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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他们相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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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见信被从屋顶跃下的巨狼扑倒在深雪中,低温带来的剧痛和极寒的空气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腥风扑面而来,那止咬器已经不见了,皮带也消失,巨口一张,森然利齿立刻咬向他的脖颈,萧见信瞳孔一缩——

“嗤啦——!”

防护服应声而裂,冰冷的雪沫和刺骨的寒风灌入,肩头的皮肉被狼牙划开,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在惨白的雪地上洇开刺目的红。

“嗬呃!”

极寒让疼痛延缓了好一会儿才涌上来,却更加地剧烈,因为异能立刻开始修复了。

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萧见信感觉到炙热滚烫的狼埋首在他颈窝,毛发已经触到了他的脸颊,想必那巨大的嘴很快就会咬断他的脖颈了……

萧见信躺在绵软的雪里,甚至想就这么死了也行。

然而,预想中颈骨碎裂的剧痛并未降临。压在身上的庞大躯体猛地一僵。

鼻尖钻入了血腥味,狼的耳朵猛地一竖,那声带着痛苦的呻吟似乎勾起了他的某些记忆。

他听过这个声音…是谁?

那双燃烧着疯狂血色的黄色兽瞳,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沸腾岩浆,翻涌着的狂暴杀意退去一丝。

巨狼的动作一顿,牙齿就这么卡在了他的脖颈间,已经刺入了三分,只差一毫厘的距离就能够直接咬破气管,让猎物挣扎死去。

可他顿住了,瞳孔剧烈地颤动着,紧皱的鼻尖缓缓放了下去,牙齿也收回去,看着萧见身上可怖的伤口,尝到嘴里腥甜的味道,眸中露出底下深埋的、属于人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桑…格…?”一个沙哑、干裂,但绝对属于人类的声音,带着极度的痛苦和茫然,艰难地从狼吻中溢出。

这声破碎的呼唤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了萧见信,他在雪地里艰难地喘息着。

被失控的旦增扑倒撕咬的生死交际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这只猛兽。

因为破损的防护服已经无法提供热源。要么被冻死,要么被咬死。

萧见信宁愿被吃掉。

扑在身上的野兽带给他的除了疼痛,就是灼热。

如同烙铁般的惊人高温从旦增紧贴着他的皮毛下传来,与周遭零下七十度的酷寒形成了绝对温差,这绝不是搏斗产生的热量,更像是一种从脏腑深处燃烧起来的病态高烧。

“旦增……”萧见信发出几乎是气声的呼唤。

失血加低温让他已经脱力了。

“呜…嗷……”巨狼喉咙里发出的不再是纯粹的威胁嘶吼,而是变成了一种痛苦的、焦躁的、近乎呜咽的呻吟。

它压在萧见信身上的力量变得混乱,时轻时重的挤压,不再是单纯的压制,变得更为轻柔——即使这轻柔在他的体型下也显得像是进攻。他的动作要更像是一种无法自控的、寻求慰藉的磨蹭。

湿热的狼吻无意识地在萧见信裸露的脖颈和脸颊旁反复蹭动,留下冰冷的触感和一种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气味,毛刺的舌头一舔,将冻成冰晶的血渣子全部舔走,留下一种奇怪的气味。

那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雄性气息,如同最烈的酒混合着硝烟与血腥,霸道地压过了风雪和萧见信自己的血味,直接冲入他的鼻腔和大脑,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心悸,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混合着恐惧的战栗感攫住了他。

在挣扎和近距离的接触中,萧见信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扫过旦增的后腹。即使有皮毛覆盖,靠近尾根的部位也呈现出触目惊心的异常和深红色。

这个赤裸裸明晃晃的生理特征,像一道混沌中的惊雷劈开了萧见信混乱的思维。

旦增的心跳快得像失控的引擎,隔着皮毛和防护服都能感受到那擂鼓般的震动,萧见信终于意识到了,这绝不是正常搏斗或寒冷应有的心率。

这是——发情期。

萧见信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虞初魉还是苏华盛曾经提过的信息:“…狼群分为阿尔法狼和其他狼,只有阿尔法级别的狼才有交配的权利,所以阿尔法狼的发情期更具有攻击性,极其危险…”

曾经漫不经心的话,如同诅咒般在耳边炸响:“异能者和动物特征融合越紧密越强大…像旦增这样的,只能关起来……变异的顶级掠食者在发情期就是行走的灾难…能量消耗是平时的数倍,在极端环境里,死路一条…”

仿佛为了印证这恐怖的预言,旦增的状态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恶化。

“桑、格……难……受……”

滚烫的体温在狂暴的风雪中开始失控地流失,强健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起来,压在萧见信身上的力量时重时轻,嘴里甚至开始吐出带血丝的白沫。

他显然已经认出萧见信,但人性和和本能的剧烈冲突下,旦增的身体开始出现可怕的失衡。

足以抵御寒风的毛发陡然散去,匍匐在萧见信身上的巨狼开始缩小,当着萧见信的面试图变回人的模样。

他脸上痛苦的表情,疯狂摇晃的脑袋,像一个在欲望与严寒双重酷刑下濒临崩溃的生命体。

他在凭借自己的理智回归人性……?

“旦增停下来,先回去!”萧见信意识到的瞬间,不顾身体的颤抖,猛地拽住他还未完全散去的脖毛。

不能!不能在外面变回人,会冻死的!

旦增扑在他身上,脸上已经是半人半狼的模样,毛发褪了一半止住,从嘴里挤出痛苦的声音:

“我…难受……控制不……住…会吃掉…你……吼!”

旦增扭动脖颈,仰头又是一声狼嚎,细雪落在他眉间,垂眼时又变成了狼的模样,兽瞳狠厉。

但试图啃咬他的动作,总在利齿触及肌肤时变作舔舐,从喉间挤出不舍的呻吟,像是人声,又像是兽吼:

“不…行……走……”

萧见信环顾四周:断裂的牢笼、呼啸的致命风雪、飞速消耗殆尽的暖石、自己肩头流血的伤口…所有常规救援手段在此时此地都是笑话。

他没有任何药物、工具或帮手能解决一头处于发情期且濒临崩溃的巨狼,也注定没有外援。所有人都在距离他几公里外的地下。

现在有什么能够立刻解救旦增?

一个冰冷到骨髓、绝望到令人窒息的答案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看着旦增那双在痛苦中挣扎、偶尔闪过一丝微弱哀求的眼睛,感受着它身体传来的濒死颤抖和灼热。

不行,可是……

旦增必须活下去。

他猛地闭上了眼睛,牙关紧咬到几乎出血。再睁开时,那双总是带着点冷漠或算计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种疯狂。

他不再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巨狼。

他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主动地、紧紧地环抱住了旦增滚烫的、覆盖着粗硬皮毛的脖颈。

他将自己的脸深深埋进对方沾满冰霜和血腥味的鬃毛里,他用嘶哑的声音,在旦增耳边,如同最严厉的命令,又如同最卑微的祈求,低吼道:

“旦增…撑住…回去。只要先回去……”

旦增听到了。

他早已意识到环境的恶劣,极度的低温让萧见信几乎是半昏迷,裸露在外的手臂凉得像是石块。

旦增立刻以狼的姿态,叼住萧见信防护服的兜帽,观察片刻,立刻朝着别墅内奔去。“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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