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2)
这要换个人遭遇了严湖如今情况,定然也会觉得任平生是专门设套来诓自己的。
可问题就在于……
任平生真没这么想过。
任平生一开始的念头,只想弄清楚这跟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想跟着,又为什么对自己充满敌意。
而他为什么对于严湖快砸到自己眼睛上那一拳不闪不避……
是因为没必要。
他能感觉到,以自己《太玄经》四重境的功力,对付严湖这只有肉身力量并无武功心法的一拳,他是有把握能一把掐住严湖手腕命门的。
可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温辞春竟出现了。
那即将动手的一掐,也因此不了了之。
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位温先生怎么来了?
行完一礼后,任平生低下眉头,再无开口,一副静候先生赐教的模样。
温辞春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两名弟子。
他自然记得这两名弟子,之所以记得,是因为这两名弟子他刚刚还在课上见过:一个是坐在前排的严湖,一个么,就是他与温迎夏在小楼里讨论过的任平生。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自然是因为他在小楼之上,便已将孟章苑内的情况一览无余。
这也拜托于他来太玄派时,有修习过《太玄经》,算是一个武林中人。因此,当温迎夏只能看清br/>
见他来到后,原本要动手的严湖停下动作,而站在原地准备挨打的任平生也看过来,并行了一礼。温辞春的脸色不仅没有由阴转晴,反而越发难看。
——他毕竟是这两人的师长,哪怕与这两名弟子的缘分,只有两天和一上午。
但是,他仍要说一句:“教不严,师之惰”。
任平生行完礼后,课上还是温文尔雅的温先生温执事此刻声音冰冷地说:“我再问一遍,你们在干什么?”
站温辞春身旁的温迎夏听到这冰冷至极的语气,不由打了个颤:他还没听过兄长用这种口气对人说话,看来他是真生气了。
话音落下,面前两人仍是沉默不语。不过任平生是真沉默,因为他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严湖……他纯粹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见他们不说话,温辞春忽而一笑,看似如沐春风似是三月春时花开,但眼中却没什么情绪。
他淡淡道:“怎么?不敢说?还是……觉得我只是一个庶务堂的执事,管不到你们头上,所以说或者不说,都没什么意义?”
一听这话,总算有人有了动作:是任平生。
他一拱手,深深地鞠了一躬,口中道:“弟子不敢。”
温迎夏见他这样,也连忙行了一礼,只是没说那句“弟子不敢”。★
“弟子不敢?”温辞春重复这四个字,忽而怒上眉梢:“我看你们敢得很!”
任平生没有起身,只是继续弯着腰。
看着在场除了严湖之外的人都弯了腰,原本怒上眉梢的温辞春突然平静下来,他的视线,自任平生的身上,扫视至严湖,再然后,看向身侧的温迎夏。
温辞春说:“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么?”
任平生与严湖都没有说话,弯着腰的温迎夏也是,不过他没说话是因为……
他不敢啊!!!
结果,哪里想得到温辞春转头就唤了他一句:“温迎夏。”
温迎夏硬生生打了个激灵:干、干嘛啊?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他到底还是个聪明人,听见温辞春的声音,他恭敬地说:“弟子在。”
“我问你,太玄派门规第七条是什么?”
“太玄派门规第七条……”
骤然提及“门规”二字,温迎夏先是一愣。“太玄门规”早在他进入则阳馆后,便有人专门来传授过。不过后来又是入门又是学习,这东西一时半会也没用上,就暂时抛之脑后了。如今温辞春问到了,温迎夏低下眉头,回忆起来:“弟子记得,应当是……”
“不得与同门私下发生争斗,若有私怨难解,需上报戒律堂处理。”有人突然接上了温迎夏的话。
温迎夏一怔,举目望去,说出这句话的人,正一脸平静地看着温辞春。
一如他在一号书舍初见温辞春时。
温辞春同样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任平生,待其说完后,他淡淡道:“若是私下争斗,该当如何?”
任平生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轻声道:“若有此念,前往戒律堂石刻门规百遍。”
戒律堂的石刻……听到这话的温迎夏想了想,他记得戒律堂附近是有一块大的山壁,上面密密麻麻刻了不少字。难道这个石刻百遍是说那儿?
“还有呢?”温辞春又道。
“若是伤及同门……”任平生顿了顿:“揪出祸首,废其根基,逐出太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