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能否让天葬剑现芒，且看你的本事（1/1）
葬剑渊的雾气终年不散，百米深的渊底沉着数千柄锈剑，唯有中央那柄斜插在玄铁台上的古剑，在雾中透着若有若无的幽光。剑身长约三尺七寸，剑身布满细密的裂纹，像是被天雷劈过的古树，剑柄缠着褪色的麻布，尾端的剑穗早已朽成飞灰——这便是传说中能斩断轮回的天葬剑，三千年未曾出鞘，更无人见过它真正的锋芒。
“此剑认主，不认力。”守渊老人拄着竹杖站在渊边，花白的胡须上凝着雾珠，“三千年了，来试过的修士能绕葬剑渊三圈，最强的那位曾以帝品灵力催动，结果反被剑上的死气震断心脉。小子，你确定要试？”
杨辰站在渊底，仰头望着玄铁台上的天葬剑。人皇琉璃体的莹白光芒在他周身流转，与剑上的幽光遥遥呼应，却始终隔着一层无形的壁垒。他能感觉到，这柄剑里沉睡着一股苍凉的力量，不是杀伐之气，而是看透生死的漠然，仿佛见过太多王朝更迭、星辰陨落，早已对世间一切波澜无动于衷。
“晚辈只想知道，它为何沉睡。”杨辰的声音在渊底回荡，镇岳戟已被他留在渊外——天葬剑最忌戾气，任何带着杀伐之意的兵器靠近，都会激起它的反噬。
守渊老人在渊边坐下，从怀中摸出个酒葫芦：“传说天葬剑是上古葬神者所铸，剑成之日，斩过魔神，也埋过圣贤。后来葬神者坐化前，以自身神魂为引，将‘生灭之道’封入剑中。可这道太沉，沉到连剑都扛不住，久而久之，就睡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呷了口酒，“要让它现芒，得先让它觉得，这世间还有值得它睁眼一看的东西。”
杨辰缓步走向玄铁台，每一步都踏在散落的锈剑之上，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人皇琉璃体的光芒渐渐收敛，他将自身灵力压至最低，只用血肉之躯的温度去靠近天葬剑——他记得穆老说过，最古老的兵器，往往最认“人心”。
指尖即将触到剑柄时，天葬剑突然震颤，剑身的裂纹中涌出黑雾，黑雾化作无数张痛苦的脸，嘶吼着扑向杨辰。那是被天葬剑斩杀过的生灵残魂，三千年的怨气凝成了这道“噬魂障”，当年震断那位帝品修士心脉的，正是这股力量。
“这不是它的本意。”杨辰没有躲闪，任由黑雾缠上手臂。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蔓延，无数哀嚎声在他识海炸响，有魔神的咆哮，有圣贤的叹息，还有无数凡人的哭嚎。他猛地想起青石镇的废墟，想起那些在战火中消逝的生命，人皇琉璃体的光芒突然从体内透出，不是攻击性的力量，而是带着安抚的温暖。
“生灭自有定数，但不该是这样的怨毒。”杨辰的声音平静却坚定，识海中浮现出星辰花田的画面——那些在废墟上重新绽放的花，那些在伤痛中重建家园的人，“你看，即使有毁灭，也总有新生。”
黑雾中的残魂似乎愣住了，嘶吼声渐渐低了下去。天葬剑的震颤频率开始变化，不再是抗拒，更像是迟疑。
守渊老人在渊边眼睛一亮，酒葫芦差点脱手：“有点意思……这小子不是在‘催动’剑，是在跟剑‘说话’。”
杨辰抬手按住天葬剑的剑柄，麻布下的木质已变得松脆，却仍能摸到一道浅浅的刻痕——那是个“葬”字，笔画间带着悲悯，而非暴戾。“葬神者铸你，不是为了杀戮，是为了终结纷争，对吗？”他将自身的生灭感悟缓缓注入剑柄，“可沉睡解决不了纷争，只会让更多人在黑暗里迷茫。”
天葬剑的剑身突然发出“嗡”的轻鸣，裂纹中涌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淡淡的金光。那些残魂在金光中渐渐舒展，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玄铁台开始发热，台面上刻着的古老符文一一亮起，与杨辰掌心的人皇琉璃体光芒形成共鸣。
“还差最后一步。”守渊老人站起身，声音带着激动，“让它看看，你能担得起这份生灭之责！”
杨辰深吸一口气，将人皇琉璃体与鸿蒙霸体诀的力量同时运转。他没有催发攻击，而是将自身的生命本源之力渡向天葬剑——这是极其凶险的举动，稍有不慎就会被剑上的生灭之道反噬，轻则修为尽废，重则魂飞魄散。
就在本源之力触及剑身的刹那，天葬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整柄剑从玄铁台上腾空而起，悬浮在杨辰面前。剑身的裂纹开始愈合，朽坏的剑柄焕发出新的光泽，一道清亮的剑鸣响彻葬剑渊，雾气如潮水般退去，露出渊壁上刻满的壁画——那是天葬剑斩魔神、埋圣贤、护苍生的过往，原来它从未只会杀戮，更有守护的一面。
“这才是天葬剑的真容……”守渊老人喃喃道，眼中泪光闪烁，“三千年了，它终于肯醒了。”
天葬剑缓缓落下，剑柄递向杨辰。当他握住剑柄的瞬间，一股浩瀚的力量涌入体内，不是外来的灵力，而是对生灭之道的彻悟——生不是永恒的喜悦，灭也不是终结的悲哀，就像花开花落，月升月沉，自有其序，而守护者的责任，是让这秩序不被戾气扰乱。
他抬手挥剑，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只有一道温和的白光划过葬剑渊。渊底那些锈剑在白光中纷纷碎裂，却化作精纯的灵气融入土壤，几株嫩绿的草芽从石缝中钻了出来，带着勃勃生机。
“这一剑，叫‘生灭’。”杨辰轻声说道，天葬剑的光芒渐渐收敛，变回古朴的模样，却已不再死气沉沉，剑柄的麻布上，竟开出一朵小小的星辰花。
守渊老人笑着将酒葫芦抛给杨辰：“当年葬神者说，能让天葬剑现芒的，必定是懂‘守护’的人。小子，你合格了。”
离开葬剑渊时，雾气重新弥漫，却不再阴冷。天葬剑在杨辰背后轻轻颤动，像是在与渊底的过往告别。他知道，这柄剑选择自己，不是因为力量，而是因为他们都相信，即使见识过最深的黑暗，也依然要为光明而战。
远处的天际，墟渊裂缝的方向传来异动，新的危机正在酝酿。但这一次，杨辰握紧天葬剑，心中没有丝毫畏惧——生灭之道在握，守护之心不变，纵有千难万险，这柄沉睡三千年的古剑，终将在他手中，绽放出照亮三界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