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南北追击（1/2）

天佑四年，三月初十，辰时，汴梁城外，岳家军中军大营。

猎猎旌旗之下，岳飞身披玄甲，按剑而立，目光如炬，凝视着远处那座笼罩在晨雾与不祥硝烟中的巍巍帝都。连续数日，城内传来的烧杀抢掠之声与百姓的哭嚎哀鸣，如同钝刀剐心，让他这位以爱兵如子、惜民如命着称的统帅，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沉重与悲愤。朴承嗣此獠，竟丧心病狂到驱赶百姓上城头为肉盾！这攻城令，重若千钧！

“元帅！”副将张宪快步上前，声音低沉而压抑，“各军已准备就绪！只是……城头之上，确有大量百姓被驱赶垛口之间……将士们……心下难安啊！”

岳飞闭上双眼，深吸一口凛冽的空气，再度睁开时，眼中已只剩下钢铁般的决绝！“本帅知晓！”他的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然，汴梁乃国之根本，绝不能容国贼久据！多拖延一刻，城内百姓便多受一刻煎熬，朴贼便多一分喘息之机！唯有以雷霆万钧之势，速破此城，方能拯救更多生灵！此罪……此孽……由我岳飞一人承担！传令三军！按甲字方案，总攻开始！首要目标——轰塌新曹门至固子门一段外墙！为步兵开辟通道！”

“得令！”张宪咬牙领命，正要转身。

“鹏举兄，且慢！”一个清越而带着几分急促的女声传来。众人回头，只见一名身着科学院特有月白色劲装、外罩软甲、英姿飒爽的女子，在亲卫引领下快步走来，正是秦王陈太初身边掌管最新军械试验与应用的女官——苏柔柔。

“苏司丞？你如何来了？”岳飞微微一怔。

苏柔柔抱拳行礼，语速极快：“奉王爷急令！王爷知汴梁情势复杂，朴贼歹毒，特命柔柔携新到利器与新战法，助元帅破城，并最大限度减少百姓伤亡！”

“哦？王爷有何妙策？”岳飞眼中精光一闪。他深知陈太初麾下科学院往往有出人意料之物。

苏柔柔也不多言，直接指向身后远处几个被巨大油布覆盖的庞然大物：“元帅请看！”

油布被士兵们奋力拉开，露出绸布制成，在晨光下泛着银灰色光泽，下方吊着可容纳数人的藤编吊篮，篮外还悬挂着大型望远镜、信号旗等物。

“这是……飞艇？”岳飞虽是第一次见实物，但早闻其名，陈太初曾与他提过“制空权”的概念。

“正是！”苏柔柔道，“此乃科学院最新改进的‘望楼’三型侦察飞艇！虽载重、升限仍受限，无法直接投弹攻城，但胜在平稳、滞空时间长！王爷之意，非是用其强攻，而是用于高空侦察！”

她指着飞艇解释道：“可升空两百丈（约600米），远超凡俗弓弩火铳射程！吊篮中观测手可凭高倍望远镜，清晰俯瞰全城，精准标定朴承嗣叛军的炮兵阵地、粮草仓库、兵营集结地、以及主要指挥节点！再将坐标通过旗语或灯光传回地面！”

岳飞是何等军事天才，瞬间明悟，击掌喝道：“妙啊！如此一来，我军炮火便可有的放矢，专打敌军要害，避免盲目轰击城墙，误伤百姓！更能打断敌军指挥，瘫痪其后勤！”

“元帅明鉴！”苏柔柔笑道，又指向身后另一批盖着毡布的器械，“此外，王爷还让柔柔带来了一百门最新式的轻型曲射步兵炮——我等称之为‘掷弹筒’！”

毡布掀开，露出一个个形似巨大铁筒、带有支架和简单瞄准具的轻便火炮。两名士兵便可轻松抬起移动。

“此炮口径虽小，但射速极快，可发射特制高爆榴弹！最大射程五百步，关键在于弹道弯曲，可越过城墙、房舍，打击其后隐藏之敌！正是巷战利器！王爷称之为——隔山打牛！”

“隔山打牛？好！好一个隔山打牛！”岳飞闻言，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飞艇侦察指引，重炮精准拔点，掷弹筒巷战清剿！这陆空协同的新战法，简直是为攻克汴梁这种坚城且顾及百姓的复杂局面量身定做！陈王爷真是雪中送炭！

“苏司丞！代岳飞谢过王爷！事不宜迟！请即刻安排飞艇升空侦察！张宪！”

“末将在！”

“调整炮击方案！以飞艇指引为目标！集中所有重型攻城炮、以及新到的掷弹筒！给老子先敲掉朴承嗣的眼睛（观察哨）和爪牙（炮兵、军营）！为步兵攻城，扫清障碍！”

“得令！”

巳时三刻，汴梁城上空。

三架“望楼”飞艇在无数宋军将士震撼的目光中，缓缓升空，如同三只巨大的银色鲶鱼，悬浮在汴梁城上空。吊篮中的观测手，不断通过望远镜搜索，并用旗语向地面传递信息。

“报——！飞艇信号：发现敌军炮兵阵地！城西金明池畔，标定位置甲三区！约有虎蹲炮三十门！”

“报——！飞艇信号：发现敌军粮草堆积点！旧曹门内骡马市，标定位置乙七区！”

“报——！疑似敌军中军指挥所！大内宣德门城楼，人员往来频繁！标定位置天元区！”

一道道精准坐标，如同天眼般，被迅速传递到城外的岳家军炮群！

“目标甲三区！全装药！一发试射！放！”炮营都统制嘶声怒吼。

“轰！”一发炮弹划破长空，精准地落在金明池畔的叛军炮阵中，炸起一团火光！

“修正诸元！全营三发急速射！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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