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新的会议4（1/2）

“我们有想要实现的未来，为了实现未来而选择战斗。”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有力，“战斗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我们战斗，是为了守护，为了创造一个不需要再战斗的世界。这或许听起来很天真，但这就是我们每个人的意志。”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史温，那双蓝色的眼瞳里，倒映着少年空洞的侧脸。

“所以，史温·卡尔·巴延，我想问你。你的意志是什么？你是否也认同我们的目标？如果你有任何迷惘，就在这里说出来吧。”

夏亚的话语在会议室里回响，每一个音节都敲击着众人的鼓膜。这已经不是在讨论一个俘虏的处置问题了，而是在进行一场意志的问询，一场灵魂的对话。

“如果你无法认同，或者你渴望的是远离这一切，远离战斗和杀戮，那么你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会告诉穆尔塔先生，请他派人来接你。”

卡纳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在他看来，夏亚的这番表演充满了虚伪。弗拉达家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滥好心”的举动。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算计，某种他尚未看穿的图谋。他更加仔细地观察着夏亚，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史温的身上。

「——————」

史温·卡尔·巴延的身体完全凝固了。他的眼睛，那双灰色的，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睛，在这一刻，瞳孔的尺寸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它们收缩，然后又放大，仿佛有某种强烈的光芒突然刺入了他久处黑暗的世界。他的呼吸停滞了，肺部的空气被压缩在那里，无法呼出，也无法吸入。

“意志……”“未来……”“迷惘……”

这些词汇在他的大脑皮层上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枚烧红的钢针，刺入他被格式化过的思维程序中，引发了一连串的错误代码。他被制造出来，被训练，被投入战场，他的人生由一连串的指令和任务构成。他被告知要战斗，要消灭敌人，要完成任务。除此之外，一切都是不被允许的，一切都是需要被清除的“杂念”。

“迷惘”是被禁止的情绪。“意志”是属于下达命令的人才拥有的东西。而“未来”，那只是下一个任务开始前的待机时间。

夏亚·拉·弗拉达，这个男人，用他那平稳到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声音，将这些禁忌的词汇全部摆在了他的面前。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这个男人给予了他一个“选择”。

他当然知道穆尔塔·阿兹拉艾尔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这些“生物CPU”，在那些人的眼中，只是比调整者稍微好用一点的工具而已。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或者出现了“故障”，就会被毫不留情地处理掉。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这么做？

史温的视线无法聚焦，他的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训练基地里冰冷的金属墙壁，模拟战中被击毁的靶机，同伴们在任务中消失时留下的最后通讯噪音，还有……那片星空，那片深邃而宁静的宇宙。

现在，有人把这个问题直接抛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你有任何迷惘，就在这里说出来吧。”

那句话像是一把锤子，敲碎了他内心深处某块坚硬的外壳。困惑，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清晰感知到的情绪。他无法理解夏亚的意图。这是一种新的心理战术吗？还是某种高明的伪善？

被一个刚认识不久，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交流的对象这样“关心”，这本身就是一件无法理喻的事情。他的人生经验里，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处理当前状况的程序。他只能僵在那里，大脑高速运转，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应对方案。

夏亚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催促，也没有施加任何压力。他只是给予了史温足够的时间，让他去独自面对自己内心的风暴。他知道，对于一个长期处于被动接受指令状态的人来说，重新唤醒“自我意志”是一个痛苦而艰难的过程。他需要自己想明白。

即使夏亚知道，自己这样做或许只是多管闲事。他完全可以像处理一件战利品一样，将史温交给穆去安排，或者直接将他编入自己的部队，作为一个战斗力单位来使用。那样更简单，也更符合一个军事指挥官的行事风格。

但是，他没有。因为他看到了史温眼底深处那一点尚未完全熄灭的火星。他想做的，就是给那点火星提供一丝氧气。

终于，史温动了。

他的嘴唇艰难地开启，发出一个沙哑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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