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自我洗脑(2/2)
“你咋站在这儿?脸这么白。”
宋小草把布包递过来,“刚问过护士,说友谅醒了,你咋不进去?”
胡好月接过布包,指尖的凉意顺着布面渗进去。
布包里是她缝补的帕子,上面绣着的并蒂莲还泛着新线的白。
“我……”
她张了张嘴,喉咙发紧,“我怕打扰他休息。”
宋小草没多想,絮絮叨叨地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这几天熬得眼圈都黑了,快进去看看吧,他定是盼着见你的。”
眼眶黑是不可能黑的,她在想怎么面对罗友谅。
送她娘走后,走廊又恢复了安静。
监护仪的滴答声重新清晰起来,像在敲打着什么。
胡好月低头看着布包里的帕子,指尖轻轻抚过那朵并蒂莲。
杀了他?
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挣扎。
她想起在胡家村,他第一次牵她的手,在溪边,他手里还攥着刚摘的野果子,汁水流到指缝里,甜得发腻。
胡好月深吸一口气,把布包抱紧了些。
走廊的灯终于稳定下来,暖黄的光落在她脸上,映出眼底尚未散尽的红。
“杀了他……”
她笑了笑,笑声轻得像叹息。
罢了,他若真怕了,便让他怕着吧。
总好过,再也看不见他,爱月跟守月没了爹。
她转身,一步步朝病房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像是要把方才那转瞬即逝的狠心,踩进脚下的瓷砖缝里,再也不冒头。
罗友谅盯着天花板上的输液管,那透明的管子里,药水正一滴滴往下坠,像极了胡好月昨夜眼底的泪。
怕吗?怎么会不怕。
昨夜挡刀子时,她如狐狸的脸,指甲泛着冷光,光照在她身上,如吃人的野兽。
那模样,和精怪一模一样。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突突地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可这点怕,在看到她瞬间缩回手、眼里炸开的惊恐时,就碎成了粉末。
他想起八年前在胡家初见她,就再也移不开眼。
那时就觉得她是他的,下乡后,他第一次觉得山里的夜风暖。
那些细碎的怀疑,此刻在脑子里亮得像火把。
藏起那些会吓坏他的部分,藏起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输液管里的药水还在滴,罗友谅忽然动了动手指。
怕?早被心里那股子疼压下去了。
他得想个法子,不能让她暴露。
她是精怪又怎样?
她是给他做衣衫、给他生孩子、会对着他笑,这样好的好月,他怎么忍心放手?
胡好月:“……………………”
好家伙,自己给自己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