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百年光阴，南柯一梦（2/2）
越是往下，便越是寒冷，直到寒入骨髓，甚至感觉连心脏和脑子都冻僵了。
憋气倒是没问题，虽然因为没了内力无法运转闭气决，但学成闭气神功多年，自然而然间，水性也提升了极大的复幅度。
可当潜入到近两丈深度后，李信便暂时不敢再往下了，因为那彻骨的寒冷，已经几乎无法忍受。
哪怕是运转相应呼吸吐纳的法子，并且适应小半天后，也就再下多一尺，便就不行了。
第四日，则是被大火灼烧，直接烧了个皮开肉绽，焦香流油。
蓄养许久的头发也全部烧焦了，只好剃成光头，若现在再回到少林重新当和尚，悟真一定是极为欢喜的。
风水寒火，四日轮转，一日一种，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刚开始还疼的每天在心里边哭爹喊娘，但当数月甚至数年过去后，李信对这种痛觉就已经麻木了。
来此地二十年有余，村子里第一次有人死去。
是老死的。
李信好奇，私底下多问了一嘴，才知那老人竟已是二百三十五岁的高龄。
这……就比后世的张三丰还要夸张太多了，远远超越了人类寿命的正常极限。
但，同时却也说明，所谓长春谷内不老长生，仅是夸张的说法，真实情况是，虽然这里人大都能至少活一百多岁，却也没人能跨过二百五十岁的大坎儿。
那些巨兽，同样如此。
大部分不超过百年……几十年的老鼠能长得比兔子更大，也不算稀奇。
唯有少数天赋异禀者，比如花花的老爹，才不知跨越了多少的时代，也是因此，通灵如人，被奉为守护神鹰。
再过四十多年，那村长也老死了，而已经一百大几十岁的丁落雁，也早已成了老人。
李信和黄蓉终究是外来者，虽凭借此地神异而延缓了衰老，却也没办法像本村人那般，近百岁还只是壮年模样。
两人发色均白，但红光满面，面色如玉，几乎看不到什么皱纹。
事实上在外面武学修为高深者，到了七八十岁的年龄，也依旧是这个状态。
二人没了内力，能保持如此，依旧过于惊人了。
长达七十多年时间来，自李信学得那外炼奇法后，就从未停歇，如今若是与巨兽动手，身体可做到如金铁一般坚硬，甚至还要远超当初那寂灭的身体状态。
当然，这硬度是可以控制的，且通常是碰到危险后，才会自行应激而强，平日里的生活中，依旧与常人无异。
或许是因为真的老了，李信感觉自己人变得更瘦了，但体重却比谷外时，增加了极多。
利用在岁月长河的洗涤后，几乎已经记不太清的前世学说，应是骨密度和肌肉纤维等等，都已发生了很大程度的跃迁式提升。
此外，近三万多天里，李信每天都会去转悠一圈，寻找出口。
而黄蓉，每次都会一起陪着。
满百岁这一天，李信忽然感悟到了另一条道。
不同于真假、虚实的另一条道——
向死而生，向死而生……哪怕内力没了，但曾经的这份“意”，却还在。
哪怕已经绝境，哪怕已经没了丁点可能，也不会……放弃。
不，现在已经不是“意”了，而是成了道。
这道可称之为向死而生，也可以看作是无中生有。
并且，顺着此道，还在体内找到了相应的真气。
李信不知，这世间还是否有人如自己这般，同时能拥有两条道，两种真气，但想来，应该是没有的。
毕竟能入一品者，本就是凤毛麟角，在这么小范围的基础人群上，想要诞生双道者，就几乎没了可能。
真假，虚实……向死而生，无中生有。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其实是相似的，时关联极深的，而并非互不相关，甚至彼此排斥。
所以……李信凝心闭目，忽然诞生一种大胆的想法，将这两种道，融合到一起！
真假就是虚实，而虚实，可不就是有无吗？
当有无上升到生命的层次后，那便……成为了生死！
生……死。
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不老长春，而生与死，亦不过是相对的说法。
勘破执念，便信念永存。
勘破虚幻，才是真实的存在。
唯有真实，才值得珍惜，才值得眷恋！
若是只如行尸走肉般，没有感情，没有朋友，没有爱恋，甚至没有灵魂，那生……又何异于死？
李信霍然睁开双眼，眼前所见，已经是迥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和黄蓉先前待着的房子还在，但……房顶已经没了，只有四周残留少半的木框，甚至李信严重怀疑，若非这木质高档，耐腐蚀，现在早就化作灰灰了。
再看不远处，也还有不少断壁残垣留存，只有破败和萧条，而几乎没有生机。
除了……站在其中的一个青衫男子，那是……
黄药师。
黄药师紧紧闭着双目，依旧是中年模样，和刚入谷的时候，几乎一样。
而自己身边的黄蓉，容颜娇美，肌肤粉嫩，艳丽无双，明显也还是二十多岁时候的模样。
李信心中一动，尝试运转内气，果然……可行！
自己虽不会狮吼功，但到了一品内力，随便一提气喊出，便自有让人振聋发聩的效果。
“黄……药……师！”
三字出口，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久久回荡，须臾后，黄药师无比艰难的睁开了眼眸。
李信松了口气，又依法把黄蓉唤醒。
三人聚集一起，包括李信在内，纷纷惊异不已。
但都是聪明人，很快便大致想通，黄药师长声而叹：“南柯一梦，不过如是。”
李信却是摇了摇头：“不，不完全是梦或幻觉，岳父你试试……”
七十来年时间，这岳父早就叫习惯了。
“什么！？”，黄药师突然瞪大了眼睛，“你小子刚刚喊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