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归星巅峰（1/2）
月上中天，银辉如练，将望月崖笼罩在一片清寂之中。李江与沐瑶藏身的山洞内，岩壁上渗出的水珠顺着石缝缓缓滑落，在地面聚成一汪小小的水洼，倒映着洞外摇曳的树影与天边的北斗七星。
三人一鼠屏息凝神，目光皆投向洞外那片翻涌的陨星雾，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动了雾中潜藏的未知危险。
归星流的光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炽烈，银白色的光流如活过来一般，在雾海中蜿蜒游走，时而化作游龙穿梭，时而凝成玉桥横跨，所过之处，灰黑色的雾气如冰雪消融，露出一条愈发清晰的通路。
通路两侧，被月光净化的怨念发出滋滋的响声，化作缕缕黑烟飘散，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混杂着星辰独有的清冽气息。
“还有一刻钟。”沐瑶紧握着月引佩，玉佩的光芒已与归星流融为一体，在她掌心流转不定，散发出温润而强大的力量。
她指尖轻抚玉佩边缘，那里刻着细密的星纹，与她灵渊珠上的符文隐隐共鸣，“古籍记载，月至中天时归星流力量最强，持续时间不过一炷香。
这一炷香内，陨星雾的怨念会被月光压制到最弱，但也最狂暴，我们必须在怨影彻底失控前冲到祭坛，将灵渊珠嵌入星核碎片的核心。”
李江指尖轻抚破虚剑，剑身星纹与归星流遥相呼应，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在与天边的星辰对话。
“墨尘此刻被怨影缠困，正是最佳时机。”
“但他手中的骨杖乃是用万载阴木混合千名修士的指骨炼制而成，能强行操控怨魂，若被他挣脱，必然会不顾一切阻拦我们。”
他能清晰感受到剑中星辰之力的躁动，那是渴望战斗的信号。
“灵鼠，等会儿突破时，你的空间之力是关键。”
“墨尘的骨杖能干扰空间波动，你需凝聚全身灵力，在怨影包围圈上撕开一道至少三丈宽的缺口，务必撑到我们冲过祭坛边缘。”
他侧头看向蓝毛灵鼠，小家伙正蹲在青石上，前爪捧着一颗亮晶晶的星砂把玩，颈间月牙印记闪烁着与归星流同源的清辉。
蓝毛灵鼠似懂非懂地嘶鸣一声，将星砂揣进怀里，小爪子拍了拍胸口，随即纵身跃到李江肩头，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它颈间的月牙印记突然亮了亮，一道微不可察的空间涟漪扩散开来，洞外不远处几只潜伏的怨影顿时发出困惑的嘶鸣，似乎丢失了目标的气息。
洞外的混乱愈演愈烈。墨尘的骨杖不断挥舞，杖顶黑晶射出一道道黑气，将扑向他的怨影震碎。
但更多的怨影从四面八方涌来，这些失去万怨阵束缚的怪物早已陷入癫狂，猩红的眼瞳中只剩下毁灭的欲望，连幽影盟的黑袍人也成了它们攻击的目标。祭坛周围的黑袍人已死伤过半，剩下的人蜷缩在星核碎片附近，依靠碎片散发的黑暗灵力勉强自保，却也被怨影撕咬得惨叫连连。
一名黑袍人的胳膊被怨影生生扯下，鲜血喷溅在星核碎片上，碎片竟发出满足的嗡鸣，表面的暗红色光芒愈发浓郁。
“就是现在！”李江低喝一声，猛地掀开遮掩洞口的藤蔓。藤蔓应声而断，断口处渗出的汁液在月光下瞬间化作冰晶——归星流的力量已强到能冻结灵力的地步。
归星流的光芒恰在此时达到巅峰，银白色的光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陨星雾中冲出一条直通祭坛的坦途。
光流之中，无数细小的光点上下翻飞，细看之下竟是凝聚成形的星力粒子，触碰在皮肤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却能瞬间净化侵入体内的怨念。
李江率先跃出山洞，破虚剑划破夜空，剑身上金红青三色光芒流转，一道璀璨的星芒如月牙般斩出，将迎面扑来的三只怨影劈成两半。怨影的身体接触到星芒，瞬间化作紫色的光点消散，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腥甜。
沐瑶紧随其后，灵渊珠悬浮头顶，蓝光与月引佩的银辉交织，在两人周身形成一道双层护盾。她素手轻扬，怀中古琴自动飞到身前，指尖拨动琴弦，清越的琴音如流水般淌出，所过之处，怨影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眼中的凶光也淡了几分。
这是她结合清心草汁液与自身灵力创造的“安魂曲”，虽不能直接伤害怨影，却能暂时压制它们的狂暴。
蓝毛灵鼠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蓝光蹿到最前方，颈间月牙印记大放光明。它每向前蹿出一丈，便在地面留下一个蓝色的爪印，爪印中涌出的空间之力扭曲了周围的光线，怨影的攻击穿过光影，尽数落在空处。
有几只速度极快的怨影突破光流屏障扑来，灵鼠猛地转身，小爪子向前一推，一道微型空间裂缝凭空出现，精准地将怨影的头颅吞噬，只留下半截身体在地上抽搐。
三人一鼠沿着归星流的通路疾冲而下，速度快如流星。沿途的怨影被归星流的月光逼退，在通路两侧形成两道黑色的墙壁，却仍有不怕死的悍不畏死扑来。
李江的破虚剑舞得密不透风，剑光所及之处，怨影纷纷溃散；沐瑶的琴音则时而化作利刃，时而织成光网，与剑光配合得天衣无缝。
蓝毛灵鼠则像个灵活的斥候，不断在前方探查，遇有难以对付的怨影便用空间之力暂时困住，为两人扫清障碍。
“星核守护者！”祭坛上的墨尘终于发现了他们，猩红的目光穿透怨影的包围圈，死死锁定李江。
他的黑袍已被怨影撕碎多处，露出底下布满肉瘤的皮肤，那些肉瘤还在不断蠕动，仿佛有无数虫子在皮下钻动：“竟敢毁我阵眼，今日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他狂啸一声，骨杖猛地插入地面，杖顶黑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那些原本攻击他的怨影仿佛受到无形之力牵引，动作骤然一致，竟硬生生调转方向，如潮水般朝着李江等人涌来。
怨影们相互堆叠，瞬间在通路前方筑起一道高达十丈的黑色墙，墙面上无数只眼睛睁开，死死盯着冲来的三人，口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靠近祭坛！”墨尘嘶吼着，趁怨影阻拦的间隙，双手结印，开始吟唱晦涩的咒文。
他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相互摩擦，每个音节都带着浓郁的血腥味，祭坛中央的星核碎片剧烈震颤，表面的裂纹不断扩大，暗红色的光芒中竟渗出丝丝缕缕的黑血，顺着碎片的纹路缓缓流淌，在祭坛地面汇聚成一个诡异的符文，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
“他在加速碎片崩溃！”
“再晚一步，碎片就要爆炸了！”
“星核碎片蕴含的怨念足以污染半个蛮荒界！”
沐瑶脸色剧变，指尖在古琴上急促拨动，琴弦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清越的琴音化作一道道锋利的音刃，将前排的怨影斩碎。
李江眼神一凛，破虚剑高举过顶，金红青三色光芒汇聚成一颗拳头大小的微型星辰。
星辰表面，无数星纹飞速流转，散发出煌煌天威，周围的归星流光流都被引动，围绕着星辰旋转起来：“蓝毛，开道！”
蓝毛灵鼠收到指令，猛地停下脚步，颈间月牙印记骤然膨胀到磨盘大小，蓝色的光芒几乎凝成实质。
它对着怨影墙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小爪子向前狠狠一撕，一道丈许宽的空间裂缝在怨影墙前凭空出现。
裂缝内部漆黑一片，隐约可见扭曲的光影，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那些扑向裂缝的怨影瞬间被空间之力绞成齑粉，发出凄厉的尖啸，却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走！”李江抓住机会，揽住沐瑶的腰肢，纵身跃入裂缝。
穿过裂缝的瞬间，周围的景物一阵扭曲，耳边传来空间挤压的轰鸣声，仿佛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蓝毛灵鼠紧随其后，裂缝在三人进入的瞬间闭合，将身后汹涌的怨影隔绝在外，只留下怨影们撞在空间壁垒上发出的闷响。
甫一落地，浓郁的血腥味与怨念便扑面而来，几乎凝成实质，呛得人无法呼吸。祭坛边缘的黑袍人见状大惊，纷纷祭出武器扑来。
这些黑袍人皆是幽影盟癸字组的精锐，虽只剩五人，却配合默契，两人持盾在前，两人挥舞骨刃侧翼包抄，最后一人则在后方捏动手印，准备施展术法。
李江反手一剑，星芒横扫，三名黑袍人瞬间身首异处。持盾的黑袍人反应极快，将盾牌挡在身前，星芒斩在盾牌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盾牌表面的蝙蝠纹亮起，竟挡住了这一击。
但盾牌后的黑袍人却喷出一口鲜血，显然受了内伤。沐瑶则迅速将月引佩嵌入灵渊珠，银蓝双色光芒爆涨，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周围的怨影与黑袍人阻挡在外。光罩表面，符文流转，怨影撞在上面，发出滋滋的响声，瞬间被净化了大半。
“墨尘的咒文快完成了！”沐瑶指着祭坛中央，星核碎片已膨胀到磨盘大小，表面的裂纹中流淌着黑血，与夜空中的暗星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血线。
“我去嵌入灵渊珠，你挡住墨尘！”
“他胸口的肉瘤是弱点，那是他与骨杖联系的媒介！”
血线之中，无数怨魂正在飞速穿梭，从暗星涌向碎片，又从碎片涌向暗星，形成一个诡异的循环。
“小心！”李江点头，破虚剑直指墨尘。
他能清晰感受到墨尘身上散发出的黑暗灵力正在急剧攀升，显然那咒文能短暂提升他的实力。
沐瑶抱着灵渊珠，踩着归星流的余光冲向祭坛中央。沿途的星核碎片散发着强烈的怨念，化作一只只无形的手，试图抓住她的脚踝，拖入无尽的黑暗。
但灵渊珠的蓝光如同一把无形的剑，将这些怨念之手尽数斩断，净化后的怨念化作白色的光点，围绕着沐瑶飞舞，仿佛在为她引路。
蓝毛灵鼠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她身侧，小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不时施展空间之力扭曲攻击——有两名黑袍人绕过光罩偷袭，刚靠近沐瑶三丈范围，便被灵鼠撕开的空间裂缝吞噬，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
“休想！”墨尘咒文被打断，怒喝着挥舞骨杖。
骨杖上的血色符文亮起，一道由万道怨魂凝聚而成的黑鞭破空而来，鞭身上布满倒刺，每个倒刺都是一张痛苦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啸，直抽沐瑶后心。
这一鞭凝聚了墨尘三成灵力，速度快如闪电，眼看就要击中沐瑶。
李江身影一晃，施展出流星步，瞬间出现在沐瑶身前。破虚剑竖斩而下，剑身星纹大放光明，与黑鞭轰然相撞。
“铛！”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山谷，黑鞭上的怨魂被星力震得发出痛苦的哀嚎，倒刺纷纷断裂。
李江手腕一抖，剑光顺势上挑，将黑鞭劈成两段。
断裂的黑鞭化作无数怨魂四散逃窜，却被归星流的月光净化，发出滋滋的响声，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黑色的轨迹。
“你的对手是我！”李江运转混沌灵力，双星核在丹田内高速旋转，金红青三色光芒在体表流转，形成一道璀璨的光轮。
他能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充盈，星辰之力与混沌之力完美融合，散发出令天地都为之悸动的气息：“墨尘，你助纣为虐，残害生灵，用修士魂魄培育怨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死期？”
“等蚀星大人降临，整个修仙界都是死期！”
“你以为毁了阵眼就能阻止仪式？”
“太天真了！”
“星核碎片的怨念已与暗星共鸣，此刻不过是在加速降临罢了！”
墨尘狂笑起来，黑袍无风自动，露出胸口处蠕动的黑色肉瘤。那肉瘤足有拳头大小，表面布满血管状的纹路，正随着他的呼吸不断膨胀收缩。
他猛地拔出骨杖，杖顶黑晶射出一道黑光，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融入暗空中的那颗暗星。
暗星骤然亮起，散发出诡异的暗红色光芒，一道粗壮的血柱从星核碎片中冲天而起，与暗星相连。
整个葬星渊剧烈震颤，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涌出更多的怨影。
这些新出现的怨影与之前的不同，体型更大，身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显然是更高级别的怨影——怨将。
“受死吧！”
“万怨噬天！”
墨尘骨杖指向李江，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无数怨魂从骨杖中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张遮天蔽日的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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