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2）

可现在……

杨昭应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道：“你想谈什么？”

杨昭应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低头了。

午饭一过，杨昭应便去杜淮商所说的饭堂旁边的林子。他倒是没杜淮商想那么多，林子在他眼里就是林子，就算最后被劈柴烧火了，也与他无关。

而严湖也不傻，他知道这是自家老大和对方的谈话。所以心下有些好奇，还是没有跟上去。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严湖还是很有警惕性地问杨昭应要不要他带着几个兄弟堵在门口，让那个小白脸跑不了。

杨昭应又不是准备套杜淮商麻袋，要人堵路口干什么？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严湖，没说话。

严湖瞬间了然，乖乖闭上嘴，不再说话。

杨昭应回过头，已看到不远处有个人站在那里，正对着天空发呆。

也不知道他想谈些什么，是谈昨日的事情？还是谈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如果谈话了，那他又应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

杨昭应走到了杜淮商的身后，明明只是一日未见，可单独与杜淮商相处时，他竟想起了在则阳馆中的那几日。

欢声笑语，言辞激励。他曾说过一句真心实意的恭喜……

“你想谈什么？”杨昭应听见自己如此说道。

对杜淮商来说，谈话虽然是他主动提出的。可直至事情将要发生时，杜淮商的心头仍是浮现一丝惆怅。

明明可以做朋友的，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过还好，昭应愿意谈话，就代表还有挽救的地步。

杜淮商看着杨昭应，杨昭应也看着杜淮商。

就见杜淮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记得……你不是说过，剑痴前辈要等你修炼《太玄经》第三重才会……”

“才会承认我是他的弟子？”

杜淮商愣一下，还是点点头。

杨昭应冷淡地说：“我是有这个想法，只是前辈昨日派人过来询问一些事情，便被摇光院里的人看到了。他老人家都不嫌弃我愚笨，怎么，你倒是觉得我担不起前辈弟子这个身份了？”

杜淮商也不傻，他听得出杨昭应话语中隐隐带着的冷漠与孤傲，这一感觉，让他为之惊讶。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会不会压力比较大……算了。”杜淮商有些恼怒地咬了咬下唇，又忍不住问：“那严湖他们……他们是你的朋友吗？”

杜淮商发誓，他只是想问一问杨昭应的近况，却不想，见到杨昭应先是一怔，随后，那张熟悉的面孔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你觉得呢？”

杜淮商也愣住了：如果不是朋友……难道真如他所想，杨昭应把这群人当跟班？

可他为什么要跟班？他性子也不像是个需要跟班的人啊！

“你……你不把他们当朋友，却让他们跟着你……你难道要利用他们？！”杜淮商忍不住道。

“利用”二字一出，杨昭应那抹显而易见的讥讽笑容消失无踪，他冷冷地盯视着杜淮商：“你觉得，这是利用吗？”

杜淮商：“我，我不是……”

“什么不是。”杨昭应冷漠地打断了杜淮商的话：“自己说出口的话，便要对自己负责。”

杜淮商愕然地看着杨昭应。

便见杨昭应淡淡地说：“你说出这两个字，就代表你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可你仔细看一看，我从未让他们付出过什么，他们便跟随而来。我也从未表明过什么，他们却坚信我就是下一个高阶弟子。如果真要说利用，你不觉得是他们在利用我吗？”

杜淮商敛眉低目，沉吟不语。

杨昭应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你应该不止这个问题吧？”

“嗯。”杜淮商老老实实地点点头，他说：“我其实还想弄明白一件事。”

杨昭应看着他：“你说吧。”

“也没什么啦，就是……”杜淮商迟疑地说：“我想问问，你见过程叔后，为什么脸色突然一变？最后更是理都不理我一下？”

“理都不理你？”杨昭应看着杜淮商迷茫的神情，突然，微微一笑：“你以为……我对于一个骗我的人，能有什么好脸色？”

杜淮商看着杨昭应的笑容，明明他在笑，可那个笑容更显疏离。

杜淮商下意识道：“骗你？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什么时候骗我了，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吗？”杨昭应语气冷漠地说。

他这么一说，杜淮商更是不明所以。

“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杨昭应冷冷地看着杜淮商，眸光中仍能见杜淮商满面焦急之色。

可能是这份焦急不似作伪，杨昭应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只说了一句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这一句，便叫杜淮商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