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2/2)
忽然听见这么一句,除了任平生以外,屋里屋外三个人,都是一愣。
周冲甚至下意识拉了拉温迎夏的衣摆:“师兄,你知道他说的承诺是什么吗?”
“……我哪里知道,反正不是欠钱就行。”温迎夏目不转睛地看着屋外。
然后他就听见周冲说:“那……难道是欠情债?”
被雷劈中的温迎夏:“……”
虽然正在谈话的两个人都是板着一张脸,可被什么都不知道的周冲这么一说,再看他们,还真有点像——
啊呸呸呸,温迎夏在心里连呸数声:欠什么情债?我们才多大啊就情债!又被周师弟给带歪了。
对此,温迎夏只能说:“瞎说什么?当心他们俩揍你。”
“啊,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温迎夏:“……算了,你高兴就好。”
屋外。
杜淮商不是听不见周冲和温迎夏的交谈,而他之所以没被带偏,是因为他始终注视着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尤其是任平生。
只见任平生听见这话后,先是一怔,随后沉默了一会儿,他才说:“你已准备好了吗?”
“我早已准备好了。”杨昭应平静地说:“只是你一直没有出现罢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任平生点点头:“如果这是你的想法,那我答应。”
听到这里,杜淮商察觉到不对劲,他连忙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想法?什么答应?”
正交谈着的两人齐刷刷地看向杜淮商,杨昭应想说什么时,任平生已开口:“杨昭应想与我比一次剑。”
“比剑?”杜淮商一愣,他下意识道:“什么时候比剑?现在?”
“也无不可。”任平生平静地说。
杨昭应还未说话,杜淮商便抢先否决:“不行!”
他也不顾自己手里还端着东西,直接走到杨昭应的面前,好似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果断地对杨昭应说:“他现在不能与你比剑,你没看出他受了伤吗?”
杨昭应闻言,下意识道:“你的伤很严重吗?”
“养了半个月才养到现在这个程度,你说呢?”杜淮商抢先回答:“他不止受了伤,还中了毒,现在根本就不能动武。”
一听“中毒”,杨昭应愣住了。
“你现在与他动手,想要胜之不武吗?”
杨昭应听见这话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也不必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四字一出,杜淮商也愣了下,这才发现自己的确太激动了点。
而被杜淮商护住的“鸡崽子”任平生,可能是全场最平静的人。
等到杨昭应话音落下,任平生说:“我的确受了伤,也中了毒,不过这些还要不了我的命。”说到这里,他凝视着杨昭应:“既然我们许久以前就定下比试的承诺,你如今又想兑现,那我们比过一场,又有何不可?”
“师兄(任师兄)!”屋内屋外的人,异口同声地唤道。
可任平生的神情,却表现着他的不容质疑。
杨昭应自是看得出任平生的不容质疑,可他的不容置疑是因为什么?因为对自己能力的信任?信任自己就算是受了伤,也能获得胜利?
想到这里,杨昭应轻声一笑,然后说:“你是瞧不起我呢?还是想让我胜之不武呢?”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然后说:“比剑便比剑,但我不想胜之不武,你休息两个月,两个月后,我再来找你。希望那时候,你已无事。”
“十天便可。”任平生说:“你也不想这件事拖延太久吧?”
杨昭应说:“一个月,我是想比剑,而不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到你的侮辱。如果你懂得尊重对手,那就应该让自己的状态尽快恢复过来。”
任平生看着杨昭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好,那就一个月。”
见此,杨昭应擡起手,对着任平生拱手一礼:“那我便静候了。”
任平生本想回一礼,只可惜他擡起手时,才发现手上还拿着东西。
见此,杨昭应只是淡淡一笑,说:“告辞。”
他转过身,走向大开着的院门外。
四十二号院内的所有人,就默默地注视着那道背影离去:他好似一个独行侠,踏在一条名为“执念”的路上。
直至那道身影消失在树林中,有人轻声道:“那位……师兄,是何方人士啊?”
一声打破院中沉寂,任平生回过头,看向站在屋门口的周冲。他道:“他叫杨昭应,是玉衡院的弟子。”
听见这话的周冲很明显地愣了下:“玉衡院?那不是高阶弟子了吗?”
“虽然是高阶弟子,但他的《太玄经》也才四重境。”温迎夏幽幽道:“他是因为拜了个好师父,所以才提拔到玉衡院的。”说到这里,温迎夏突然说:“你们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我都能看出任师兄身上带着伤,他内功比我还高一层呢,怎么问的出‘你的伤很严重吗’这种话啊?”
温迎夏也就抱怨两句,反正这里的人都是熟悉他的人。可温迎夏没想到的是——
“非是如此。”
温迎夏微微一愣,他看向站在院中的任平生。就听见任平生平静地说:“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也能把自己弄的一身伤罢了。”
温迎夏仔细一想,任师兄可以说是他们入门时就压在他们头顶上的一座大山,山高难撼,所以除了嫉妒,人们便只剩下仰望了。
如今被告诉这座高山也会垮塌时……难怪会有些意想不到。
“也是这个道理哦……”
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杜淮商突然开口:“赶紧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哦哦哦,对,来吃饭,险险都忘了!”温迎夏赶忙回到桌边。
杜淮商也端着饭盆,走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