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断角金牛2（2/2）

“这可使不得！”王大瓜闻讯赶来，连忙劝阻，“张公子有所不知，本村西瓜有特殊规矩，未满百日绝不能摘，否则会招来祸事！”

张子谦闻言嗤笑：“乡野村夫，迷信至此！不过是瓜而已，哪来这许多讲究？我出三倍价钱，今日这瓜，摘定了！”

说罢竟不顾劝阻，直接带人闯向瓜田。

王大瓜急忙阻拦：“公子不可！这瓜真的摘不得啊！”

张子谦带来的家丁粗暴地推开王大瓜，护着主子直入瓜田。时近黄昏，夕阳西下，瓜田里已有几个西瓜开始渗出微微血光。

“咦？这些瓜为何泛红？”张子谦好奇地走近一个特别大的血西瓜，伸手欲摸。

“别碰！”王大瓜惊呼。

但为时已晚。张子谦的手指刚触到瓜皮，那西瓜突然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孙老爷扭曲的面容，发出凄厉嚎叫：“还我命来……”

张子谦吓得连退三步，跌坐在地：“妖...妖怪！”

众家丁慌忙拔刀护主。王大瓜趁机上前，掏出怀中那半截金牛角。角身发出柔和金光，照在血西瓜上，那狰狞面容渐渐平息，血光也暗淡下去。

“这...这是何物？”张子惊魂未定，盯着金牛角问道。

王大瓜叹息一声，将三年前金牛断角、化入土地守护村庄，以及血西瓜诅咒之事娓娓道来。

张子谦听罢，神色变幻不定。他本是读书人，素来不信鬼神之说，但方才亲眼所见又由不得他不信。沉思良久，他忽然问道：“你说这金牛角是灵物，可能让我仔细瞧瞧？”

王大瓜不疑有他，递过金牛角。张子谦接过细看，只见断角温润如玉，内里金光流转，确非凡物。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突然将金牛角揣入怀中，厉声道：“妖人！竟敢以邪术惑众！这妖物我没收了！”

王大瓜大惊：“公子不可！金牛角是镇压血西瓜的关键，离了它，村子要遭大祸啊！”

张子谦哪里肯听，命令家丁强行采摘西瓜。说也奇怪，金牛角被夺后，瓜田里的血光顿时大盛，数十个西瓜同时浮现人脸，哀嚎遍野！

家丁们吓得魂飞魄散，扔下西瓜四散奔逃。张子谦也慌了神，策马欲逃，却发现马匹受惊，人立而起，将他甩落马背。

混乱中，怀中的金牛角掉出，滚到一个血西瓜旁。那西瓜突然裂开，伸出一只血手，抓住金牛角就往瓜里拖！

“不！”王大瓜扑上前去，死死抓住金牛角另一端。血手力量奇大，将他一点点拖向裂开的西瓜。瓜缝中，孙老爷的面容再次浮现，狞笑着：“拿来吧！有了这角，我就能重生了！”

正当王大瓜力竭之际，夜空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牛哞！整个瓜地剧烈震动，所有血西瓜同时爆裂，喷出漫天血雾！

血雾中，一个巨大的金牛虚影缓缓凝聚。它独角擎天，目光如电，正是三年前化入土地的那头灵金牛！

“孽障！安敢作祟！”金牛口吐人言，声如雷霆。它一蹄踏下，正中那个抓住金牛角的血西瓜。瓜顿时粉碎，血手化为青烟消散。

金牛虚影低头看向王大瓜，目光温和了许多：“孩子，辛苦了。”它又转向吓瘫在地的张子谦，怒目而视，“贪婪之徒，险些再酿大祸！”

张子谦磕头如捣蒜：“神牛恕罪！小子无知，再不敢了！”

金牛长叹一声：“血西瓜之祸，源于世间贪念不消。我虽化入土地，却难化人心。”它看向王大瓜，“且将金牛角置于瓜田中央，我自会以残魂镇守。但切记：金牛角若离村，诅咒必至！”

说罢，虚影渐渐消散，重归大地。那半截金牛角自动飞起，落在瓜田正中央，插入土中，发出柔和金光，笼罩整个瓜田。血光顿时消退，西瓜恢复常态。

张子谦羞愧难当，留下百两白银作为补偿，灰溜溜离去。

三日后，瓜熟百日，自然脱落。王大瓜带领村民举行隆重仪式，以新瓜祭奠金牛，而后才小心翼翼采摘。今年的西瓜格外甘甜，再无渗血现象。

然而当夜，王大瓜做了一个怪梦。梦中金牛再次现身，神情凝重：“血瓜之祸暂平，然贪念未绝。他日若有外乡人携‘金瓜种’至，必是大劫将至之时...小心南方道士...”

王大瓜惊醒，窗外月色如水，瓜田宁静安详。但他心中却笼罩着一层不安的阴影。

南方道士？金瓜种？莫非钱道士还有传人？

他起身来到窗前，遥望东南方那片黑黢黢的槐树林。三年过去，林子似乎更加茂密了，夜风中隐约传来蹄声嘚嘚，似有金牛仍在巡逻。

但这一次，蹄声中似乎夹杂着别的声音——像是人的脚步声，正悄悄接近村庄。

王大瓜握紧胸前的护身符——那是用金牛角粉末制成的，低声自语：“不管来者何人，只要我王大瓜在世一日，定守护村子平安...”

远处，一个黑影悄然潜入村外瓜田，蹲下身仔细察看土壤，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暗金色的种子，与三年前钱道士手中的一般无二。

月光照在他脸上，竟与钱道士有七分相似，只是更加年轻。

他阴阴一笑，将种子埋入土中。

“师兄啊师兄，你未尽的事业，就由师弟我来完成吧。灵金牛之力，应该为我所有...”

夜风吹过，瓜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警告。

血西瓜之祸刚刚平息，新的危机已然悄悄萌芽。

而村中央那半截金牛角，在月光下微微闪烁，似在回应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