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残力噬魂（2/2）
李乘风的声音带着决绝，他将体内所有的力量都注入眉心的细小符文。女祭司的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彻底融入他的神魂。识海深处的魔种残力在镇魂晶的净化之力下开始燃烧，黑色荆棘逐渐化为灰烬。他的身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金黑幽绿三色力量与幽绿的净化之力融合，化作一道巨大的火焰旋涡，朝着大祭司和黑色祭坛飞去。
火焰旋涡与祭坛碰撞的瞬间，整个天地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紧接着，一道毁天灭地的光芒爆发出来，将整个无间城和天际的巨大黑影都笼罩其中。光芒散去后，骨城化为一片废墟，大祭司的身影消失不见，黑色祭坛也被彻底摧毁。
李乘风缓缓落在地上，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识海的魔种残力终于被彻底剥离，眉心的细小符文也变得黯淡无光。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掌心，竟出现了与大祭司金色面具相同的完整符文，符文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像是有生命般在缓缓蠕动。
而在无间城的废墟之下，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地下钻出，影子的手中握着一块破碎的金色面具，正是大祭司面具的碎片。影子抬头望向天际，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随后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乘风瘫坐在无间城的废墟之上，指尖的暗红色符文仍在缓缓蠕动，像是有细小的虫豸在皮肉下钻行，带来一阵又一阵刺骨的麻痒。他试图催动残存的力量将符文抹去，可三色灵力刚触碰到符文边缘，便被一股诡异的暗力反噬，胸口骤然一闷，又是一口黑血呕出，落在碎石上，竟瞬间渗入石缝，引得下方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嘶鸣。
“不对劲……”他撑着地面勉强起身，浑身骨头像是被拆过重组，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神魂的钝痛。识海虽已清明，却总萦绕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阴冷，仿佛有什么东西并未随着魔种残力被剥离，反而顺着那道掌心符文，悄悄扎下了根。他低头凝视掌心的金色符文，纹路与大祭司面具上的图案分毫不差，只是中心多了一点暗红，像极了一颗跳动的细小眼珠，正幽幽地与他对视。
忽然，脚下的碎石猛地塌陷，李乘风身形一坠，下意识伸手去抓身旁的骸骨，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粉末——那是无间城城墙的残骸，原本由瞳族先祖骸骨堆砌而成，此刻竟在悄然风化，化作黑色的细沙，顺着裂缝流淌。裂缝深处，不再是幽绿鬼火，而是一片浓稠如墨的黑暗，黑暗中，无数道细碎的红光在缓缓闪烁，像是被惊动的兽群，正隔着土层窥视着地面上的他。
“还有东西……”李乘风心头一紧，背后的邪异翅膀下意识展开，却因力量枯竭而只浮现出半片虚影，扇动间带出的不再是黑色气流，而是几缕灰白色的雾气，雾气落地，竟瞬间凝结成细小的骷髅头，在地面上滚了几圈，便化作黑烟消散。他忽然想起那些被骨城吞噬又炼化的傀儡，背脊骤然发凉——方才的爆炸明明摧毁了祭坛与骨城，为何这些邪异的余孽仍未消散？
就在这时，掌心的符文突然剧烈发烫，暗红色光芒暴涨，将他的整只手掌都染成血色。废墟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咒语声，不是大祭司的声音，却带着与那符文同源的诡异韵律，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字句模糊，却字字都刺向他的神智。李乘风捂住脑袋，只觉得识海边缘又开始隐隐作痛，仿佛那些被净化的黑色荆棘，正顺着符文的力量重新生长。
他强撑着站起身，踉跄着走向黑色祭坛的废墟。原本矗立祭坛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散落着破碎的黑石与干涸的黑色血迹，那颗魔种心脏的残骸已然不见踪影。可当他的目光扫过坑底角落时，却骤然僵住——那里残留着几滴未干的金色血液，血液旁，是半枚刻着瞳族古纹的玉珏，玉珏上布满裂痕，却仍在散发着微弱的幽光，而那幽光的频率，竟与他掌心符文的跳动完全一致。
“这是……瞳族祭祀的玉珏？”李乘风弯腰去捡，指尖刚触碰到玉珏，一股冰冷的力量便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与掌心符文瞬间产生共鸣。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无数破碎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大祭司戴着金色面具，在无间城的祭坛上举行仪式，无数瞳族族人被绑在石柱上，他们的神魂被抽出，融入魔种心脏；女祭祀手持幽绿长剑，与大祭司对峙，玉珏从她手中滑落，摔成两半；最后，是大祭司被火焰漩涡吞噬时，嘴角勾起的诡异笑容，以及他袖口甩出的一道黑影，正是握着面具碎片的那个身影。
“大祭司根本没打算同归于尽！”李乘风猛地回过神，掌心的符文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拉扯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试图通过符文将他拖向深坑。他低头望去，只见深坑底部的黑色细沙正在快速聚拢，竟渐渐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黑影，黑影的轮廓与大祭司一模一样，只是没有头颅，脖颈处涌动着浓稠的黑暗，黑暗中，无数道细小的金色符文在闪烁，与他掌心的符文遥相呼应。
“李乘风……”黑影发出嘶哑的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你以为……剥离了魔种残力，就赢了？”
李乘风心头一震，握紧了手中的玉珏，三色力量再次凝聚，虽微弱却异常坚定：“你是谁？大祭司的残魂？”
“残魂？”黑影发出刺耳的嗤笑，声音中带着无尽的阴冷，“我是无间城的意志，是大祭司用千万瞳族魂灵炼制的‘容器’……他早就料到你会毁了祭坛，所以将一缕核心意识注入我体内，而你掌心的符文，是他为我准备的‘钥匙’。”
话音未落，黑影猛地抬手，无数道黑色的触手从深坑中钻出，触手的顶端嵌着半颗血红的眼珠，正是那些被吞噬的瞳族魂片所化。触手带着腥腐的气息，朝着李乘风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地面的碎石纷纷融化，化作黑色的黏液，黏液中，无数细小的蛆虫在疯狂蠕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