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灵异恐怖 > 我的混乱情史:一个男人的自述 > 二九二、宛若初见(一)

二九二、宛若初见(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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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挺直背脊,神色恳切:“董事长您言重了。全行本就是一体,能有随时聆听您教诲的机会,是我和分行全体同仁莫大的荣幸。”他的话语流畅得如同早已备好的讲稿,字字恳切,却总透着几分过分的周全,“我们非但没有压力,反而从中汲取了源源不断的动力。”

我凝视着他那张开合自如的嘴,心下暗叹——这人的言辞功夫,真不知是如何练就的。

不再多言,我轻轻摆了摆手:“去忙吧。顺便请上市办的田主任过来一趟。”

他恭敬地欠身,步伐利落地退了出去,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室内恢复了寂静。我靠向椅背,目光掠过这间过于华丽的办公室,墙上那幅巨大的山水画意境开阔,笔触却略显匠气。

不一会儿,田馨馨敲门进来,脸上洋溢着明快的笑容:关叔,太好了!听说您来省城办公,我心里踏实多了。

我示意她在对面坐下:最近和胡嘉相处得还好?

挺好的,她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些,就是他最近特别忙,昨天才出差回来。我知道胡嘉是陪同齐勖楷去地市调研了。她接着说:他听说您在省城,直说今天要来看您呢。

我摆摆手:他工作要紧,有空再来不迟。将一叠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何董事送来的上市相关材料,拿回去和团队仔细研究。针对其中提到的门槛问题,探讨些应对方案。

她接过文件,神色认真起来:关叔,上市办对赴港上市的基本门槛已经梳理得很清楚。我们在业绩要求上基本达标,但完成股改时间较短,在提供三个完整财政年度营业记录方面有些吃亏。另外治理结构上,她顿了顿,独立非执行董事目前只有何董和林董两位,未达到至少三人的要求。

事情确实如此。

前期工作做得很扎实。我赞许道,近期会召开董事会,重点讨论这些未达标的项目,争取尽快解决。稍作停顿,又说,你们可以开始着手遴选保荐人、律所、会计师事务所等中介机构,统筹上市流程。

明白,我回去就召开团队会议研究。

我拉开抽屉,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位娄律师是我朋友。她虽然是刑辩律师,但所属律所有证券业务资质。你负责对接。略作思忖,香港那边的律所,你直接联系何董事,请他协助遴选。

好的,我马上落实。她作势要起身。

我抬手示意她稍等:恬恬,工作要泾渭分明,生活也要张弛有度。你和胡嘉的婚事,进展如何?

她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我妈已经同意了。上周六双方家长见了面,把婚期定在了明年元旦。

我由衷笑道:太好了。关叔提前恭喜你们。

她微微低下头:“婚期定下后,我妈原想亲自打电话告诉您的,是我拦住了。您工作太忙,不想让这些事分您的心。”

我温和地笑了笑:“你是孩子,有些事还不完全明白。我可是向你妈妈承诺过,你婚礼的所有花销,全部由我来承担。”

她坚定地摇头:“这怎么行。您已经给了我太多。”她的声音轻了下来,“胡嘉原本想等自己更有能力的时候再结婚。如果知道费用由您承担,他的自尊心可能以会受挫了。”

“胡嘉是个有骨气的年轻人,”我缓缓说道,“但请你转告他:志气与骨气,也看是对谁。在我这儿,不必见外。”我注视着她,“说句心里话,他与你结合,本身就会感到压力。往后你要多体谅他,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日复一日的磨损。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但你要知道——不是两个好人,就一定能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理解他,也会照顾好他的感受。”

“家庭生活里,最大的智慧是‘忍让’。”我稍稍向前倾身,“忍让看似吃亏,长远看却是莫大的福气。你和胡嘉是我亲自撮合的第一对,可别让关叔的一番好意,最后反倒成了负担。”

她抿嘴笑起来,目光清澈而肯定:“不会的,关叔。在我心里,您就像父亲一样,是个有责任感的人。在我事业和感情都迷茫的时候,是您为我指明了方向。这些……我的亲生父亲从未做到过。”

我的脸颊微微发热。这孩子说我“有责任感”,这话听在耳里,却像一根细软的刺,轻轻扎进了心里。责任感……吗?我想起了晓敏,作为一个丈夫,我真的能做到问心无愧吗?

“去吧,”我最终温声说道,“好好准备婚礼,也好好准备上市。有什么需要,随时来找我。”

她站起身,郑重地向我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去。

门轻轻合上。我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省城繁华的街景。责任感……这个词,在此时此地,竟显得如此沉重,又如此遥远。

我回过神来,按下办公桌上的呼叫按钮。不一会儿,蒋美娇就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压低声音问:“哥,有什么吩咐吗?”

我把眼一瞪:“胡闹,这是什么场合,这么称呼像什么话。”

她却不以为然:“反正又没有外人,你是我结拜过的哥哥,我怎么不能叫了。”

我对她这般放肆越来越没办法,当然也没真动气,只吩咐她:“去找一家好花店,订一束九百九十九朵的红玫瑰——必须全是红的,送到你嫂子办公室去。”

她诧异地张了张嘴:“嫂子?哪个嫂子?”

我又瞪她一眼:“当然是彭晓敏。你再这么没大没小,小心我收拾你。”

她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相:“做错事的又不是我,干嘛凶我嘛。”

我一时语塞——她这分明是在揶揄我,言外之意是我外面女人太多。

我叹了口气。当初她直言敢谏、才思敏捷,还以为能成为得力助手,谁知竟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真是自作自受,谁让我看走了眼。

她转身要走,我在后面补充:“记住,跟花店说清楚:每天送一束九百九十九朵,风雨无阻。”

她回过头,眼睛睁得圆圆的:“送一辈子?天啊,那得花多少钱呀?”

我说:“送到什么时候,看我心情。”

她抬脚又要走,身影里晃过一丝若有若无的醋意。我心中觉得女人这点小心思实在有些好笑,便叫住她:“跟花店再加一句:每天一千朵。那九百九十九朵不变,另外一枝……送你的。”

她连头也没回,脚步却一下子轻快起来,像只小鸟似的,小跑着一溜烟出了门,显然是开心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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