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被人欺负的可怜炮灰六十八(1/1)
摄像机的镜头在书屋里缓缓移动,掠过墙上泛黄的四季画,停在“友谊花田”的照片旁。戴眼镜的男生抱着那本《小王子》,正给几个低年级孩子念书中的段落,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书页上,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斑。省电视台的王导演悄悄调整焦距,将这一幕定格:“这画面比剧本还动人,咱们就跟着孩子们的日常拍,不刻意,不摆拍。”
拍摄的第二天,王导演跟着毛豆回了家。毛豆家的土坯房里,靠墙摆着一排木头玩具——小火车、弹弓、积木,都是毛豆爸爸在城里打工时用边角料做的。毛豆蹲在地上,拿起小火车给镜头展示:“爸爸说,等这本书卖到城里,他就能在书店看到我的故事,说不定还能早点回家。”说着,他指尖轻轻摩挲着火车头,眼里闪着期待的光。王导演没说话,只是默默让摄影师把镜头拉近,拍下小火车上深浅不一的木纹,那是父爱最质朴的印记。
丫丫则带着摄制组去了后山的斑鸠巢。清晨的雾气还没散,丫丫轻手轻脚地拨开灌木丛,指着树枝上的鸟巢小声说:“斑鸠妈妈又生了两个蛋,我每天都来这儿看,就像守护自己的秘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野栗子,放在鸟巢旁的石头上:“这是给它们的礼物,就像书里说的,要把好东西分享给朋友。”镜头里,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丫丫认真的侧脸和鸟巢上,画面温柔得让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放轻了呼吸。
拍摄期间,县城中学的学生们也特意赶来。之前写“丫丫画海底向日葵”的男生,带着自己新写的短文,站在“故事墙”前念给镜头听:“上次来山里,丫丫说想看看真正的大海。现在我知道,她心里早就有一片海,里面装着向日葵、斑鸠,还有山里所有的美好。”他身边的女生则拿出一个手工相册,里面贴满了和山里孩子的合影:“这些照片要放进纪录片里,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友谊一直在继续。”
赵爷爷成了摄制组的“活宝”。每天清晨,他都会背着竹筐去后山,要么摘野核桃,要么挖野菜,摄像机就跟在他身后,记录下他布满老茧的手如何灵巧地剥开核桃壳,如何辨认能吃的野菜。有天傍晚,赵爷爷坐在书屋的炉火旁,给孩子们讲自己年轻时走二十里山路去县城买书的故事,讲到动情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本1985年的《格林童话》,书页已经泛黄卷边,却被保存得格外完好:“当年为了买这本书,我攒了三个月的鸡蛋钱。现在好了,孩子们在书屋里就能读到这么多书,还能自己写书,比我当年幸福多咯。”王导演看着镜头里赵爷爷眼角的泪光,悄悄跟助理说:“这段一定要完整保留,这是山里教育变迁最真实的见证。”
拍摄进行到第五天,周编辑突然从城里赶来,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山里的小书屋》入选了“全国优秀儿童读物”,出版社要邀请孩子们去北京参加颁奖仪式。孩子们听到消息时,正在“友谊花田”里帮城里来的小伙伴种向日葵,毛豆手里的小铲子“哐当”掉在地上,丫丫则拉着周编辑的手反复确认:“我们真的能去北京吗?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讲我们的故事吗?”周编辑笑着点头,从包里拿出印着“颁奖邀请函”的信封,分给每个孩子:“这是你们用故事换来的荣誉,北京的舞台在等着你们。”
王导演当即决定,把孩子们去北京的行程也加入纪录片。出发前一天,苏晓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新衣服,林溪则帮他们整理故事卡片,反复练习要讲的内容。赵爷爷特意煮了一大锅山楂水,装在保温壶里让孩子们带上:“路上喝,酸甜开胃,到了北京要好好表现,让城里的人都知道咱们山里的孩子有多棒。”
在北京的颁奖仪式上,孩子们第一次走进宽敞明亮的礼堂。当主持人念到《山里的小书屋》时,毛豆牵着丫丫的手走上台,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却清晰地讲出了爸爸做木头玩具的故事:“我爸爸在城里打工很辛苦,但他总说,再难也要让我读书。现在我们的故事成书了,我想让爸爸知道,我也能成为他的骄傲。”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王导演的镜头紧紧跟着孩子们,拍下他们从紧张到自信的每一个表情。
颁奖结束后,孩子们还去了北京的书店。当他们在书架上看到自己写的书时,一个个都兴奋地叫出声。有个北京的小朋友看到他们,跑过来问:“这本书是你们写的吗?我妈妈给我买了,里面丫丫和斑鸠的故事我特别喜欢!”丫丫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向日葵种子递给她:“这是‘友谊花田’的种子,种下去,等它开花了,就会想起我们的故事啦。”
从北京回来后,纪录片的拍摄也接近尾声。王导演带着摄制组,在“友谊花田”里拍了最后一组镜头:夕阳下,孩子们和城里的小伙伴手拉手,围着向日葵唱歌,赵爷爷坐在田埂上,跟着节奏轻轻拍手,林溪和苏晓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画面,脸上满是笑意。王导演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忍不住感慨:“这哪里是拍纪录片,这是在记录最珍贵的人间温暖。”
纪录片播出的那天,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村委会特意把电视搬到院子里,村民们搬着小板凳围坐在一起,当镜头里出现熟悉的书屋、花田和孩子们的笑脸时,院子里不时响起阵阵欢呼。有个在外打工的村民,特意给林溪打视频电话,激动地说:“我在城里的电视上看到咱们村的书屋了!我家孩子还在镜头里讲了话,太骄傲了!我明年一定要早点回家,好好看看咱们的书屋,读读孩子们写的书。”
纪录片播出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山里的小书屋。有位退休的老教师,特意从城里赶来,给孩子们带了满满一箱子的课外书,还主动提出要在书屋当志愿者,教孩子们读书写字;有个做文具的企业,给书屋捐赠了一大批画笔、本子和书桌,让孩子们有更好的条件写故事、画画;还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来山里体验生活,和山里的孩子一起在书屋里读书,在“友谊花田”里劳作,感受不一样的童年。
转眼到了年底,书屋又迎来了新的变化。县教育局拨款,给书屋翻修了屋顶,还加装了暖气,让孩子们冬天在书屋里读书也能暖暖的。林溪和苏晓把孩子们新写的故事整理起来,打算交给周编辑,看看能不能再出一本续集。毛豆已经开始写新故事了,这次他写的是自己去北京的经历,里面还画了北京的天安门和书店;丫丫则把北京小朋友寄来的回信,贴在自己的故事本里,旁边画着两棵并排的向日葵,一棵在山里,一棵在城里。
除夕夜,书屋依旧热闹。赵爷爷带来了自己做的腊肉和山楂糕,苏晓煮了一大锅饺子,林溪则把新收到的读者来信分给孩子们。有个读者在信里说,自己因为读了《山里的小书屋》,决定去偏远地区当志愿者,帮助更多山里的孩子;还有个小朋友说,自己跟着书里赵爷爷的方子,学会了做山楂糕,虽然有点酸,但特别好吃。孩子们轮流读着信,炉火噼啪作响,屋里的温暖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大年初一早上,林溪刚打开书屋的门,就看到门口放着一个大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一箱子的书,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是看了纪录片来的,这些书送给孩子们,希望他们能读更多书,写更多好故事。——一个普通的读者”林溪把书抱进屋里,孩子们围过来,看着崭新的书籍,眼里满是欢喜。戴眼镜的男生拿起一本《昆虫记》,笑着说:“这下我能写更多关于大自然的故事了!”
春天来临时,“友谊花田”的向日葵又开始发芽。孩子们和新赶来的志愿者一起,在花田旁立了一块新牌子,上面写着:“每一棵向日葵,都在倾听故事;每一个故事,都在传递温暖。”毛豆和城里的小伙伴约定,等向日葵开花了,还要一起去北京,给那里的小朋友讲新的故事;丫丫则打算把新长出的向日葵幼苗,寄给北京的那个小朋友,让她也能种出属于自己的“友谊向日葵”。
林溪站在书屋门口,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花田和嬉闹的孩子们,心里满是感慨。她想起刚来到这里时,书屋还是一间破旧的小房子,孩子们连一本像样的课外书都没有。而现在,书屋不仅成了孩子们的乐园,还成了连接山里和山外的桥梁,把温暖和希望送到了更远的地方。
风轻轻吹过,向日葵的幼苗在风中轻轻摇晃,就像孩子们渴望成长的模样。林溪知道,这座山里的小书屋,还有那些关于爱、友谊和成长的故事,会像向日葵一样,永远向着阳光,永远充满希望,在更多人的心里发芽、开花,一直流传下去。
春风把“友谊花田”的向日葵吹得愈发精神,也吹来了一个让整个书屋沸腾的消息——省图书馆要和小书屋结成“帮扶对子”,不仅会定期送来新书,还会邀请山里的孩子去省图书馆参加“小小图书管理员”体验活动。消息是县文化馆的工作人员带来的,他刚说完,毛豆就举着木头小火车跳起来:“我能去省图书馆整理书吗?就像书里写的管理员那样,把书摆得整整齐齐!”戴眼镜的男生则拿出笔记本,认真记下体验活动的时间,小声跟林溪说:“我想把省图书馆的布局画下来,以后咱们书屋也能照着摆书。”
林溪笑着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更细致的计划。她知道山里的孩子大多没去过省城,担心他们会紧张,便提前和省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沟通,希望能让孩子们先通过视频熟悉环境。没想到省图书馆的工作人员特别贴心,不仅发来图书馆的全景视频,还安排了一位“专属向导”——在读大学生晓雨,晓雨会提前和孩子们线上聊天,帮他们缓解紧张情绪。
出发去省城的前一天,孩子们都兴奋得睡不着觉。丫丫把自己的斑鸠玩偶塞进书包,说要让玩偶也看看省图书馆;毛豆则把爸爸新寄来的木头书签装在口袋里,打算送给晓雨姐姐;赵爷爷特意起早,给每个孩子装了一袋烤好的野核桃,反复叮嘱:“到了省城要听话,好好学,回来给爷爷讲讲图书馆的样子。”
坐上去省城的大巴车时,太阳刚爬上山头。孩子们趴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和村庄,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省图书馆的模样。戴眼镜的男生拿出《小王子》,给大家念起书中关于“星球”的段落:“省图书馆会不会像一个装满星星的星球?每本书里都藏着一个小故事。”丫丫眨着眼睛接话:“那里面会不会有关于斑鸠的书呀?我想找一本,教我的斑鸠宝宝新本领。”
三个小时后,大巴车停在省图书馆门口。孩子们下车时,晓雨已经举着“欢迎山里小书屋”的牌子在门口等候。她笑着走上前,给每个孩子递了一个印着图书馆logo的帆布包:“里面有笔记本和书签,希望你们今天能收获满满。”走进图书馆大门时,孩子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高耸的书架直抵天花板,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在书架间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墨香。
晓雨带着孩子们先参观儿童阅览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