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2）
第114章
“我赢了？”
或许是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执着于胜负的杨昭应清醒了不少。他看着任平生，从任平生那张脸上，他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
于是，杨昭应说：“你觉得眼下的情况，是我赢了？”
任平生依旧握着杨昭应刺过来的那柄剑，他像是感觉不到痛楚，任由指缝间鲜血溢出，随后滴落在地上。
对于杨昭应的疑问，任平生十分平静：“其实在我的剑脱手时，这场论剑就该结束了。只是我私心所致，才拖延到现在。”
说到这里，任平生缓缓松开那柄沾上他鲜血的剑。然后转过身，朝着那柄掉在地上的剑走去。
这个过程中，任平生全程背对杨昭应，空门大露。他似乎不担心杨昭应会趁此机会暴起，将他解决掉。
来到那柄剑前，任平生弯下腰，将其拾起。随后一挽剑花，抖落上面的灰尘。
然后，他走到方有崖所在的高台前，不顾手上还在渗血，擡手行了一礼，并朗声道：“弟子技不如人，甘愿认输。”
任平生的声音，响彻于练武场上。
听见这句话，在练武场旁看热闹的太玄弟子们，都是一阵哗然。
一开始，这场论剑他们只将其当做师弟与师弟们之前的小打小闹。可随后，任平生释放剑境，让他们震惊到许久都没有说出话，而杨昭应也释放剑境，更是让他们惊掉了眼球。
这哪里还算是师弟们间的小打小闹，这明明是两位高阶弟子的比拼了。
所以，在之后，《天道》与《九霄》的论剑，让他们不由专注起来。杨昭应挑落任平生的剑时，也让他们心头一紧。直至任平生临阵突破，他们已无话可说了。
可就在任平生势头正好的时候，他居然、居然认输了？！
任师弟，你在想什么？你先前剑都脱手了还要不依不饶地打下去，现在居然认输了？！
高台之上，猜中任平生心思的方有崖，倒是没有众弟子这般失态。不过对于任平生的认输，他的神情严肃起来：“任平生，你真的愿意认输？”
“弟子技不如人，自然认输。”任平生平静地说：“更何况此次只是论剑，而我与杨昭应都已筋疲力尽，再战已无意义。”
方有崖看了看任平生，又看了看杨昭应。似乎从任平生说杨昭应赢了后，杨昭应就有点失魂落魄。
再想起他刚上场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方有崖只能说杨昭应这心态，还是不够稳。
“既是如此，本座便为此次论剑宣判结果，胜者：玉衡院杨昭应！”
先前因为任平生主动认输，大家都很震惊。此刻听见这有了和没有差不多的宣判，众人皆只能沉默。也不知是无话可说，还是只能服气了。
练武场中，听见宣判后，任平生再次行了一礼。随后转过身，走到杨昭应的面前。
他擡起另外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将杨昭应的佩剑，双手奉还给对方。
“换剑吧，你不能再受它影响了。”
受它影响？
杨昭应微微一怔，还未反应过来这句“受它影响”是什么意思，身体已先一步动作，将手中这柄染血的剑，递交给了任平生。
二人佩剑交换时，明明没有接触，可杨昭应还是感觉到任平生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意。就仿佛，任平生是一块会走会说话的大冰雕。
杨昭应下意识道：“你……”
可下一瞬，他说不出话了。因为他看着任平生收剑入鞘，神态依旧平静从容，刚刚的一切，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应是听见杨昭应这起了个头却没说完的话，任平生擡起眼，看着杨昭应：“怎么了？”
与任平生一对视，杨昭应忽又说不出来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只能说：“没事，你不必在意。”
不知是不是经过了一场论剑，杨昭应对待任平生时，都不像以往那般骄傲中带着一丝趾高气扬，他像是一个被打爆的蹴鞠，心气全因为这场论剑泄了出来。因此对任平生说话时，也温和了许多。
对于杨昭应的态度转变，任平生只是略一颌首。随后对着高台之上的方有崖拱手下拜：“弟子告退。”
方有崖对此，只是点点头。
任平生转过身，朝着他来时的方向走去。
此次论剑虽毕，可对于方有崖来说，他只能摇头苦笑。
本想着让余若水见识一下《九霄剑经》之威能，结果任平生这个小子，不是不出九霄剑，一出便只出一招，这叫人如何窥得九霄剑之奥妙？
方有崖的无奈，映入了余若水的眼中。余若水说道：“师父不必为难，虽然此次并未窥得《九霄》之奥妙。但见任师弟之九霄剑境，弟子心中也有所明悟，不算没有收获。”
方有崖也是知道他这个女弟子之惊才绝艳，她说有明悟，那便是真有明悟了。
所以，方有崖点点头：“既然如此，便回去思索一番，若有问题，可问为师。”
“弟子晓得。”
论剑已毕，方有崖也不可能停留在练武场上，此次为了余若水和杨昭应，他都是抽空前来。现下既已无事，他也该回返执剑堂，也不知执剑堂内堆了多少事。
方有崖自高台上走下来，余若水跟在其身后。只是走了几步，方有崖脚步突然一停。
见此，余若水也停了下来，还未说话时，就见方有崖头一转，看着某个方向。
余若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论剑者之一的杨昭应，竟还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余若水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来到杨昭应的跟前：“杨师弟？”
杨昭应一动不动。
余若水又没使上轻功，理论上来说她的脚步声杨昭应是听得见的。可他这反应……
余若水又提高了声音：“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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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耳旁传来方有崖的叹息：“让他静静吧。”
余若水的心情，也随着这声叹息变得有些微妙。不过看看杨昭应现在的情况，他的确需要冷静一会儿。
于是，余若水说：“师弟，早些回去休息。”
她的温声劝慰，也不知杨昭应究竟听进去了没。
任平生离开了，方有崖与余若水也离开了，再没有什么热闹可看。停留在练武场周边的弟子也都纷纷离开，对他们来说，此次论剑虽无肉搏血汗，却同样精彩绝伦。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门内又有不少谈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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