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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你搁这养死士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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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寒食节就到了,是不是该准备麦糕和稠饧了”

“还有插柳,我听说内苑的柳枝得挑些好的先备下,咱们可别捡人剩下的”

“禁火也得提前跟新入宫的说清楚,那几日可不能见明火。”

——寒食节。

在大宋,这是与元旦、冬至并列的“三大节”之一,就在下个月了。

《周礼》有云“仲春以木铎修火,禁于国中”,这是一个追念逝者、禁火冷食的节日,充满了哀思,而听着宫人们的议论,赵祯心中却蓦然一动。

接连失去皇子和爱将,是否是自己德行有亏,上天示警或许该积些阴德,为上苍垂怜,或许或许还能盼来子嗣

这些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遏制。

“摆驾崇政殿!”

赵祯吩咐道:“朕要亲录囚徒,审阅案卷。”

崇政殿内,赵祯命人把名册拿上来,那里面记载着无数等待裁决的性命。

是夜,崇政殿灯火通明。

赵祯仔细翻阅着一个个名字,一桩桩案情,直至深夜。

他特别留意那些因特殊情形所迫而犯案的囚犯,在他看来,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可能破碎的家庭。

而赦免他们,是赵祯此时唯一想要去做的事情了。

他提起朱笔,在名册上画好,随后亲自草拟诏令。

“京师诸狱死罪囚,皆降一等处置;其情可悯、理有可原之死囚,及徒刑、流刑以下者,特许释放。”

笔锋一顿,他继续写道。

“另遣使臣,分赴北京大名府、西京河南府、南京应天府,及畿辅诸州县,清理积压狱讼,详核案情,平反冤屈,以彰朕恤刑之意。”

放下笔,疲惫的赵祯却毫无睡意。

此时雨水洗过的开封城,在寒夜里渐渐沉睡,赵祯独自站在殿门前,望着寒星如昨的夜空,心中默祷。

“愿上天垂怜,赐予朕一个皇子,让大宋的江山社稷,永续绵长。”

人间悲喜各不相同,陆北顾最近过得很开心。

翌日,朝阳透过云层洒在依旧湿润的青石板上,新开的“澄明斋”前早已车马盈门。

得益于宋庠、富弼两位相公的权威认证,很多京中老年权贵,现在都极为迫切地想要配一副眼镜来改善自己模糊的视力。

而且由于必须得本人亲自来验光配镜,其他人还代替不了。

故此,就有了这副景象。

说实话,把沈括、陆北顾等人都给吓到了。

此时,一个身着锦袍的老人正由家仆搀扶着走下马车,眼前店铺门楣上悬挂的匾额尚带着新漆的光泽,店内飘出淡淡的熏香味道。

他刚进门,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见谅,今日的验光时辰已排满了。”

张载身着天青色直裰,对着他作揖道。

而旁边正有一名很早便闻风而来的中书省官员,此刻正举着刚试戴的老镜,对着店内那些挂在墙上但字体大小各不相同的陆北顾书法作品啧啧称奇。

倒不是称赞陆北顾的书法水平,毕竟他那一手字也就是中规中矩,而是赞叹自己离得很远也能看清楚了。

“此物神乎其技!隔着几步,老夫竟能看清小如蝼蚁的字迹!”

听了已经拿到眼镜的客人的赞叹,被拒绝的老人非但没有恼怒,反倒高兴了起来。

要明早再来排队他不在乎,反正他已经致仕了,早晨起来也睡不着然而此物看起来确实有效,可真是让他太高兴了。

跟着忙乎了半晌,陆北顾擦了擦汗,离开了“澄明斋”,准备吃个午饭然后去宋庠府邸。

虽然盐铁司“和买”热气球技术给他们的钱,为了租铺子开店以及购买高品质的东海水晶,他们已经快光了。

但事实证明,他们的这次抉择是对的。

磨制眼镜技术要求极高,原理旁人又不可能弄清楚,所以这就是门独家生意。

而东海水晶磨制的眼镜虽然成本很高,但架不住有很多不缺钱的老年人对此有迫切需求,只要名声打响,简直就是无数人排队上门来送钱。

只是沈括的工作量大了一点点,按这么排单,手怕是都要磨秃了。

好在沈括已经通过了礼部省试,既然对殿试排名没有期待,也就无所谓准备不准备的,这些时间用来赚钱也是极好的。

毕竟,有了钱才能更好地进行科学研究嘛。

来到路边,陆北顾忽见街角转出个踉跄人影。

一个高大的汉子穿着褴褛的衣衫,脚踝处还留着镣铐磨出的深痕,扶着墙根缓缓挪步,雨水浸透的破布鞋在青石板上留下浑浊的水迹。

这汉子身高九尺,骨架宽大,虽然肌肉掉的厉害,但仍如病虎一般骇人。

“黄石”

应该是这个名字,陆北顾没记错,他喊道。

听到有人喊他,黄石抬起头,见到是陆北顾他顿时一怔。

“官人。”

汉子嗓音沙哑:“某获赦了.是官家恤刑恩典.”

话未说完便踉跄欲倒,陆北顾急忙扶住他,然后带他去街边的馎饦铺里。

待一碗热乎乎的羊肉馎饦下肚,汉子有些发白的脸上才泛起些许血色,断断续续说起两人自泸州以北的驿站分别之后的经历。

当听到黄石说他戴着重枷打晕了押送公人,只是因为听说他仇家还有一人外出未死,恐其报复家人,故而返回家乡把人斩草除根,复又自首后,陆北顾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黄石继续诉说着,说他前几日确实是已经抱了必死的念头了,然而命运便是如此弄人,随着官家的赦免旨意下来,他直接被从监牢里释放了。

不过,可没人管他接下来去哪。

开封到嘉州路途遥远,身上没盘缠,他又熬得脱了形,如何能回去唯有攒够钱才行。

可他人生地不熟的,身上连张“公验”都没有,根本没地方能住,更是出了开封城就进不了任何盘查身份的城、关、镇、渡了。

所以,如果不愿意做触犯律法的事情,他怕是唯有沿街乞讨这条路可行了。

就在黄石走投无路之际,恰好又被陆北顾给捡到了。

“既是官家恩典,也是缘分使然,可愿暂留敝店”

陆北顾指着街对面的“澄明斋”,说道:“我观壮士乃是忠义之人,定是不愿作奸犯科的,正好店里库房里存着不少货物,需个稳当人看顾。”

见对方怔忡,他又补了句:“月俸五贯,库房里还可以放张床,若是做工攒够了盘缠想回乡,来去自由。”

黄石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踉跄后退半步,对着陆北顾便要下拜,却被及时扶住。

“恩公。”

他嗓音沙哑得厉害,仿佛破旧的风箱:“某这条贱命,先是蒙官家赦免,再得恩公收留.”

话至此处,这位对着刀枪都不曾皱眉的汉子,竟哽咽得说不下去,只是抬手用力抹了把脸,指节处还带着留下的瘀痕。

“切莫如此。”

陆北顾只是觉得他是个忠义之人,如今走投无路,收留下来也没什么。

但他毕竟无法完全代入到黄石的思维里去。

在黄石的眼里,是在自觉必死之时,再次萍水相逢的陆北顾答应了他本不必答应的请求,而在如今最落魄的时候,更是陆北顾许给他遮风挡雨的住所,以及能够自食其力的活计。

这对于他来讲,实在是恩重如山。

“恩公既许某安身立命之所,某必以性命相护,库房一砖一瓦,绝不容有失。”

黄石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是从肺腑中挤出。

“你能尽心尽力便好。”

陆北顾看着他的样子说道:“先带你去后巷汤池铺里梳洗,再换身新衣吧。”

对方实在惶恐,又要行礼。

陆北顾温言道:“既来了便是自己人,不必拘礼。”

黄石的眼眶愈发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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