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拯救”艾瑞巴斯(1/2)
这里是泰拉外太空,怀言者有一艘战斗驳船停泊于此。
和泰拉皇宫不同的是,船上的熏香味,科尔奇斯特产的那种香料味道要浓多了,而且混合着一种动力甲维护油膏的化学气味。
这种味道通常意味着安宁,意味着战士的休憩。
这份安宁即将被洛加打破。
洛加·奥瑞利安,独自走出了飞行器。
他是一个人来的,而且没有身穿任何盔甲,仅披着一件科尔奇斯长袍,赤足行走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在他的手中提着一个沉重的黑铁箱子。
这副装束对于一位基因原体而言,显得过于寒酸,甚至有些怪诞。
等候许久的首席牧师艾瑞巴斯,与锯齿太阳战团长德乌莫斯,在看到原体这副苦行僧般的打扮,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错愕。
艾瑞巴斯先迎上前,还是那张脸,那关切的表情,以及那混沌的紫光。
看着那张脸,洛加只觉得一阵生理性的反胃。
“不用客套。”洛加先一步打断了艾瑞巴斯的寒暄,甚至没有正眼看这位首席牧师一眼。
原体转过头,将手中那个沉重的黑铁箱子递向了一旁的德乌莫斯。
“拿着它。”
德乌莫斯连忙双手接过,沉重的分量让他那经过强化的肌肉都紧绷了一瞬。
“通知所有人。现在,立刻,马上。”洛加下令道,“全部去祈祷堂集合。无论他们在做什么,哪怕是在休息或者冥想,都给我停下。”
“我要进行一次……布道。”
半小时后,祈祷堂内已经挤满了闻讯赶来的阿斯塔特。
而宣讲台的正前方地上,也已经画好了一个反混乱法阵。
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躁动。战士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原体为何如此突兀地召集全员,更不明白为何原体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
那根从帝皇惩戒室带出来的皮革长鞭被洛加别在腰间,隐藏在长袍的褶皱里。
他维持着【侦测阵营】,走下高台,他穿行在子嗣之间,金色的皮肤在昏暗的烛火下散发着某种神性的微光。
他像是一位正在巡视羊群的牧人,正在寻找扮成羊的恶狼。
浅金色。深金色。深金色。浅金色……
大部分子嗣的阵营光芒虽然明亮不一,但依然属于秩序的范畴。这让洛加稍感安慰,看来病情还没有扩散到整个军团。
然而,当他即将结束巡视时,视线扫过右侧的角落时,瞳孔猛地一缩。
第二团污秽。
就在第39连的队列中,那个平日里总是宣讲着牺牲与奉献的牧师——里库斯。
此刻,在洛加的眼中,里库斯身上正散发着与艾瑞巴斯如出一辙的的紫色混乱灵光。虽然不是很浓郁,但也足以证明病灶的存在。
“两个……”
洛加在心中低语。
竟然有两个。
这不仅仅是个例,这是瘟疫。是来自亚空间的邪毒正在侵蚀他最信任的牧师团。
如果不切除,如果不治疗,这种紫色迟早会染遍整个军团。
洛加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英俊完美的脸颊上滑落。
他并不愤怒。愤怒太廉价了。
此刻充斥他胸膛的,是无尽的悲恸。
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要拯救自己的孩子们,他要给他们……治疗。
“所有人。”洛加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卸甲。”
怀言者们面面相觑。但在基因原体绝对的命令下,无人敢于质疑。
伴随着伺服电机的泄压声与甲片碰撞的脆响,厚重的陶钢板纷纷落地。上千名阿斯塔特卸下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第二层皮肤,他们只穿着紧身的内衬服,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如同等待受洗的朝圣者。
洛加把皮革长鞭捏在手里,但他没有立刻开始审判。
“我的儿子们。”
洛加开口了,声音轻柔、醇厚。
“在最初的时候,我们如何看待我们的使命?在这条道路上又会遇上什么?”
“我们曾以为,那是将圣言刻在皮肤和甲胄上,用我们手中的武器去传播真理。我们以为,只要我们的护甲足够厚重,只要我们的意志足够坚定,就能抵御这银河间所有的恶意。”
洛加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悲悯的叹息:
“我们错了。大错特错。”
原体重新走回宣讲台。
“在泰拉修行时,我窥见了一幅更宏大的图景。这宇宙并非只有物质的碰撞,它是两股洪流的博弈。”
“一股是秩序。它是金色的,是理性的。它如同泰拉皇宫,每一块砖石都严丝合缝,每一个齿轮都精准咬合。它是理性的基石,是文明的灯塔。”
“而另一股……是混乱。”
“它是一种恐怖的力量,更是一种瘟疫。一种无序的、腐烂的、违背人性的毒素。”
艾瑞巴斯站在前排,心脏突然一阵狂跳,他不明白洛加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些。
“这毒素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它能撕裂现实,而在于它的隐秘。”
“它不会像异形一样挥舞利爪,它会伪装成虔诚的低语,伪装成神圣的启示。它会像真菌一样,悄无声息地生长在你们引以为傲的动力甲之下,生长在你们自以为忠诚的心脏瓣膜之间。”
“它让你们以为自己在侍奉神明,实则是在喂养肿瘤。”
“我曾以为我的军团是纯洁的。我曾以为我的子嗣是免疫的。”
“但当我打开真视之眼,当我剥离了物质的表象……”
洛加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那是一种混合了极度失望和痛心的神情。
“我看到的不是光辉。我看到了脓疮。我看到了紫色的坏疽正在我的军团里蔓延。”
“为了拯救整个躯体,必须切除腐肉。”
原体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悲悯的哽咽。
怀言者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父亲如此脆弱、如此悲伤的模样。
洛加伸出手,指向了那两个在他视野中散发着恶臭紫光的身影。
“艾瑞巴斯。里库斯。”
“上前。”
两人依言走出队列,来到了宣讲台之下,正好站在法阵之中。艾瑞巴斯依然试图保持那副严肃谦卑的姿态,但洛加眼中的某些情绪让他感到脊背发凉。
“跪下。”洛加命令道。
“吾主?”
艾瑞巴斯终于忍不住了,他试图从原体的脸上读出愤怒,好让他用早已准备好的辩词来应对。但他看到的只有悲伤。多么软弱可笑的情绪。
“这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若是惩罚,我愿领受,但至少告诉我错在哪里我们才好改正?”
“好。那我问你,我的首席牧师,你可曾感受到来自黑暗的诱惑?你可曾背弃了神皇的真理,染指了不可名状的罪孽?”
艾瑞巴斯立刻挺直了腰杆。他是语言的大师,是谎言的编织者。
“吾主!这是无端的指控!”艾瑞巴斯高声辩解,声音激昂,脸上写满了被冤枉的痛楚,“我对您,对神皇的忠诚天地可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军团的未来!我……”
“巧言令色。”
洛加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失望。
他抬手施法,一道无形的波纹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
【诚实之域】
洛加并没有解释自己做了什么,只是说:“从现在开始,一切谎言将无所遁形。”
他盯着艾瑞巴斯的眼睛。
“我再问一次。你,艾瑞巴斯。你是否全心全意地侍奉神皇,未曾有过二心?”
艾瑞巴斯张开了嘴。他想要说“是”。他想要像往常一样用华丽的辞藻堆砌出一座忠诚的堡垒。
但他发不出声音。
喉咙里的肌肉在痉挛,声带在抗拒。在那股强制性的规则力量下,谎言卡在舌尖,变成了沉默。
一旁的里库斯同样如此。他满头大汗,嘴唇开合,却如同离水的鱼,只能吐出沉默的气泡。
他们无法回答。
因为真相是“否”。
而在【诚实之域】中,他们说不出那个“是”。
“看啊。”
洛加指着这两个失声的人,转身对周围的子嗣们说道。
“病入膏肓。”
“你们的灵魂已经被毒素侵蚀得连真话都无法说出口了。但这不怪你们。是它……是那个邪恶的存在控制了你们的舌头。”
洛加举起了手中的皮鞭,让在场的子嗣都能看清这件圣物。
握柄是普通的橡木,鞭身是编织的皮革。它没有分解力场,没有倒钩,甚至连一丁点金属都没有。
在阿斯塔特这样的战争机器面前,它脆弱得像是一根枯草,甚至无法在动力甲的陶钢表面留下一道划痕。
但洛加依然会选择它。
这是父亲用过的“教鞭”,是神圣的容器。
随着一段低语,金色的光辉如同流动的液态金属,附着在了粗糙的皮革上。
【秩序之刃】
然后洛加给了德乌莫斯一个眼神。战团长立刻带着两个战士上前控制住了里库斯。
而洛加也朝着艾瑞巴斯伸手,撕开了那件贴身且牢固的内衬服。露出了布满神经接口与经文刺青的强壮躯体。
这已经和羞辱无疑。
没人知道原体为什么要这么对首席牧师。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原体手中的鞭子高高扬起。
“忍住,吾儿,这会很痛。但这痛楚是必要的。它将从你的血肉骨髓里,把那些脏东西逼出来。”
啪!
长鞭破空,恶狠狠地抽击在艾瑞巴斯赤裸的背脊上。
“啊——!!!”
一声凄厉至极、完全不应该从一位阿斯塔特口中冒出的惨叫,瞬间撕裂了大厅的空气。
这不仅仅是皮肉之苦。
在法术的加持下,这一鞭简直就像直接抽打在艾瑞巴斯的灵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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