头，如同朽木般被轻易拍碎！紧接着，持矛的手臂扭曲变形，胸前的铁甲向内凹陷，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倒身后一片！

左永年的动作快得超越人类视觉极限！他在密集的枪林箭雨中穿梭，每一次闪现，都伴随着数名士兵的武器碎裂、甲胄崩毁、筋断骨折！他没有刻意杀戮，所有攻击都精确地指向解除武装和制造行动障碍。折断手臂，击碎膝盖，震晕意识…高效而冷酷。黑色的身影在军阵中掀起一片腥风血雨，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放箭！放箭！射死他！”将领的嘶吼带着惊恐。

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射向左永年！然而，箭矢在距离他身体数尺之外，便被一层无形的力场扭曲、偏斜，或者如同撞上钢铁般纷纷折断坠落！偶尔有几支角度刁钻的劲弩穿透力场，射在黑色衣袍上，也只发出“叮叮”脆响，如同射中精钢，连一丝划痕都未能留下！

这是一场效率低下的屠杀。左永年如同虎入羊群，但羊群的数量太多，且悍不畏死（或不敢退）。府兵们前仆后继，用血肉之躯阻挡着他前进的每一步。每一秒的拖延，都在消耗着宝贵的时间。

一个时辰过去。官道上尸横遍野，伤者哀嚎遍地。左永年黑色的衣袍上沾染了斑驳的血迹（非自身），幽蓝的纹路依旧黯淡。他终于撕开了大半个军阵，距离突破隘口只有最后数十步！

但就在此刻！

“系统冷却结束。能量恢复：100%。”冰冷的提示在意识核心响起。

左永年眼中星云光芒骤盛！他猛地停下脚步，不再理会身边刺来的长矛和射来的箭矢。覆盖躯体的黑色衣袍瞬间如同沸腾的墨池！无数闪烁着金属冷光的漆黑蠕虫汹涌而出！这一次，它们并未凝聚或散开，而是如同亿万道拥有共同意志的黑色闪电，瞬间没入脚下的官道和两侧的山体！

目标：前方阻碍的所有武装人员！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炫目的光芒。

只有一片绝对的、死寂的…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