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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真印,假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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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徐邦达的学生,只需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章,更知道来历,以及含义。

上世纪五零年,吴湖帆先生在上海文物鉴定收购委员会任职时,同时兼任苏州文物鉴定保管委员会顾问。

因为他无法分身,苏州那边只能定期把文物送到上海,或是定期请他到苏州鉴定。

吴先生当时刻了两方窗钢印,一方窗中无,代表上品,一方窗中有押,代表次一品。每次鉴定完之后,他就会把钢印盖到上面。

现苏州博物馆珍藏的字画、古籍,近半上面都有这两方章。如果比较一下,能在外面见到这方钤印的概率,比刚才的那方“文物卫士”骑缝章要少的少。

更关键还在于,当年吴先生家中被抄没一空,没有任何遗物留存下来。既便有,也全在各大博物馆。

甚至连座坟都没有,直到九十年代,由其后人和徐先生等几个弟子,在苏州为他立了一座衣冠冢。

所以,哪怕只是两枚钤印,也足够让徐先生缅怀恩师,再无遗忧。

看了好久,单国强抬起头,一脸狐疑:问题是,除了吴先生的再传弟子,就比如他。除此外,别说知道这方印章的来历,连这方章在哪,有什么用都不知道。

那林思成是怎么知道的

林思成笑了笑:“我看过吴先生的《吴氏书画记》、《宝董室印选》,两本书中,都有这两方印的记载!”

单国强顿时了然:这两本专著,是五七年左右受审查时期,吴先生对家中世代累计的藏品和自己作品的著录,一本记书画,一本记印章。

但大致就是流水账,谁没事看这个

再者,光知道这两方章的出处远远不够,没有足够的研究,没下过苦功夫,如何断定真伪,又如果判定是谁刻的

如果给单国强,第一眼肯定会怀疑:这是不是后人仿刻,加盖到了这幅字上面

知道他在狐疑什么,林思成笑了笑:“单主任,我如果说我看过好多书画和金石著录,你肯定会笑我吹牛!”

呵呵……你再能吹,还能吹得过王齐志

单国强大手一挥:“没事,你说!”

“好,单主任,我看过吴大澂先生纂辑的《十六金符斋印存》、《恒轩所见所藏吉金录》、《千玺斋古玺选》、《篆文论语》、《说文古籀补》、《古玉图考》、《权衡度量考》、《愙斋集古录》、《愙斋诗文集》《古字说》……”

“还有沈树镛先生纂辑的《汉石经室丛刻目录》、《汉石经室跋尾》,与赵之谦合编《续寰宇访碑记》。以及樊祖荫先生的《攀古楼彝器图释》《滂喜斋丛书》《功顺堂丛书》等……”

每说一本,单国强的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厉害了。

吴大澂是吴湖帆先生的祖父,也是晚清书画名家、金石名家、古文字学家、鉴定家、收藏家,更是民族英雄。

光绪十年,朝鲜甲申政变时,吴大澂以三品卿衔赴吉林与俄使勘界,重立土字碑,争回被侵占的珲春黑顶子地,及图们江口的航行权。

光绪十二年,升任广东巡抚,反对划澳门归葡萄牙管辖。光绪十八年(1892年),授湖南巡抚。甲午战争时自请率湘军出山海关拒敌,兵败,被革职永不叙用。

沈树镛则是吴大澂岳父,吴湖帆的外公,官至内阁中书。同时,也是清晚时期有名的金石学家、藏书家。

潘祖荫是吴湖帆的岳伯父,从咸丰到光绪,历任左副都御史、刑部、兵部、工部尚书等职。数掌文衡殿试,在南书房近四十年。同样,也是金石学家、书法家、藏书家。

吴氏能有数万珍藏,吴湖帆能被称为“上海第一收藏家、鉴定家”,除了他自身的努力,更因为世代的积累和熏陶。

但反过来说:要说林思成全看过,每本翻一两页,算不算看过

单国强并不怀疑林思成的鉴定能力:没点功底,没点眼力,不可能在这么大的拍卖会上捡漏,还一捡就是三件。

如果说,他把这些著作全都研究透,那不可能。因为岁数摆在这……

这是其一,其二:只是拜初次会,给老师送这么重的礼

那话怎么说来着

“见过先生之后呢”他一脸狐疑:“你准备干点什么”

干点什么

我如果说,我想当你师弟,会不会挨打

林思成笑了笑:“就只是拜访一下,聆听一下他老人家的教诲!”

不可能!

这小子不老实。

单国强想了想:“你是不是想让老师传你点绝招”

林思成摇了摇头。

能教的,上一世单主任早已教过了,剩下的就是沉淀,积累。林思成只是单纯想拜访一下。

也不只是徐先生,还有王老太太,耿先生(耿宝昌,瓷器鉴定与修复泰斗)、李先生(李久芳,原故宫陈列部主任,玉、漆、珐琅、杂项专家)……等等等等。

没有这些老前辈前世的悉心教导,没有单主任这些师兄倾囊相授,哪轮的着他在这儿人前显怪,虾虾霸霸

“真没有!”暗中转念,林思成又笑了笑,“您尽得徐先生衣钵,我如果想学什么,肯定先请教您!”

啧,这话我爱听。

“行,带上。把你刚复原出的那杯子也带上几只,让耿师叔和王师叔看看。哦对,还有你老师那狗盆,李师叔老念叨……”

单国强一件一件的交待:“你哪怕硬送,他们也不会要,但能让他们图个新鲜,乐呵乐呵,也是好的!”

“好!”

随后,单国强又拿出手机:“来,咱俩记一下号码,有事随时打电话。”

林思成点头,也拿出手机。

王齐志越看越奇怪。

单国强是出了名的冷脸,而且极传统。一辈子都信奉的是“不骂记不住,不打不成材”的那一套。不管是他下属,还是他学生,见了他心里就打突。

但见了林思成,为什么就能这么和蔼

还有林思成,单望舒老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有礼貌。包括和他这个老师相处了一年,该尊敬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少。

为什么见了单国强,就能这么随意

就感觉,这两人老早就认识一样,没一点儿生疏感……

转念间,两人记完电话,相互道别。

但刚转过身,过道里窜过来一道身影。

卢真捧着盒子,满脸堆笑:“单主任,麻烦您,能不能帮我掌一眼”

单国强狐疑一下:这人一直站后面,他之前还以为是林思成的朋友。

但看到盒子里的龟钮印,他先是一愣,随后又想了起来。

拍这方印的那只号牌,好像和林思成争过那方朱雀印……咦,不对,如果只是竞拍,为什么只叫到七万就不跟了

单国强恍然大悟:这人纯粹只是为了抬价恶心人,所以,屁的朋友

顿然,脸就冷了下来:“看不了!”

卢真不依不饶:“单主任,你帮帮忙,价钱任你开!”

单国强“呵”的一声:如果想赚钱,凭他故宫展陈部负责人,书画、金石专家的身份,一天能赚百万。

但他依旧不穷的叮当响

他摆摆手:“让让!”

卢真脸色一僵,期期艾艾的让开了路。

一行人刚要走,叶安宁拉了拉林思成的胳膊:“林思成,要不你看一下!”

顿然,所有人又停住脚步。

果然,叶表姐还是那个叶表姐,报仇不隔夜。

转念间,林思成看了看故宫的几位专家:“单主任,预展的时候,哪位老师是不是看过这方印”

单国强怔了一下:“对,我和老吕看的!”

“单主任,你和吕所长是不是说过,‘故宫也有这么一方’之类的话”

单国强和吕呈龙对视了一眼:咦,这小子会算卦

看着这两位的表情,林思成暗道了一声果然。

就说这方印没有任何来历,为什么能一路飙飙飙,飙到上百万

现在破案了:这俩在看印的时候被人认了出来,甚至嘀咕的话都被人偷听了去。

结果,闹了好大的乌龙……

暗忖间,叶安宁又拿指尖捅了捅他:“卢梦是我同学,你帮忙看一下吧!”

林思成:呵呵呵……

叶表姐,不亲眼看到卢公子顿足捶胸,后悔到肠子发青,你就不解气对吧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印,又看了看那三位,目光落在那位何老师的脸上:“老师贵姓”

何老师怔了一下:“免贵,姓何!”

“何老师是行家,应该知道,金属类的印章,难的不在于看,而在于断!”

不看,怎么断

何老师一时没想明白:“怎么断”

“这样,何老师你拿根丝线,穿过鼻钮吊一下!”

何老师心里“咯噔”的一下,冥冥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这方印不对

但用丝线吊,这又是什么方法

何老师不明所以,其他人大差不差,包括赵修能、郝钧、赵修贤。

单国强和王齐志眼睛一亮,暗暗的赞了一声:怪不得林思成能捡那么多的漏

能想到这个办法不难,单国强和王齐志都能想到,难得的是这份敏思。

吕呈龙紧随其后,拍了一下掌:“这方法好,比过什么仪器方便多了。”

他不鼓掌还好,一鼓掌,何老师更懵了。

方法已经给了,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一行人鱼贯而出。

何老师紧皱着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他着实没想明白,为什么用丝线吊一下,就能知道这方印对不对

好久,卢真小声提醒:“何老师,要不先试一试”

“也对!”

行与不行,试一试再说。

兄妹俩拆开用来绑印盒的丝带,拆出了一根丝线,绑在在印钮上。

又往起一提,铜印晃晃悠悠,摆了几下。

卢真仔细的瞅,但说实话,以他的经验和鉴定能力,什么都看不出来。

起初,何老师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直到铜钮慢慢静止,一动不动。

看着悬在半空,方方正正,不偏不倚的铜钮,何老师一愣,脑海中闪过一道光。

随后,脸色一变。

卢真再笨,也知道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心中一慌:“何……何老师”

何老师没说话,重新拴,重新吊。

但然并卵,连着吊了两三遍,不论他怎么吊,小印依旧方方正正,不偏不倚。

似是不敢置信,何老师直勾勾的盯着铜印。

好久,他一声哀叹:“印是假的……这是……机铸品!”

“不可能!”卢真愣住,“何老师你也看到了,好多人都在和我争,有好几位都是京城金石圈子里的行家!”

何老师叹了一口气,宛若失神:“你回忆一下,那个林思成刚才说的话……”

林思成,他说了什么

想起来了:单主任,你们看这方印的时候,是不是说过“故宫里也有这么一方”的话……

顿然,卢真脸色铁青,五官扭成了一团。

越想越气,越想就越后悔,他咬住牙,一脚踢了出去:“老子的一百万……”

“轰隆”的一声,一张椅子应声而飞。

听到里面的动静,叶安宁就像是三伏天的太阳下吃雪糕,心里说不出的爽快。

她又抬起手指,捅了捅林思成:“为什么要用丝线吊”

“因为快,不然就得过机器,机器功率小了都不行!”

叶安宁想了一下,依旧没想明白。

林思成言简意赅:“真印有气泡,会偏!”

凡是古铜器,内部必然有气泡,由此就会导致重心偏移,不管你用哪个角度吊,印都会偏。

但如果是现代机铸品,那肯定是实心,比例也罢,重量也罢,两边肯定完全一样。

所以,只要用丝吊一下,是真是假,就能一目了然。

一群人恍然大悟:这么简单

王齐志暗暗一叹:就如隔了一层窗户纸,说出来,谁都觉得简单。

但你如果不懂,这中间就隔的不是纸,而是铁墙。

感慨间,陈阳焱走了过来:“林老师,那方朱雀印,能不能割爱,价钱你开!”

这方印肯定要卖,因为今天的这六百万,大部分都是他借的。

但不是现在就卖。

“陈总,能不能缓几个月”林思成指了指叶安宁,“保利春拍的时候,叶表姐给我帮忙,所以没完成任务。这方印,我准备先给她,好在秋拍的时候交差……”

呀,林思成没说过

叶安宁愣了一下,又呲着牙笑。

就跟着打了打酱油,你帮了个什么忙

还有脸笑

王齐志瞪了她一眼,又压低声音:

“陈总,你是想十一的时候,给xxx送礼对吧这个简单:让林思成帮你寻摸一件,无非就是要贵、要真,好出手……要寻摸不到,就让林思成给你匀一件,赵总匀也行……”

对,东西要真,还要贵,更要好出手……

想想在林思成中心展厅看过的那些物件,陈阳焱心中一松:“谢谢王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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