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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后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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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下手里的布口袋,“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灵前的蒲团上,不像城里人那样斯文地鞠躬,而是实打实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撞在青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额角都磕红了。“老连长!老倔......老倔来送你了!”

他声音粗粝,带着浓重的河北口音,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泪水顺着深刻的皱纹流淌下来,在黝黑的脸上冲出两道清晰的泪痕。

李天佑赶紧上前搀扶:“赵叔,快起来,地上凉!”赵老倔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李天佑,认出这是钱叔信里常提的年轻人,他紧紧抓住李天佑的手,那双布满老茧、皲裂口子的大手粗糙得像锉刀,力道大得几乎要把李天佑的手捏碎。

“你......你就是天佑?”他声音沙哑,“老连长信里总提你,说你有本事,仁义,把他照顾得比亲儿子还好!好啊......真是好啊......老连长走得不孤单,有你们这样的好后生送终,他......他值了!”

他捡起地上的粗布口袋,塞到李天佑手里,沉甸甸的。“没啥好东西......家里自个儿种的一点小米,筛了三遍,干净着呢;还有十几个鸡蛋,是老婆子攒了半个月的,舍不得吃,让我给老连长带来......老连长以前在队伍里,就爱吃口热乎的小米粥......你......你别嫌弃......”

李天佑捏着口袋,能感受到里面小米的颗粒感和鸡蛋的形状,在这物资开始显紧的年头,小米和鸡蛋都是稀罕物,这几乎是赵老倔能拿出的最珍贵的东西了。

“赵叔,您这是说啥话!”李天佑心中感动,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钱叔也常念叨您,说您是条硬汉子,当年背着他跑了三里地,救了他的命!快请起,后面歇歇脚,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他安排小石头给赵老倔端来热水和刚蒸好的馒头,赵老倔谢过之后,没有去堂屋坐着,而是蹲在院子角落的石墩上,默默地吃着馒头,眼睛却一直盯着灵堂的方向,不时用袖子抹一把眼泪。

他看着李天佑里外忙碌,接待宾客时周到体贴,给钱叔上香时神情肃穆,眼中渐渐流露出欣慰和认可的神色。

第二天上午,太阳升到一竿子高的时候,孙石头和李算盘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孙石头是从红星集体工厂请假来的,骑着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旧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个布包。

他穿着一身蓝色工装,上面沾着不少油污,袖口磨得发亮,但看得出来是浆洗过的,还算干净。

他个子不高,但身材敦实,看起来很精干,眼神灵活,扫视一圈就把院子里的情况看在了眼里,手指关节粗大,指甲缝里还有些洗不掉的黑色油污,那是常年摆弄机器留下的痕迹。

他走进灵堂,先对着灵柩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然后从布包里拿出一对用废旧轴承和铁丝拧成的“镇纸”。

这对镇纸做得很精巧,轴承被打磨得光滑,铁丝拧成了简单的花纹,上面还细心地缠了黑纱,沉甸甸的,透着股工业时代的拙朴劲儿。

“钱老哥以前爱写写字,在队伍里就常给我们写家书,”孙石头说话有些磕巴,带着浓重的山东口音,手指摩挲着镇纸,语气真诚,“我......我也没啥能拿得出手的,就从厂里找了些废零件,瞎鼓捣了这个小玩意儿,给钱老哥路上......压个纸,省得风把他看的书吹乱了......”

李算盘是坐公交车来的,手里提着一个旧布袋,走路有些佝偻着背。他穿着一身半旧的中山装,洗得发白,袖口都磨起了毛边,但穿得一丝不苟,领口和袖口的扣子都扣得严严实实。

他戴着一副断了一条腿的眼镜,用黑色胶布小心翼翼地缠着,镜片擦得很干净,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发油抹过,尽管面色蜡黄,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菜色,却依旧透着一股文人的体面。

他把布袋放在供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刀叠得整整齐齐的黄表纸和一支裹在红布里的小楷毛笔。

“钱大哥走得急,我也是昨天才收到消息,来不及准备什么像样的祭礼,”李算盘叹了口气,声音文弱,带着天津腔,眼神里满是物是人非的伤感,

“这点纸钱,是我亲手打的,每张都叠得方方正正;还有这支笔,是我当年当文书时用的,钱大哥以前总夸我字写得有风骨,说让我以后给他写墓志铭......唉,如今墓志铭没写成,就用它给大哥写点纸钱吧......”

两人在灵前并肩跪下,孙石头磕头实在,每一下都磕得实实在在,额头撞在蒲团上发出闷响;李算盘则是规规矩矩地三鞠躬,动作庄重。

起身后,李算盘红着眼圈对李天佑说:“李同志,节哀。钱大哥晚年能得你们悉心照料,是我们这些老兄弟最大的安慰。他每次给我写信,都要写好几页纸说你们的好,说你们把他当亲爹待,给她熬汤喂药,带他晒太阳......我起初还不信,觉得这年头哪有这么好的街坊,如今看来,所言不虚啊!”

他打量着灵堂里的布置,看着披麻戴孝的李天佑一家,频频点头,眼神里满是赞许。

孙石头话不多,只是在一旁用力点头附和,然后悄悄拉了拉李天佑的袖子,把他带到院子角落,低声说:“李......李队长,我没啥大本事,就是会摆弄机器,不管是收音机、自行车,还是厂里的车床,我都能修。以后有啥力气活,或者机器家伙什不好使了,你吱声,我......我随叫随到,不要工钱......”

李天佑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膀:“孙叔,谢谢您,以后肯定少不了麻烦您。”他让徐慧真给两人安排饭食,桌上是白菜豆腐炖粉条、五花肉炒白菜,还有几个白面馒头。看到这些简单但不寒酸的饭菜,孙石头和李算盘都显得有些拘谨,拿起馒头小口小口地吃着,显然是平日里清苦惯了,舍不得大口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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