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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服从命令听指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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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是找到了,”主犯还在笑,声音嘶哑,“可你们也就到这儿了。有些东西,你们找不着,也不敢找。”

季洁抬起头,看向他。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油腻,眼神里有一种混不吝的光,但深处藏着别的东西——不是恐惧,更像是……嘲弄。

“你什么意思?”旁边的年轻刑警呵斥。

“没啥意思。”男人耸耸肩,被按住的肩膀动弹不得,这个动作显得很滑稽,“就是提醒各位警官,有些浑水,蹚了容易湿鞋。”

季洁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深潭。

“你是想说,你们背后有人?”她问,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夸张了:“我可没这么说!警官,您这是诱导讯问啊?”

“带走。”季洁不再看他,转身对队员说,“分开押送,连夜突审。重点问赃物流向和上家。”

“是!”

回局里的路上,季洁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灯。那个主犯的话在她脑子里盘旋。

“有些东西,你们找不着,也不敢找。”

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所指?

如果是后者,他指的是什么?抢劫案本身,还是……别的?

手机震动。她掏出来看,又是一条匿名短信:“册页夹层,铅笔拓印痕,编号带7。”

发信时间:二十分钟前,正是抓捕行动最紧张的时刻。

季洁删掉短信,闭上眼睛。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大脑却异常清醒。她感觉自己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每条路都指向迷雾深处,而每条路上,似乎都有人影幢幢。

抢劫案团伙的到案让六组上下松了一口气。连续三天的突审,主犯在证据面前终于松口,供出了另外两起积案和部分赃物分销渠道。案件顺利移送检察院,局里的表扬通报很快就下来了。

庆功聚餐安排在市局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老郑也来了,举杯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气氛热烈。大斌喝得有点多,搂着小林的脖子说新人表现不错;宝乐在跟技术队的人讨论某个痕检细节;其他同事吵吵嚷嚷,互相敬酒。

季洁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杯子里的啤酒几乎没动。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偶尔回应别人的搭话,但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向窗外。

“怎么,累了?”老郑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旁边,手里端着茶杯——他戒酒多年了。

“有点。”季洁收回目光。

“这次干得漂亮。”老郑喝了口茶,“抢劫案破了,上面很高兴。下周的警情通报会,你代表六组去汇报。”

这是个荣誉,也是信号——领导对工作的认可。

季洁点头:“是。”

老郑看着她,沉默了几秒,忽然说:“雅清苑的案子,辖区队那边我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当成重点侵财案办,有进展会同步给我们。”

这句话说得很自然,像领导关心所有案件的正常表态。但季洁听出了别的意味——他在告诉她:案子还在视线内,但只能以“正常”的方式关注。

“谢谢郑队。”她说。

老郑摆摆手,起身去跟别的同事说话了。季洁坐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杯壁。

聚餐散场时已经快十一点。季洁说自己没喝酒,可以顺路送几个人。小林和另一个年轻同事住得不远,便上了她的车。

车子驶入夜晚的车流。小林坐在副驾驶,有些兴奋地复盘着抓捕时的细节。季洁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

等另一个同事下车后,车里只剩下季洁和小林。沉默了片刻,小林忽然小声说:“季姐,那天……对不起。”

季洁看了他一眼。

“就是雅清苑案子移交那天,我说那些话……”小林低下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有点怕。”

“怕什么?”季洁问,声音平静。

小林犹豫了一下,声音更低了:“我怕……万一真的查到什么不该查的。我有个师兄,之前在分局,因为追一个案子追得太深,后来就……就调去户籍科了。”

他说得很隐晦,但意思很清楚。

季洁没说话,只是看着前方的路。路灯的光线一道道划过车窗,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替的影。

“小林,”她忽然开口,“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小林愣了一会儿,才说:“我……我想破案,想抓坏人。我爷爷就是老公安,小时候听他讲破案的故事……”

“你爷爷有没有告诉过你,警察最难抓的坏人是什么样?”季洁打断他。

小林摇头。

季洁打了把方向,车子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支路。她的声音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不是那些穷凶极恶的,也不是那些高智商犯罪的。最难抓的,是那些穿着和你一样衣服的人。”

小林猛地转头看她,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睁得很大。

“因为他们知道你怎么思考,知道你的规则,知道你的软肋。”季洁继续说,语气里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他们会躲在纪律后面,躲在程序后面,甚至躲在‘为你好’的招牌后面。而你要抓他们,就得先撕开这些东西——撕开你曾经相信的、赖以站立的东西。”

车子停在了小林租住的小区门口。季洁挂上空档,拉起手刹,终于转过脸看他。

年轻刑警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茫然,还有一种近乎恐惧的困惑。

“季姐,你……你在查的,是……”

“我什么都没查。”季洁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前方,“我只是告诉你,这身衣服穿在身上,有时候会很重。重到你得想清楚,能不能扛得住。”

她顿了顿:“回去吧。今天的话,出了这辆车就忘了。”

小林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解开安全带下车。站在路边,他看着车子尾灯消失在街道转角,站了很久。

季洁开出一段距离后,靠边停下。她从储物格里摸出烟盒,点燃一支。青烟在车里弥漫开来。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又是一条匿名信息,这次附了一张模糊的照片:像是一页登记册的角落,有一个用铅笔轻轻拓印的痕迹,能勉强看出是个印章的局部,图案复杂,有龙纹,还有几个小字,但最清晰的是一个数字“7”。

信息只有两个字:“尽快。”

季洁盯着那张照片,烟在指间静静燃烧,积了很长一截烟灰。

她想起老郑在聚餐上说的话,想起小林欲言又止的恐惧,想起那个抢劫犯嘲弄的笑。

然后她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刚穿上警服时,在警徽下宣誓的声音。那些字句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此刻却异常清晰地回响起来:

“……忠于法律,恪尽职守,不怕牺牲……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烟灰终于断裂,落在裤子上。季洁轻轻掸掉。

她拿起手机,回复了那个号码。这是她第一次回复。

“明天下午两点,市图书馆古籍部阅览室。我需要五分钟。”

发送。然后删除记录。

车子重新启动,汇入夜晚的车流。前方道路宽阔,灯火通明,仿佛一切阴影都能被照亮。

但季洁知道,有些黑暗,恰恰藏在最亮的地方。

第二天季洁请了半天事假,理由写的是“家里水管爆了,需要等维修工”。老郑批得很痛快,还嘱咐她处理好,别影响工作。

中午一点半,季洁出现在市图书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美式,慢慢喝着。窗外的街道很安静,偶尔有行人经过。

一点五十分,她起身结账,步行走向图书馆。

古籍部阅览室下午通常人很少。今天也不例外——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戴着老花镜在抄写什么。值班的仍然是吴老师。

“吴老师,又打扰了。”季洁笑着打招呼,“上次那个案子,我们发现了新线索,可能和馆里一些旧资料有关。想再查查借阅记录,更早几年的。”

“更早?多早?”吴老师问。

“零九到一二年左右。”

吴老师想了想:“那得查纸质登记簿了,那时候还没完全电子化。档案柜里应该有。”

“方便吗?”季洁问,语气随意。

吴老师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阅览室里唯一的那位老先生,犹豫了一下:“我得在这儿盯着。这样,我给您钥匙,您自己找找?第三柜,那一年的都在里面。看完锁好放回来就行。”

“太感谢了。”季洁接过钥匙串,上面贴着小小的标签。

走向档案柜时,她的心跳平稳,呼吸均匀。手指碰到第三柜冰凉的铁皮时,微微顿了一下。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咔哒一声,柜门开了。

里面整齐排列着深蓝色的硬皮登记簿,书脊上标注着年份。她抽出2009到2012年的几册,抱到旁边的空桌上。

阅览室里很安静,只有老先生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吴老师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阳光从高大的窗户斜射进来,在空气中照出无数飞舞的微尘。

季洁翻开第一册。页面已经泛黄,墨迹有些晕染,但记录得很工整:日期、编号、物品名称(大多是古籍书名、卷数)、来源、经办人、入库状态……

她看得很仔细,一页一页翻过去。大部分都是正常的古籍入库记录,偶尔有“拓片一批”、“碑帖若干”之类的条目,经办人签名各不相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看了眼墙上的钟:两点零三分。

手指继续翻动。在2011年7月的那几天,她的动作慢了下来。

这里连续几天都有拓片入库记录,来源标注为“民间征集”、“捐赠”或“移交”。数量不大,每次几件到十几件不等。经办人签名有时候是“周”(周正明?),有时候是另一个姓氏“李”。

看起来一切正常。

季洁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面。纸质因年代久远而有些脆,边缘微微卷起。她按照匿名信息的提示,小心地检查每页的夹层——也就是两页纸的黏合处。

在翻到7月15日那一页时,她发现了异样。

这一页记录了三件拓片的入库,来源是“文物局移交”,经办人签的是“李”。纸张本身没有特别,但在页面底端靠近装订线的位置,纸张的厚度似乎有细微的不同。

季洁从笔袋里取出一支纤细的镊子——这是她平时处理证物用的,此刻派上了用场。她用镊子尖端极其轻柔地探入两页纸的缝隙。

有轻微的阻力。不是胶水黏连的那种,更像是……夹了东西。

她调整角度,屏住呼吸,慢慢将镊子探入更深。大约两厘米后,镊子尖触到了一个薄而脆的物体。

一点一点,她将那东西夹了出来。

是一张极薄的半透明纸,像是拷贝纸或硫酸纸,对折过,尺寸只有邮票大小。纸上用铅笔拓印了一个图案——正是匿名短信照片里的那个印章局部:龙纹环绕,几个小字模糊不清,但那个“7”字清晰可见。

季洁的心跳快了一拍。她将纸片小心地翻过来。

背面有极淡的铅笔字迹,写得很小,很匆忙:

“7/15/11入库三件十五件另两件未登记周经理去向不明”

字迹到这里断了。

“编号疑为……经比对非馆藏序列……”

后面的字完全模糊了。

季洁盯着这张小纸片,感觉手心里渗出细密的汗。阳光照在纸上,那些铅笔痕迹仿佛活了过来,每一个字都在无声地呐喊。

2009年7月15日,周正明经手入库三件拓片,实际有五件。两件未登记,去向不明。编号有问题。

这是什么?监守自盗?还是某种更复杂的操作?

而记录这个信息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把线索藏在登记簿的夹层里?这个人现在在哪?

她把纸片小心翼翼地夹进自己的笔记本,然后将登记簿恢复原状,放回档案柜,锁好。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三十秒。

走回服务台还钥匙时,吴老师正在接电话。季洁把钥匙放在台面上,指了指门口,用口型说“先走了”。吴老师点点头,继续讲电话。

走出阅览室,穿过安静的走廊,下楼。阳光忽然变得有些刺眼。季洁站在图书馆大门外的台阶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有桂花初开的甜香,混合着城市淡淡的尾气味。一切如常,行人匆匆,车辆往来。

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同了。

那张小纸片在她口袋里,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却又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那是证据,是线索,也可能是一把钥匙——打开一扇她未必想打开的门。

手机震动。她掏出来看,是老郑的短信:“维修好了吗?晚上加班开会,讨论下个月重点。”

季洁盯着屏幕,手指在按键上停留了几秒,最终回复:“差不多了。几点开会?”

“七点。别迟到。”

“收到。”

她收起手机,走下台阶,汇入人流。脚步不疾不徐,表情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五分钟从未发生。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身笔挺的警服

服从命令听指挥。

她会的。但她服从的,是那枚警徽代表的誓言;她听的,是这身衣服本该扞卫的真相。

无论那会将她引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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