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2/2）

这个话题……难道？

想到某个可能性后，任平生的心跳都有些快，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待到自身情况稳定下来，任平生冷静开口：“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话音方落，就听见对方轻轻一笑：“不就是下半部《九霄剑经》么？”

任平生注视着屏风后的那道身影，沉默了一会儿，才平静地说：“你打算将下半部《九霄剑经》传给我了？”

然后，任平生又听见对方轻声一笑，好像任平生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面对这笑声，任平生却并未动怒，对他来说，只要能拿到《九霄剑经》下半部分，他压根就不在意什么取笑不取笑。

任平生看着屏风后的人，等候着他的回答。随即，他就听见对方说：“在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只留半部《九霄剑经》在太玄派内，而不是留下全本么？”

任平生听闻此言后，微微一怔。

对啊，为什么是留下半部，而不是留下全本？

他只知道《九霄剑经》够快也够残，是一柄很好的杀人剑。可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只有半部呢？

任平生不由思索起来：难道是因为修为不够？毕竟这部剑经与其他两部剑经不同，没有《太玄经》四重境的功力，是没法学习的。

不对，太玄派开山创派以来，修炼《太玄经》至四重境者有不少，修炼《九霄剑经》者也有不少。可没听过哪位前辈学到过全本的《九霄剑经》啊……

所以……为什么没有留下全本剑经？又为什么没有人学到过全本剑经？

这一切，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留给你们的那部分，是人道之剑。”

任平生的耳旁，突然响起对方的声音。

任平生擡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屏风后的那人：“人道之剑？”

“是啊，所谓的门派、所谓的江湖，甚至于所谓的天下苍生，不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因果纠葛？因此，一套人道之剑，足以让太玄弟子行走江湖了。”

听到这里，任平生的眉头仍是紧蹙：“既然上半部是“人道之剑”，那下半部是什么？”

话音落下，任平生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穿过屏风，落在他的身上。

那道视线，很轻，很淡，就像是一缕随时会被吹散的云絮，没有丝毫压力。

但任平生并没有因此便小觑对方，更不会就此放松。

在对方的视线中，任平生保持着不动如山的坐姿，任由对方看着。过了一会儿，那道视线才挪开，屏风后的人淡淡道：“你想知道？”

“难道想知道，就会触犯门规么？”任平生问。

“触犯门规倒是不至于，只是说出了口，对听者，便是一场因果。不过……算了，你身上，早已有因果了，也不担心多上一条。”说到这里，屏风后的人将手里的棋子，轻轻地落在棋盘上。他注视着面前的棋局，道：“上半部既是人道之剑，那下半部，便是“天道之剑”，或者说——斩鬼之剑。”

“斩鬼”二字一出，似是触动了冥冥之中的什么东西。本是无风的房内，却见桌上灯火突然摇晃起来，其声势之大，让人甚至有种它下一瞬就会熄灭的错觉。

与此同时，任平生的心脏失控般猛地一跳，这让他原本挺得笔直的身体一晃，如果不是一把扶住椅子的扶手，任平生险险就要倒在椅子上！

这种失控的感觉……这明明就是他很久以前的失控感觉！

怎么会突然失控？！

来不及想原因，任平生努力坐直，他准备向以往一样调动桃花青玉佩里的力量，稳定住自己的情况，此时，他却听见坐在屏风后的人轻声一叹：“都隔着一层结界了，却还是能被它影响到么？罢了。”

任平生勉力擡起头，就见坐在屏风后的人不再落子，而是伸出手，在那像是被狂风吹动的摇曳灯火上轻轻一拂——

刹那间，那摇曳着的灯火，便停下了晃动。

同一时间，任平生那失控到险险就要血液逆流的心跳，也稳定下来。

任平生的耳旁好像响起了什么东西的嘶吼声，可他侧耳一听，那声音便消失无踪了。

“你感觉怎么样？”

耳旁响起了询问声，任平生回过神来，他看着坐在屏风后的人，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你出手处理的很快，所以……没什么影响。”任平生答道。

对方的确出手的很快，从说话到异状发生再到出手，也就几个呼吸罢了。

可是……为何会引起异状？

难道是因为对方刚刚所说的“斩鬼之剑”？

斩鬼……任平生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他本欲问坐在屏风后的人“斩鬼”是何意，可张嘴却是——

“这世上……真的有鬼？”

此言一出，连任平生自己都愣住了：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偏偏他还觉得，这个问题才是他本来想问的。

而这个问题，落入屋内唯一的听众耳中时，对方却没有说他此问来的莫名，而是反问一句——

“为什么没有？”

话音方落，对方又说：“莫要忘了，我们五年前的那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