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圣品现世（1/2）
纹阵核心区域内，外界的一切嘈杂与目光都被那层升起的能量屏障隔绝，只剩下相对而立的苏墨与韩轩。
苏墨没有立刻动作。他的目光掠过地面上那些复杂精密的符文轨迹，眼神却似乎穿透了它们，投向了某个遥远而冰冷的星空深处。
他想起了那位接触不多、却在他修行路上留下深刻印记的武将虚影。
那身披残甲的身影，在最后时刻燃烧殆尽，只为护住他们一线生机，最终黯然陨落于无垠星空。
此仇，终有一日必报。
思绪收回，他看向眼前紧张又带着决然的少年。
“跪下。”苏墨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
韩轩愣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但对苏墨的信任压倒了一切。他没有任何犹豫，依言屈膝，就要对着苏墨跪下。
“跪的不是我。”苏墨侧身，不受他这一礼，声音沉凝，“是一位前辈。行授业之礼。”
韩轩虽不解其深意，但仍依言调整方向，朝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每一个头都磕得实实在在，额角触及冰冷的地面。
礼毕，他站起身，看向苏墨。
苏墨微微颔首：“闭目，凝神，守住意识。过程会很痛苦，能忍几分，看你造化。”
韩轩重重点头，立刻闭上眼睛，全力收敛心神。
苏墨抬手，食指中指并拢，指尖之上，一缕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凌厉的银色光芒缓缓浮现。这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股沙场百战、不屈不挠的惨烈之势，正是战气。
他回想起武将虚影传授战气之法的情景，那股信息流如今已深刻灵魂。他以自身为引，将这一缕战气缓缓点向韩轩的眉心。
指尖触及皮肤的瞬间，韩轩身体猛地一颤！
一股难以形容的尖锐刺痛，仿佛烧红的钢针直接刺入脑髓，并沿着某种玄奥的路径强行贯透而下！这痛苦远超肉体承受的极限，直击灵魂深处。
韩轩的脸瞬间血色尽褪，牙关死死咬住，发出咯咯的声响，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起来，冷汗几乎是瞬间就浸透了他的衣衫。但他硬是挺着，没有发出一点惨叫，只是喉咙里溢出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苏墨眼神不变，指尖稳定如山，那缕战气如同最精微的刻刀，在他强大的精神力引导下，无视了此界常规的开纹路径，以一种更为霸道、更为古老的方式，强行在韩轩体内开辟着力量的源头——纹宫的雏形。
这过程，无异于刮骨重塑。
……
能量屏障之外。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大厅一侧矗立着的一根古朴石柱——纹宫柱。这是纹阵的附属之物，能最终感应并显化出正在开纹者凝聚的纹宫品阶。
韩雪双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她看不到屏障内的情形，只能将所有希望与担忧都寄托在那根尚未亮起的石柱上。
她不知道那个神秘的苏墨究竟能用何种方法，又能为弟弟开出几品纹宫。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漫长而煎熬。
周围的纹道院导师和学员们则低声交换着眼神，大多带着怀疑与不解。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开纹的方式，不需要院长亲自操控纹阵，甚至感知不到多少纹源汇聚的波动。
唯有院长古云风，面色沉静，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
他身为纹阵的实际掌控者，能清晰地感知到，纹道院多年来储备的纹源，正在以一种缓慢却稳定得可怕的速度被消耗着！
这种消耗并非源于纹阵的主动抽取，更像是被阵中那个年轻人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借”走了，用于支撑那少年的开纹过程。
“两成……”古云风在心中默念，这个数字让他心头微震。纹道院的纹源储备何等雄厚，即便由他这位显纹境中期强者亲自引导，要为一人开纹，并且达到冲击更高品阶的消耗，也至少要耗去四成储备方能勉强一试。
而如今，纹阵储备紧消耗两成，这意味着里面那少年的开纹过程极为顺利，并且所耗甚巨！按照他的经验，这足以支撑其纹宫稳定在灵品，甚至……正在向地品发起冲击！
“看来这击败宋远的年轻人，果然不简单。”古云风目光深邃地看向屏障内模糊的身影，“竟能如此高效地利用纹源，其对力量本质的理解，恐怕远超我等想象。”
时间一点点流逝。
纹宫柱依旧沉寂，没有任何光芒亮起。这反常的现象让外面的窃窃私语声又大了一些。
通常开纹过程开始不久，纹宫柱便会根据凝聚的纹宫雏形显现出相应的品阶光芒，然后随着过程深入逐渐稳定或提升。
像这样迟迟没有反应的，极为罕见。
韩雪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手指几乎要掐入木质扶手之中。难道……失败了？
就在此时，古云风花白的眉毛猛地一挑！
他感觉到，纹阵储备纹源的消耗速度骤然减缓，几乎停滞了下来。而屏障内，那股正在为韩轩塑造纹宫的奇异力量（战气）似乎也到了强弩之末，后劲不足。
“可惜了……”古云风暗自叹息，“看来此法虽神异，却受限于施术者自身的力量。两成储备消耗，灵品巅峰已是极限，冲击地品终究差了一线。不过即便如此，也足以傲视莫枫城了。”
屏障内，苏墨确实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感受到自身修炼出的战气已消耗近七成。这毕竟只是吸收了那不算合格的黄金战魂所得，总量有限。
而韩轩的纹宫雏形已初步凝聚，正处于一个临界点，若此时力量无以为继，最终品阶将定格在灵品与地品之间，虽已是难得，却终究未能尽全功。
他正欲凝神，准备以剩余战气助韩轩将纹宫彻底稳定下来。
就在此时，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却又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这就满足了？你这也太丢葬天一族的的脸了。”
是棺魂！另一个“他”的声音！
苏墨心神猛地一凛。
只听那声音继续道：“身负一品炼体淬纹之道，还坐拥葬天棺这等至宝，随便引动任何一种本源之气，都足以让这小家伙的纹宫再往上蹿升一两层楼。竟想着用这点微末战气糊弄过去？”
如同晨钟暮鼓，瞬间点醒了苏墨！
是了！他融合棺魂后，不仅仅得到了一品淬纹之道的力量，更有那超越了他认知的、真正属于葬天棺的至高传承！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明白，当初武将虚影为何要先传他战气之法。若非以战气先行锤炼了他的体魄与经脉，使之足够坚韧，恐怕他根本无力承受后来融合棺魂时带来的那股磅礴力量，更遑论此刻调动运用了。那位沉默的护道者，其用心何其良苦！
心念电转间，苏墨没有丝毫犹豫。
他瞬间撤回了即将枯竭的战气。
就在韩轩因那股支撑力量的突然消失而身体一晃，体内未稳的纹宫雏形即将成型的刹那——
苏墨并指如剑，再次点出！
这一次，指尖缭绕的不再是银芒，而是一缕极其细微、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万物本源的金黄色气流！
这气流出现的瞬间，整个纹阵核心区域的空气都仿佛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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