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第13章

从杨昭应谢绝前辈带路而是自己前来拜山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他虽然年纪尚小，但心智比之同龄人更加成熟。

所以杨昭应在听见这句“少主”时，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他不是没见过出身大户的人，身侧跟着几个老仆人，可那些老仆人所唤的，也只是少爷。

少主这两个字，听起来就不同于那些大户人家。甚至……有可能比那些大户人家还要贵气。

明明先前还说要离开避嫌的杨昭应，因这一句少主，脚步迟迟未动，他就看着杜淮商与那位中年男子对话的场景，一言不发。

杜淮商这边。

程叔依旧是半蹲着的样子，他看着杜淮商，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入门仪式？”

杜淮商想了想，又擡头看了看天色：“唔……都这个时候了啊？看来时间快到了。”

说到这儿，他忽然一顿，问：“对了，程叔，你可以留下来看我参加入门仪式啊。”

程叔无奈地笑了笑：“这可是入门仪式，如果我去看了，旁人去看了，那太玄派祖师殿门口不就成了集市了？所以啊，我们是不能过去的。”

杜淮商显然有些不情愿，他小声嘀咕：“门内也没说不能看啊，这不是程叔你的推测吗？”

“好了，刚夸你是大人，就别像个小孩儿一样任性了。”程叔拍了拍杜淮商的肩，又指向他背后：“那位小友，是你的朋友吗？”

“嗯？”杜淮商顺着程叔指着的方向回过头，当看见站着的杨昭应时，眼睛一亮。

“昭应！昭应你来了！”

杜淮商连忙跑过去，程叔顺势站起身，看着他们。

杨昭应似乎在发呆，直至杜淮商跑到他跟前，他才陡然回过神来。

“杜……”

杨昭应还没说话，就被杜淮商噼里啪啦像是冰雹一样的话给打断：“你怎么来了？哦对了，是来等入门仪式的对吧？不过现在还有时间，去见下我叔叔吧？他要是知道我结交了你这么天才的朋友，肯定也会为我高兴的。走走走，我们过去。”

说到最后，杜淮商直接挽起杨昭应的胳膊，朝着程叔的方向过去。

杨昭应也不想被拖着走，只好跟着杜淮商的脚步。

程叔一直笑吟吟地看着这两个结伴而行的小朋友，直至杜淮商走到他的跟前，这才大大方方地介绍自己的好朋友：程叔，这是我认识的好朋友，他叫杨昭应，云州人。”

一听这个姓氏，程叔似乎想起什么，道：“云州人？又姓杨，你是杨家的人？”

一句“杨家”，让站在程叔面前的杨昭应硬生生地打了个激灵，他下意识道：“我不是杨家的人，只是恰好姓杨。”

看到这一幕的杜淮商有点困惑：杨家？哪个杨家？昭应为什么这个反应？

杜淮商想询问时，眼前却又浮现杨昭应的反应。

还是……别问了吧，感觉昭应不是很开心。

程叔这边，他看见杨昭应的反应，一眼就看得出他很是勉强，并试图遮掩什么。若程叔尚是年轻，可不会管对方年纪如何，一定要追问到底。只是程叔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又跟随杜清远这么多年。察言观色是最基础的本事，再者，他在这儿欺负个小孩儿，也不像个话。于是，程叔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是我想偏了，还望小友莫怪。”

杨昭应连忙摇头：“无事，我怎会怪罪先生。

这用词可不是一般学堂里就能教出来的，面前这个小孩儿，看来是真有秘密。程叔看着杨昭应，如此想着。

其实他早就发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与杜淮商了。

起先并没有在意，是因为这四周人多，有人好奇打量也很正常，何况这目光中并无恶意。

只是后来，程叔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这边，他擡眸一看时，恰好对上杨昭应的视线。

那一瞬间，他看见了杨昭应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像是被抓了个正着，又像是想躲避什么。

话音落下，程叔微微一笑：“小友不曾怪罪便好，不过见到小友，我也很是高兴。阿商自幼被娇惯坏了，来隐秋山前，我还担心他这性子会在隐秋山惹出大祸，被太玄派赶出山门。如今见他能交到朋友，作为他的叔叔，我太安慰了。”

什、什么？

杜淮商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换了称呼，就听见程叔后面的话，陷入深深的迷茫：我娇惯？我哪里娇惯了，我……

杜淮商认真地想了想自己的日常，然后一脸惭愧：好吧，我的确被娇惯了。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人家一带银两一点点，我带一大包银子，是挺娇惯的。

耳旁又传来杨昭应的声音：“淮、淮商性子挺好的，也算不上是被娇惯坏了。在则阳馆这几天里，他有空就去帮住在则阳馆的其他人打扫卫生。师兄师姐过来时，还夸他乐于助人呢。”

“这样么，那可真是好事。”程叔微笑看着杨昭应：“昭应小友，我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杨昭应闻言，微微一愣：“拜托我一件事？”

程叔点了点头，又看向杜淮商：“今朝入门后，你们都要在隐秋山上待上十年才可离山。阿商这性子太过容易被人拿捏。你是他的朋友，又是他的同门。能否看在这段难得的缘分上，多看着他一点。”

杜淮商：“……”

不，我不是，我没有，程叔你别说的我好像是个大笨蛋啊！

杨昭应显然没想到程叔会这么说，他又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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