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 怨影初现（1/2）
最终随着最后一枚符文被金光击碎，淡紫色影子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啸，整个形态彻底溃散，化作漫天紫色光点。
这些光点在空中盘旋片刻，便被密室中残留的星核之力净化，最终消散无踪，只余下一缕极淡的黑气，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李江长舒一口气，收剑而立，额头上已布满冷汗。刚才那场战斗看似短暂，实则极其凶险，每一次符文碰撞都伴随着神魂层面的冲击，若非及时发现符文弱点，恐怕早已被怨念侵蚀心智。他抬手拭去额角冷汗，破虚剑上的星图纹路仍在微微发烫，显然刚才的星核之力透支不小。
“终于结束了。”沐瑶也放下古琴，脸色有些苍白。
连续施展净化琴音对她的灵力消耗极大，灵渊珠的蓝光都黯淡了几分，琴弦上甚至凝出了一层细密的白霜——那是灵力透支后产生的寒滞。
她指尖轻颤，将古琴收入储物袋时，指腹不小心被琴弦划破，渗出一滴血珠，落在地上瞬间被残留的怨念气息腐蚀成一缕青烟。
“小心！”李江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将天玑星核的清寒之力渡过去。
“多谢。”
“这怨念的腐蚀性比想象中更强，连修士精血都能吞噬。”
寒气顺着经脉流转，沐瑶指尖的刺痛感顿时消退，她感激地看了李江一眼。
蓝毛灵鼠跳到李江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颈间月牙印记闪烁着疲惫的光芒。刚才它为了配合攻击，几乎耗尽了体内的空间之力，此刻毛茸茸的尾巴都蔫了下去，连平时灵动的眼珠都蒙上了一层倦意。李江弯腰摸了摸它的脑袋，渡过去一丝混沌灵力，灵鼠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李江内视自身，果然发现丹田深处残留着一丝极细的紫色怨念，像条小蛇般试图缠绕混沌灵力。
“无妨，这点怨念还能应付。”他运转天玑星核之力，清寒的星光如潮水般涌过丹田，那丝怨念瞬间被冻结成冰晶，随后被摇光星核的炽烈之力焚烧成虚无。
“幽影盟的手段真是越来越诡异了，连蚀星怨念都能如此操控。”
“这怨影若是再成长几分，恐怕凝丹境后期修士都未必能敌。”
他睁开眼时，眸中闪过一丝后怕。
沐瑶走到密室中央的大坑旁，捡起一块黑色晶体的碎片。碎片入手冰凉，表面布满蜂窝状的细孔，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怨念气息。
“这晶体是用万载玄铁混合幽冥石炼制的，”
“万载玄铁能隔绝灵力探查，幽冥石则是怨念的绝佳载体。”
“看来他们为了培养怨影，下了不少功夫。”
她指尖划过碎片表面。
“更可怕的是那些符文。”
“将禁术符文与怨念融合，既能增强怨影的力量，又能远程操控。”
“你看这晶体断口处的纹路，分明是人为刻画的阵纹节点，显然是特意为怨念提供能量通道。”
“如果幽影盟批量炼制这种怨影，分投各大修仙城，后果不堪设想。”
李江走到她身边，接过碎片仔细查看。
蓝毛灵鼠突然对着大坑底部嘶鸣起来，声音急促而尖锐，颈间月牙印记亮得有些刺眼。
李江探头一看，只见坑底的碎石中，嵌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牌，牌上刻着幽影盟的蝙蝠纹，纹路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黑暗灵力，与之前断臂黑袍人令牌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他伸手将金属牌捡起，牌身冰凉，入手沉重，竟有寻常精铁三倍重量。材质细看之下，与之前断臂黑袍人使用的影杀刃相似，都带着一种非金非石的诡异质感。
“这是幽影盟的身份令牌，”
“看这黑晶的纯度，等级应该不低。寻常成员的令牌可不会用幽冥晶做装饰。”
李江翻转令牌，正面蝙蝠纹的眼睛处镶嵌着两颗细小的黑晶。
令牌背面刻着一个“三”字，旁边还有一行蝇头小字：“葬星渊分部，癸字组。”
字迹是用灵力直接烙印的，笔画边缘还残留着微弱的空间波动，显然是用特殊术法刻成。
“葬星渊分部？”
“看来幽影盟在葬星渊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
“天干分十组，癸字组虽排在末位，但能单独拥有传送阵基地，至少也有数十名成员。”
沐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而且这基地的防御阵法与寒狱渊的祭祀阵同源，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幽影盟的组织架构，恐怕比我们已知的更严密。”
她走到石壁旁，看着那些尚未完全崩塌的符文。
李江摩挲着令牌上的纹路，突然发现蝙蝠纹的翅膀处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像是某种暗记。
“玄甲裂地兽、聚怨阵、怨影……这遗迹分明就是幽影盟研究蚀星怨念的秘密基地。”
“他们把基地设在这种上古遗迹里，就是为了利用遗迹本身的灵力场掩盖怨念波动。你看这密室的穹顶，其实是个天然的聚灵阵眼，只是被他们改造用来聚集怨念了。”
他抬头望向密室顶部，那里因爆炸出现了一道丈许长的裂缝，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他环顾四周，密室的石壁在刚才的爆炸中塌了大半，露出后面另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与之前通道相似的幽影盟符文，但更加复杂，符文之间以金线连接，隐隐散发着空间波动，与蓝毛灵鼠身上的气息有些呼应。
“那里还有通道。”
“这石门的材质是星纹石，专门用来承载空间阵法。”
“看来这基地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李江指向石门。
沐瑶走到石门前，指尖轻轻点在符文上。指尖触及的瞬间，符文竟泛起一丝涟漪，像活物般收缩了一下。
“这是‘空间锁’，”
“需要特定的灵力波动才能打开。”
“你看这符文的排列规律，与令牌上的蝙蝠纹翅膀弧度完全吻合。”
“这令牌……或许就是钥匙。”
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李江将金属牌贴在石门中央，注入一丝与令牌同源的黑暗灵力——那是之前从断臂黑袍人身上缴获的灵力样本，他一直用混沌灵力封印在储物袋中。
令牌上的蝙蝠纹突然亮起，黑晶眼睛射出两道细小的黑光，与石门上的符文产生共鸣。石门缓缓震动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向两侧打开时，露出后面一条更加幽深的通道。
通道中弥漫着浓郁的空间之力，与蓝毛灵鼠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但更加狂暴、混乱，像是被搅乱的水池。
李江刚踏入通道，就感觉身形微微一晃，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拉扯四肢，连视线都出现了轻微的扭曲。
“小心，这里的空间之力极不稳定。”
“看来这通道本身就是个简易的空间迷阵，若是误入岔路，可能会被传送到不知名的地方。”
他运转混沌灵力护住周身。
沐瑶紧随其后，灵渊珠悬浮在头顶，蓝光形成一道护罩，将空间乱流隔绝在外。
“这里面……像是个传送阵。”
“而且是双向传送，既能从这里传出去，也能从外面传进来。”
“你看通道壁上的刻痕，这些是空间坐标标记，至少连接着三个不同的地点。”
她感应着通道内的波动。
“不管是什么，都得去看看。”
“说不定能找到他们通往葬星渊的线索。”
李江握紧破虚剑，剑身在黑暗中亮起微光，照亮前方的路。
通道很短，尽头是一间比之前密室更大的石室。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座圆形的传送阵，直径约三丈，阵眼处镶嵌着七颗黑色的晶石，呈北斗七星状排列，每颗晶石都散发着与金属牌同源的黑暗灵力。
传送阵周围刻满了空间符文，符文上流淌着淡淡的光芒，地面上甚至能看到新鲜的灵力流动痕迹，显然经常被使用。
石室的墙壁上挂着数十个黑色布袋，袋口用玄铁锁链系着，锁链上刻满了压制灵力的符文。但即使隔着布袋和锁链，仍能感觉到里面传来微弱的生命气息，像是有活物在挣扎。
李江走上前，挥手斩断一条玄铁锁链。锁链断裂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断口处冒出黑色的烟气——那是被符文之力侵蚀的铁屑。
他解开布袋口的绳结，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扑面而来。布袋里装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兽，双眼紧闭，浑身被黑色的符文锁链缠绕，锁链深深嵌入皮毛，渗出淡淡的血珠。
这小兽正是之前在寒狱渊附近见过的雪灵狐，此刻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是被捕捉的灵兽！”李江心中一怒，又打开旁边几个布袋。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妖兽。
有背生双翼的风雷兔，有能吐息寒冰的玄冰蛇，甚至还有几只尚未睁开眼睛的妖兽幼崽，被细小的符文锁链捆得结结实实。
“幽影盟不仅控制成年灵兽，连幼崽都不放过！”
“这些灵兽体内都有灵智，强行植入怨念种子，与虐杀何异！”
李江怒道。
沐瑶检查着雪灵狐的状况，指尖刚触碰到它的皮毛，雪灵狐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它们体内都被种下了怨念种子，”
“和玄甲裂地兽一样，是用来培养怨影的素材。”
“这种子会缓慢吞噬灵兽的灵智和灵力，最终将其转化为纯粹的怨念容器。”
“你看这雪灵狐的丹田位置，已经出现了黑雾凝结的迹象。”
沐瑶眉头紧锁，指尖泛起蓝光探入雪灵狐体内。
蓝毛灵鼠对着布袋中的幼崽发出同情的嘶鸣，小小的身子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它跳到一个装着虎崽的布袋旁，用爪子轻轻拍打着布袋，眼中满是焦急。
那虎崽大概刚出生不久，身上的绒毛还是粉白色的，此刻正发出微弱的呻吟，四肢被锁链勒得血肉模糊。
“必须把它们救出来。”
“沐瑶，你用灵渊珠净化它们体内的怨念种子，我来破坏传送阵，免得幽影盟的人突然传送过来。”
“这些灵兽耽搁不起，再晚些恐怕就回天乏术了。”
李江当机立断。
沐瑶点头，取出灵渊珠托在掌心。
蓝光如流水般涌入最近的布袋，笼罩住雪灵狐。雪灵狐身上的黑色锁链在蓝光中滋滋作响，渐渐化作黑烟消散。
它痛苦地蜷缩起身子，体内涌出缕缕黑气，被灵渊珠的蓝光牵引着抽出体外。
“这怨念种子与灵兽经脉纠缠很深，”
“我需要集中精神引导，可能顾不上防御，你多加小心。”
沐瑶额角渗出细汗。
“放心。”李江走到传送阵旁，观察着阵眼的七颗黑色晶石。
这些晶石约有拳头大小，通体漆黑，只有中心处有一点暗红，像是凝固的血珠。
“这些晶石是传送阵的核心，蕴含着大量的黑暗灵力和空间之力。”
“是用幽冥石混合星髓炼制的，星髓负责稳定空间坐标，幽冥石则提供能量。”
“想要破坏传送阵，必须先摧毁这些晶石。”
他用破虚剑轻轻敲击其中一颗，晶石发出沉闷的响声。
“但强行摧毁可能会引发空间风暴。”
“你看这阵法纹路，七颗晶石呈北斗之势，彼此间有灵力丝线连接，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得一颗一颗来，慢慢切断它们的联系。”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
李江运转天玑星核之力，将清寒的星光凝聚于剑尖，小心翼翼地刺向最边缘的一颗黑色晶石。
星光与晶石中的黑暗灵力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晶石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白霜。他控制着灵力输出，既要有足够的力量破坏晶石，又不能引发剧烈爆炸。
“咔嚓”一声轻响，第一颗晶石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裂纹中渗出黑色的汁液，像是晶石在“流血”。
传送阵的光芒顿时黯淡了几分，阵眼处的空间波动也变得紊乱起来。
就在这时，传送阵突然亮起一阵强烈的白光，阵眼处的空间开始扭曲，像块被揉皱的锦缎。白光中隐约能看到模糊的人影，还伴随着低沉的咒语声。
“不好，有人要来了！”
“沐瑶，快一点！”
李江脸色一变，加快了攻击速度，剑尖星光暴涨。
沐瑶也加快了净化的速度，灵渊珠蓝光暴涨，同时笼罩住三只灵兽。
她指尖在身前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清越的吟唱声与琴音交织，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灵兽与外界的怨念隔绝。
“还有五只！”她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拼尽全力，灵渊珠的蓝光都开始忽明忽暗。
李江接连击碎第二颗、第三颗晶石。
每击碎一颗，传送阵的光芒就黯淡一分，但空间扭曲的幅度却越来越大，甚至能隐约看到对面的人影穿着黑袍，手中还握着闪烁着黑气的法器。
“是幽影盟的人！”
“至少有五个，气息都在凝丹境初期以上！”
“为首的人实力不弱，恐怕是癸字组的组长！”
“沐瑶，还有多少只灵兽没救？”
李江沉声道，他能感觉到对面传来的灵力波动，其中一道尤为强悍，竟已接近凝丹境中期。
“还有最后三只！”
“这只玄冰蛇的怨念种子已经侵入心脉，我需要时间引导……”
沐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灵力消耗已达极限。
传送阵的白光越来越亮，一个模糊的黑袍人影已经出现在阵中，手中的骨幡无风自动，幡面上的血色符文清晰可见。
那人影似乎察觉到传送阵的异常，发出一声怒喝，骨幡猛地向前一指，一道黑色光柱射向阵眼，试图稳定空间波动。
“来不及了！”
“启明·星陨！”
李江当机立断，将破虚剑插入传送阵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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