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瘴气迷踪（1/2）
灵舟破开晨雾，朝着南疆瘴气沼泽驶去。甲板上，李江擦拭着破虚剑，星纹在晨光中流转，剑身上残留的冰煞之气正被星力缓缓涤荡。
蓝毛灵鼠蹲在船舷边，小爪子扒着栏杆，颈间月牙印记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黑芒，旋即被周围的灵气冲淡。
“根据寒水部落的玉佩所示，毒瘴部落的聚居地在沼泽深处的‘万毒谷’。”
“传闻那里的瘴气能腐蚀法宝，寻常修士踏入三里内便会灵力紊乱。”
沐瑶展开一幅泛黄的地图，指尖点在标注着毒藤缠绕的谷口位置。
她将灵渊珠悬在船头，蓝光扩散成一道护罩，将迎面而来的灰褐色瘴气隔绝在外：“不过灵渊珠的净化之力应该能勉强抵御。”
那名获救的紫霄宗弟子正蹲在角落清点丹药，闻言抬头道：“李师兄，沐师姐，我曾听宗门长辈说，毒瘴部落擅长驯养毒蛊，他们的‘蚀心蛊’能钻进修士灵脉，让人在三日内化作脓水。”
他说着打了个寒颤，将一瓶解毒丹塞进怀里：“这些是我护送的丹药，其中‘清瘴丹’或许能派上用场。”
李江接过丹药瓶，倒出三枚青绿色的丹丸，丹香中带着一丝草木清气：“多谢。你若害怕，可在此处等候，我们办完事后便来接你。”
“弟子虽是外门修士，却也知宗门大义。”
“紫霄宗弟子岂敢临阵退缩？”
弟子连忙摇头。
他握紧腰间的短剑，剑穗上的紫霄宗玉佩微微发亮，“况且能随两位前辈同行，是弟子的福分。”
蓝毛灵鼠突然对着西侧吱吱叫，李江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瘴气中浮现出数十只翼展丈许的毒鸟，鸟喙泛着乌光，翅膀扇动时洒下细密的毒粉。
沐瑶指尖轻拨镇魂琴，琴音化作无形的屏障，毒粉落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是‘腐骨鹫’，沼泽外围的守护妖兽，三阶实力，相当于筑基后期。”
李江将破虚剑归鞘，取出数张烈火符：“不必伤及性命，逼退即可。”
他屈指一弹，符箓化作火龙窜入瘴气，毒鸟群被火焰惊得四散，却并未远去，只是在灵舟周围盘旋，似在等待时机。
灵舟驶入沼泽腹地，水面渐渐从碧绿色变成墨黑色，水下偶尔有巨大的阴影掠过。蓝毛灵鼠突然跳进水里，再浮出时嘴里叼着一条半尺长的银色小鱼，鱼身上布满黑色斑点。
沐瑶认出此物：“是‘避毒银鱼’，其涎液能驱散低阶瘴气。小家伙倒是懂行。”
灵鼠将银鱼丢给李江，又钻进水里，片刻后叼回一大串银鱼，小爪子比划着要烤鱼吃。李江失笑，取出火折子点燃一堆干燥的灵木，将银鱼串在树枝上。鱼肉烤熟后散发出奇异的清香，周围盘旋的腐骨鹫闻到气味，竟纷纷退入瘴气深处。
“这银鱼的气味竟能克制毒鸟？”
“看来沼泽里的生灵也有相生相克之道。”
紫霄宗弟子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沐瑶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黑色山峦：“万毒谷快到了。那里的瘴气是活的，会随着修士的灵力流动而移动，我们得收敛气息。”
她取出三枚玉佩：“这是寒水部落的‘避瘴佩’，贴身佩戴可隐匿灵力波动。”
灵舟在一处布满毒藤的渡口停靠，李江率先跳下船，破虚剑出鞘划出一道金光，将缠来的毒藤斩断。
断裂的藤蔓喷出墨绿色汁液，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跟紧我，别走散了。”他周身星纹亮起，形成一道淡薄的金光护罩，“这瘴气能穿透灵渊珠的护罩，尽量别让皮肤接触。”
四人踏着漂浮的毒木前行，脚下时不时传来气泡破裂的声音。紫霄宗弟子突然“啊”了一声，只见他的草鞋被水下伸出的藤蔓缠住，藤蔓上的倒刺正往他脚踝里钻。
李江挥剑斩断藤蔓，发现断口处渗出的汁液竟在冒烟：“是‘噬灵藤’，能吸食灵力。”他取出清瘴丹碾碎，撒在弟子伤口处，白烟顿时消散。
深入三里后，瘴气浓郁得如同实质，连灵渊珠的蓝光都只能照亮丈许范围。
前方突然传来铃铛声，沐瑶示意众人停下：“是毒瘴部落的‘警示铃’，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果然，瘴气中走出一队身披兽皮的修士，为首的是个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耳垂上挂着两枚毒蝎形耳坠，手里握着一根镶嵌着蛇头的木杖：“外来者，寒水部落的玉佩为何会在你们身上？”
汉子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木杖上的蛇头突然吐出信子，“擅闯万毒谷者，死。”
李江取出寒水图腾玉佩：“我们是寒水部落的朋友，特来求见贵部落族长，有要事相商。”
他将玉佩往前递了递：“幽影盟的余党可能会危害沼泽安危。”
“跟我来。”
“族长愿意见你们，但能不能活着见到，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汉子盯着玉佩看了半晌，突然吹了声口哨，周围的瘴气竟退开数尺，露出身后的山洞。
进入山洞后，瘴气顿时消散，洞内岩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毒晶，照亮了一条蜿蜒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石台上摆放着各式毒蛊罐，罐子里隐约有虫豸爬动的声音。紫霄宗弟子看得头皮发麻，紧紧跟在李江身后。
走到通道尽头，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中央的石台上坐着一位白发老妪，她身前的火盆里燃烧着黑色的草木，烟气中夹杂着奇异的香味。
“寒水部落的小娃娃还好吗？”
“三百年了，这图腾佩竟还能重见天日。”
老妪睁开浑浊的眼睛，目光落在玉佩上。
李江抱拳：“晚辈李江，见过族长。寒水部落安好，只是幽影盟的势力已蔓延至极北冰原，他们似乎在寻找能承载魔神残识的容器。”
他将玄冰坞的遭遇简略叙述了一遍：“据我们推测，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可能与南疆的阴脉有关。”
老妪闻言沉默片刻，用火钳拨了拨火盆：“魔神残识……三千年的轮回，终究还是来了。”
“万毒谷底下确实有一条阴脉，与极北冰原的阴脉相连。”
“幽影盟的人三个月前就来过，想让我们交出‘养魂棺’，被老身打退了。”
她从怀里取出一卷兽皮地图。
沐瑶心中一动：“养魂棺是不是能温养残识的上古法器？”
“小姑娘懂得不少。”
“那棺材是毒瘴部落的镇族之宝，传闻是上古时期封印魔神的器物之一。”
“幽影盟的人说，只要我们交出棺材，便保沼泽百年无虞，否则……”
老妪笑了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
她指了指洞外：“他们会引‘万毒噬魂瘴’淹没整个部落。”
李江皱眉：“万毒噬魂瘴是什么？”
“是沼泽最深处的禁忌瘴气，能吞噬修士的魂魄。”
“三百年前曾爆发过一次，方圆千里的修士无一生还。”
中年汉子接口道。
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幽影盟的人不知从哪弄来的‘引瘴令’，竟能操控那禁忌瘴气。”
蓝毛灵鼠突然跳到火盆边，对着里面的黑色草木吱吱叫。老妪看了灵鼠一眼，眼神微变：“这灵鼠体内……竟有魔神残识的气息？”
她从怀里取出一枚黑色的鳞片：“你们看这个，三个月前幽影盟的人留下的，说持有此鳞者可号令沼泽毒物。”
鳞片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独眼乌鸦的印记，与玄冰坞看到的图案一模一样。
“是幽影盟的信物。”
“他们既然能操控万毒噬魂瘴，为何不直接强抢养魂棺？”
李江将鳞片凑近鼻尖，闻到一股与沉岛祭坛相似的阴煞味。
“因为养魂棺需要‘万毒之心’才能开启，而万毒之心只有我们族长能感应到。”
“他们想逼我们族人带路，找到万毒之心的藏匿处。”
中年汉子解释道。
老妪咳嗽了几声，从石台上走下来：“老身知道你们的来意。想阻止幽影盟，就得先毁掉引瘴令，而引瘴令的源头在‘毒龙渊’。”
她指着兽皮地图上的一处漩涡标记：“那里是万毒噬魂瘴的源头，幽影盟在渊底布了个‘聚瘴阵’。”
沐瑶看着地图：“毒龙渊周围的瘴气浓度是万毒谷的十倍，我们的法器恐怕难以抵御。”
“老身可以给你们‘避瘴丹’的丹方，用万毒谷的‘清瘴草’和‘避毒银鱼’炼制，能在毒龙渊待上三个时辰。”
“这里面是‘控蛊虫’，遇到幽影盟的人，让它钻进对方衣服里，能暂时麻痹他们的灵力。”
老妪递给李江一个陶罐。
蓝毛灵鼠突然叼起陶罐，往溶洞深处跑去。李江等人连忙跟上，只见灵鼠钻进一个隐蔽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架上摆放着一具黑色的棺材，棺材上刻满了毒虫图案，棺盖缝隙中渗出淡淡的黑气。
“这就是养魂棺？”
“上面的符文是‘镇邪咒’，确实是上古封印术。”
沐瑶凑近查看，发现棺身上的图案与沉岛壁画上的符文有几分相似。
“这棺材镇压着沼泽的阴脉，一旦被取走，万毒谷会在三日内变成一片死地。”
“幽影盟的人怕是早就料到我们不会轻易交出，才想用万毒噬魂瘴逼我们就范。”
老妪叹了口气。
李江突然听到石室角落传来异响，他挥剑斩出一道金光，劈开角落里的一堆干草，露出一个蜷缩的身影。
那人穿着幽影盟的黑袍，嘴里塞着布团，看到李江等人后剧烈挣扎起来。
“你们这些蛮夷！快放了我！”
“幽主大人很快就会带兵踏平万毒谷，到时候你们都得死！”
中年汉子上前扯开布团，黑袍人立刻嘶吼道。
老妪眼神一冷，从怀里摸出一只通体红色的虫子：“看来得让你尝尝‘血蛊’的厉害。”
虫子被她放在黑袍人手臂上，瞬间钻进皮肤，黑袍人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说！幽影盟在毒龙渊布了多少人手？”
黑袍人疼得浑身抽搐，断断续续道：“有……有三位元婴长老……还有……还有五百名蛊师……聚瘴阵……已经快完成了……”
他突然眼睛一翻，嘴角流出黑血，竟是咬碎了藏在齿间的毒囊。
李江检查尸体后皱眉：“又是化魂散。看来幽影盟对底下人管控极严。”他看向老妪，“我们现在就去毒龙渊，毁了聚瘴阵。”
老妪摇头：“不可。毒龙渊的瘴气在子时最浓，聚瘴阵的威力也最强，此时前去等于送死。”
她指了指洞外：“等明日午时，瘴气最弱时再去，老身让阿黑带你们走密道。”
中年汉子阿黑点头：“密道能直达毒龙渊边缘，比外面安全得多。”
他取来一些清瘴草：“我现在就去炼制避瘴丹，你们今夜好生歇息。”
深夜，李江坐在溶洞外的平台上，望着沼泽上空的瘴气。
蓝毛灵鼠趴在他腿上，颈间的月牙印记忽明忽暗。
沐瑶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灵茶：“在想幽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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