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战斗（1/2）

段德的罗盘指引着方向，散发出幽邃莫测的光芒，与这片死寂边荒的基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共鸣。

四人收敛了所有气息，如同宇宙中的四缕幽魂，悄无声息地穿梭在破碎的星辰和冰冷的星尘之间。

越是深入，周围的能量就越是稀薄和死寂，甚至连漂浮的陨石都呈现出一种被抽干所有精华的灰败色泽。

这里仿佛是生命的绝对禁区，是连时光都近乎凝固的遗忘角落。

“就在前面……”段德压低了声音，胖脸上罕见的没有了嬉笑，只剩下凝重，“波动非常微弱，但那种‘寂灭’和‘轮回’交织的特有气息，错不了。他……状态好像更差了。”

叶凡的心沉了下去。他顺着罗盘指引的方向，将神念凝聚成一丝，极其小心地探去。

终于，在一片巨大的、如同山脉般蜿蜒漂浮的暗色星骸背后，他“看”到了。

林源背对着他们，蜷缩在一块相对平坦的巨岩上。

那巨岩原本或许是一颗星辰的核心，此刻却冰冷得像一块墓碑。

他不再是他们记忆中那个风采绝巅、睥睨星空的强者。

他的身形佝偻，原本流转着大道符文的长袍如今破烂不堪，沾满了星尘与说不清的暗色污渍，更像是一件裹尸布。

他的头发干枯灰白，毫无生机地垂落，遮住了他的侧脸。

他周身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那种浓郁的、令人心悸的死气几乎化成了实质的黑灰色雾气，缭绕着他，却又被一种极其微弱、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奇异波动艰难地平衡着，延缓着最终的崩溃。

他仿佛与这片死寂的宇宙边荒融为了一体，成为了这无尽坟墓的一部分。

看到这一幕，即便是一向暴躁的王腾，也瞬间红了眼眶，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金澜默默不语，眼中的金芒黯淡下去，只剩下沉重。段德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悄悄退后半步。

叶凡深吸一口气，压下鼻尖的酸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带着一丝故人重逢的、试图轻松的语气：“林兄……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在这片绝对寂静的虚空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突兀。

那蜷缩的身影猛地一颤！

缭绕的死气瞬间剧烈翻腾，显露出其主人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但他没有回头，只是发出一声沙哑、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般的低吼，充满了抗拒与驱逐：

“滚！”

一个字，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拒绝。

叶凡心中一痛，上前一步：“林兄，我们知道你的情况。我们是来帮你的！星火古星有生命泉眼，有诸多宝药，集合众人之力，未必不能……”

“帮我？”林源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却因为虚弱而显得尖锐扭曲，充满了嘲讽。

“帮我什么？帮我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被更多人看见？还是帮我这苟延残喘的丑陋过程延长一些，满足你们那可笑的同情心？”

他终于缓缓转过头。

那是一张怎样恐怖的脸啊！

曾经清俊的面容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黑色裂痕，那是道基崩坏蔓延到体表的痕迹。

一双眼睛深陷，眼白浑浊不堪，瞳孔深处不再是璀璨的神芒，而是一片死寂的灰败，只有最深处，还跳跃着一丝令人心寒的、偏执的疯狂火焰。

“看看我！”他低吼着，声音如同夜枭啼哭，“看看我现在这副鬼样子！一个走在路上都会自行瓦解的废物！一个需要依靠汲取星辰尸骸残渣才能多活一刻的怪物！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帮助’的结果？”

“林源！你他妈放屁！”王腾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冲上前，怒吼道，“谁他妈看你笑话了？我们是兄弟！我们只想你活着！你在这鬼地方自生自灭，就算死了烂透了都没人知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兄弟？”林源嗤笑一声，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身体却因为虚弱和激动而踉跄了一下。

“当我屹立绝巅时，或许是。但现在？我只是你们辉煌道途上一个即将湮灭的污点！一个提醒你们修行残酷、最终可能同样下场的警示！收起你们虚伪的怜悯，给我滚！让我安安静静地走完最后的路！我不需要见证！更不需要……施舍！”

他的话语如同毒针，一根根扎进叶凡三人的心里。

“你混蛋！”王腾气得浑身发抖，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混合着暴怒，“我们跨越无尽星河，拼了命地找你，就换来你这通混账话？你的骄傲？你的骄傲就是像个懦夫一样躲起来等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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