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宁缺(2/2)
场中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那青衫书生,想看他如何收场。
月怜星也微微蹙眉,觉得这书生言语过于狂傲,但心中又隐隐生出一丝期待。
顾云的目光平静,接下来的剧情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与月有关的诗词,最为出名的,首推《水调歌头》。
果不其然,宁缺深吸一口气,仿佛将毕生的才情与傲骨都凝聚于此,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月怜星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朗声吟诵: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词句一出,那豪迈洒脱的意境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在场之人都是永恒帝朝有名的才子,鉴赏水平不凡,瞬间就都被词句吸引。
整个春香楼,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台上那个青衫书生。
天地间,仿佛出现了若有似无的道韵与宁缺交相辉映。
三千大道,无物不包,自然也包含了文道。
能引起此等天地异象,自是说明这片天地,认可了宁缺的作品。
月怜星娇躯剧震,覆面的轻纱无风自动,那双清冷的眸子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死死地盯住宁缺!
这词句……这意境……
难道他……就是小姐要找的人?!
帝无命的表情也从最初的讥诮,变成震惊,最后转变为深深的愤怒。
凭什么,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穷酸为什么能在文道上有此等造诣?!
享受着这极致的寂静与众人震撼的目光,宁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让这些异界的土包子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文化底蕴!
他心中豪情万丈,继续吟出下阕: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话语落,天地静。
所有人都沉浸在此诗的绝妙意境之中,甚至有几名才子顿悟,原地开始修炼起来!
很快,雷鸣般的掌声爆发,惊叹声响彻云霄。
“天呐!此词只应天上有!”
“神作!这是真正的神作!”
“我……我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宁缺!此子当有文圣之资!”
张之文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宁缺看起来年岁与他相仿,可在文道上的造诣,却已经堪称宗师!
帝无命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那是彻底的扭曲与狰狞。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看向宁缺的目光充满了疯狂的嫉妒与杀意!
月怜星美眸怔怔看着宁缺,许久才轻轻开口:“宁公子所出当真是惊为天人,怜星……佩服,此次诗会,若无其余佳作,当以宁公子这一首《水调歌头》为最,诸位才子,可有异议?”
她看向四周,一片噤声。
这一刻在所有人的眼中,胜负已分,高下立判。
不管是张之文还是帝无命,他们的诗词都如地上的尘埃,渺小而无趣。
宁缺心中畅快无比,脸上却保持着矜持与淡然,他对着月怜星回了一礼,声音温和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激动:“怜星姑娘谬赞了。”
“学生离家许久,正值佳节,心有所感偶得之。能得姑娘青睐,是学生之幸。”
月怜星微微颔首,清冷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宁公子大才,怜星心中佩服。”
“不知公子可否移步内室,容怜星奉茶,当面请教?”
这是明确发出邀请了!
无数道羡慕、嫉妒、炽热的目光聚焦在宁缺身上。
一个寒门书生,竟能力压群雄,包括权势滔天的六皇子,夺得花魁青睐,这简直是话本中才会出现的故事。
楚箬瑶兴致缺缺看着这一场大戏:“怎么,你的那个花魁都要被人抢走了,你还不出手吗?”
她看向顾云,消耗那么多灵石就为了看别人装逼?
真不知道这小子图啥!
将手中灵果高高抛起,用嘴接住,再看去,顾云却已经不见踪影。
场中。
宁缺心中早已狂喜,面上只是努力保持着沉稳:“多谢怜星姑娘相邀,那我就……”
“呵呵。”
一声轻笑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再次打破了场中的氛围。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齐刷刷地投向二楼天字一号包厢。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个本应是此次诗会身份最为尊贵之人,竟然到现在都是一言不发。
他现在这是要做什么?!
“你究竟是谁?”
帝无命眼眸微眯,春香楼背后之人不凡,就算是他也不能肆意妄为。
但是输给一个穷酸书生实在是没有面子,如果此人能够狠狠打那个宁缺的脸,他也算心中舒畅。
张之文等才子也都纷纷将目光投来,想要看看在这惊世之作诞生之后,又是何人竟敢在此刻发声?
只见顾云缓步走到包厢边缘,水晶珠帘自动向两边分开,露出他平凡却气质卓然的面容。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脸色微变的宁缺,最终落在月怜星身上,嘴角含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位公子,可是有有更好的诗作要赐教?”
月怜星都是微微一愣,为顾云的容貌所震,天底下怎会有这般俊俏的男子。
看着上升到六十点的好感度,顾云心中有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确是气象万千,意境高远,乃是难得一见的佳作。”
他先是开口称赞几句,也让宁缺心中松了口气,他心中不屑,这可是东坡先生的大作,好不好还用你说?
你是个什么东西?!
当然,他不能将之表现出来,反而打算谦逊几句——
“只是可惜,此诗并非你所作!”
“宁缺?才子?呵,不过一欺世盗名之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