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突然变客气的李怀德(1/2)
傻柱摔门的动静震得院墙上的石灰簌簌往下掉,李怀德端着鸟笼从西厢房出来时,正撞见许大茂抹着脸上的水骂骂咧咧,秦淮茹站在原地脸色发白。他顿了顿,慢悠悠把鸟笼挂在老槐树枝上,竹制的笼门轻轻晃着,画眉鸟扑棱棱飞起来,清脆的鸣叫声倒冲淡了院里的火药味。
“这大清早的,怎么就动起手了?”李怀德的声音不高,带着点沙哑的烟嗓,手里转着两颗油亮的核桃,目光在傻柱紧闭的门板和许大茂湿漉漉的衬衫上打了个转。
许大茂见是他,像是找到了靠山,梗着脖子喊:“李大爷您评评理!傻柱这疯子,平白无故泼我一身水!”
李怀德没接他的话,反而看向秦淮茹:“秦丫头,这又是咋了?昨儿我还看见柱子给你家棒梗买了糖葫芦,今儿就翻了脸?”
秦淮茹攥着围裙角,眼圈有点红:“李大爷,是我不好,可能……可能柱子误会啥了。”她这话没头没尾,听着更像欲盖弥彰。李怀德“哦”了一声,没再追问,伸手逗了逗笼里的画眉,鸟雀被逗得又叫了两声,他才慢悠悠道:“年轻人的事,吵吵也就过了,别真伤了和气。想当年我在厂里当主任时,底下小伙子们打架跟吃饭似的,转脸递根烟就和好——”
话没说完,傻柱的门“吱呀”开了。他换了件干净的蓝布褂子,手里拿着个军绿色的挎包,看都没看许大茂和秦淮茹,径直往院门口走。经过李怀德身边时,脚步顿了顿,算是打了招呼。
“这是要去哪儿?”李怀德问。
“找表妹介绍的那个老师见个面。”傻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李怀德眼睛亮了亮:“哦?就是你说的镇上小学那个?”
“嗯。”
“那得好好拾掇拾掇。”李怀德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傻柱的胳膊,“我那儿有瓶新剃胡膏,拿去用,别让人家姑娘看你胡子拉碴的。”
这话让院里的人都愣了。谁不知道李怀德是院里的“老古董”,年轻时在纺织厂当过分厂主任,退休后就爱端着架子,见谁都带着三分疏离。傻柱刚搬来那阵子,给他送过两回食堂的肉包子,他都只淡淡说句“谢谢”,从没主动递过好。今儿居然要把新剃胡膏给傻柱,太阳简直打西边出来了。
傻柱也愣了,随即摇了摇头:“不用了李大爷,我刮干净就行。”
“拿着。”李怀德不由分说,转身就往自己屋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没过两分钟,他拿着个印着“上海制皂厂”字样的铁盒出来,塞到傻柱手里,“这玩意儿滋润,刮完不扎手。当年我追你李大妈时,就靠它撑场面。”
傻柱捏着冰凉的铁盒,不知该接还是该放。李怀德已经转身逗鸟去了,嘴里还哼着段评剧:“劝君子,莫发狂,三思而后行……”
许大茂看得眼睛都直了,凑到李怀德身边:“李大爷,您这也太偏心了吧?我上次借您的放大镜,您说怕我给摔了,愣是没借。”
李怀德斜睨他一眼:“你借放大镜干啥?偷看厂里女同志的体检报告?”许大茂的脸“腾”地红了,悻悻地闭了嘴。秦淮茹也想凑过去说句话,李怀德却转身往鸟笼里添了把小米,慢悠悠道:“我这老骨头,可管不了年轻人的闲账,还是逗我的鸟舒坦。”
傻柱最终还是把剃胡膏揣进了挎包。走出院门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怀德正背对着他站在槐树下,晨光透过树叶落在他佝偻的背上,倒不像平时那么难亲近了。
***傻柱去见那位小学老师的事,没两天就在院里传开了。据说那姑娘姓赵,说话轻声细语,看见傻柱时还红了脸,俩人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半个钟头,谁都没敢多看对方。这事被许大茂当笑话讲,说傻柱见了姑娘就结巴,李怀德却在一旁听着,突然插了句:“结巴才好,说明是真心在意。”
自那以后,李怀德见了傻柱,话明显多了起来。早上傻柱去食堂打饭,李怀德会喊住他:“柱子,帮我捎两个糖火烧,要刚出炉的。”傻柱给捎回来,他从不空手接,要么塞个苹果,要么给把瓜子,说是“等价交换”。有回傻柱休班,在家修自行车,李怀德拎着壶茶水过去,蹲在旁边看,还指点了两句:“车链松了,往轴里滴点机油,别直接抹表面,白费事。”
傻柱愣了:“您还懂这个?”
“年轻时啥没干过?”李怀德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堆,“我十六岁进纺织厂,先学的就是机修,车链子算啥,织布机的齿轮我都能拆了重装。”他突然叹了口气,“后来当了干部,天天坐办公室,手上的老茧都褪了,倒是你这双手,还带着股子实诚劲儿。”
傻柱没接话,手里的扳手却慢了下来。他想起刚搬来时,李怀德见了他总爱端着架子,说话用鼻子哼,问他个事都爱答不理。有回院里下水道堵了,傻柱挽着袖子掏了半天,李怀德就站在门口看着,等傻柱弄干净了,他才丢下句“年轻人就该多干点活”,转身就走。那时候谁能想到,这老爷子会蹲在地上跟他聊机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