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考核开始（2/2）

苏墨脚步未停，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他径直走到战盟分部大门前，对白芷道：“白巡使，苏某应约前来观礼，叨扰了。”

白芷迅速收敛心神，脸上恢复清冷，但语气柔和了许多：“苏大师能来，是我战盟之幸。请与郁宫主入内观礼席。”

她侧身相请，姿态给足了尊重。

……

与此同时，都府纹道院深处。副院长洪涛缓缓睁开双眼。他面容枯槁，却有无尽符文生灭。

他眉头紧锁，眼神深处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棺椁虚影一闪而逝，随即崩散。

“为何……还是无法彻底融合？”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曾经他亲眼目睹过那棺椁符文拥有者，展现出的恐怖威能，挥手间山石崩裂，气息古老磅礴，远超他对纹宫认知的极限。那等风采，令他心生向往。

费尽心机，甚至不惜动用阴暗手段，才终于将韩雪纹宫挖出，夺取了所有本源纹韵。

可过去不短的时间了，无论他如何以自身圣品“千机树”纹宫尝试融合炼化，这本源纹韵始终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他纹宫核心处，难以真正化为己用，反而时不时会引起自身纹力的滞涩与反噬。

“莫非……是圣品纹宫本身的限制？无法容纳？”洪涛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就在这时，静室外传来恭敬的声音：“副院长，招生大典即将开始，院长命我前来请您一同前往观礼台。”

洪涛收敛所有情绪，恢复古井无波的状态，缓缓起身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名纹道院纹师。洪涛随意地问了一句：“那莫枫城的苏墨，来了吗？”

执事身体微微一僵，低下头，迟疑一瞬才低声道：“回副院长，大公子……亲自去请了。但，苏墨他……并未前来，而是……去了战盟考核那边。”

洪涛闻言，浑浊的老眼之中瞬间迸射出一抹骇人的厉芒，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冰冷无比，让那纹师如坠冰窟，浑身颤抖。

“哼！”一声冰冷的哼声，在走廊回荡，“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真以为能开出圣品，傍上战盟，就敢不把我都府纹道院放在眼里了？”

“在这都府，终究是我洪家说了算！就算到了君庭——纹道总院，我洪家也一样说了算！”

“既然他选择了站队，那就别怪我洪家，不留情面了！”

杀意，毫不掩饰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那执事吓得几乎瘫软在地。

洪涛却不再看他，袖袍一甩，大步向着纹道院广场方向走去。

……

战盟分部前。

所有参与考核的少年少女已被组织起来，黑压压地站在广场中央。他们的前方，是一片被强大纹阵笼罩、光线略微扭曲的空地，空地尽头，连接着分部后方那更加庞大、散发着苍茫与危险气息的荒古丛林——真正的考核场。

白芷立于所有考核者之前，面朝那神秘而危险的荒古，清丽的面容上此刻唯有肃穆与庄重。

她缓缓开口，声音通过纹阵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战盟新人考核，现在开始！”

“在我身后，便是荒古。是人族浴血奋战、从纹兽爪牙之下争夺而来的生存之地，亦是埋葬了无数先辈英骸的战场。”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沉重感，将所有人的心神瞬间抓住。

“我人族在此界，并非主宰。荒古无边，纹兽无穷，强大者摧城灭邦，宛若天灾。四百二十七年前，战盟初立，非为争权夺利，只为在这危亡之世，为人族杀出一条血路，守住一方净土！”

“战盟之名，非自封而来。是每一寸夺回的土地，每一座守护的城池，每一位战死荒古的同袍，用血与骨铸就！”

“荒古战场，每时每刻都在厮杀。你们今日所见战盟成员，或许明日便马革裹尸。战盟给予你们的，从不是安稳与富贵，而是更快的死亡速度，以及……守护身后之人的力量与资格！”

“现在，我问你们，可惧死？可愿持戈，入此荒古，为人族而战？”

白芷的话语，没有任何煽情，只有陈述和沉重的发问。

广场之上，一片寂静。

许多少年少女脸上的兴奋与憧憬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源自灵魂的拷问。

苏墨站在观礼席上，静静地听着。直到此刻，他才对这个世界人族的处境，以及战盟存在的意义，有了一个模糊却沉重的认知。这个世界的主宰，并非人族。

站在他身侧的郁敏，微微倾身，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战盟之名，重于山岳。并非一句空话！”

“四百年间，战盟伤亡率一直高居各大势力之首。尤其是在荒古深处那些大型战场上，他们是真的拿人命去填，为人族抢夺资源，开拓疆土，从无怨言。说他们是人族的定海神针，并不为过。”

苏墨目光微动，看向前方白芷那看似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背影，以及周围那些战盟成员眼中习以为常的坚毅与漠然，心中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白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寂：

“惧死者，现在可退出。愿战者，留下，进行考核第一步。”

她蓦然转身，抬手一指那片被纹阵笼罩的空地：

“重测纹宫品级！亮出你们的资格！”

话音落下，纹阵光芒流转，空地之上陡然升起了一根古朴的石柱。所有考核者，无论来自家族还是平民，皆深吸一口气，依序走向那些石柱。

战盟考核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