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1/2）

第261章

纪世尘在对待杜淮商等人时，一直是温和有礼的模样，这也让杜淮商等人下意识觉得他是一位翩翩君子。↑

可现在，这扎着冲天辫的老者，竟一口咬定纪世尘在欺骗杜淮商等人。

而纪世尘，在面对这老者的指责时，也不像刚刚面对杜淮商等人那般温柔耐心，他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骗了他们？你从哪里看出我骗了他们？”

一听这话，老者紧盯着纪世尘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你根本就没对他们说实话！玄冥山根本不是水神封煞法的阵眼，水神封煞法的阵眼，是这地底的水龙！”

纪世尘依旧是神情淡淡的模样，对于老者的指责，他“哦”了一声，没有发表意见。

“你还哦？！”见他这个反应，老者就像一只老猫，直接炸毛。

老者的反应没有触动纪世尘，他甚至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端起碧潭飘雪，啜了一口。

老者怒视着纪世尘。

大概是老者的目光太过“热情”，纪世尘放下茶杯，语气平静：“你说我骗他们，可我有骗他们么？”

“你——”

“他们询问小霜，我便告诉他们小霜的事情。他们询问我为什么来到这里，我也告诉他们我为什么来这里。甚至他们问起岳云深之死，我都告诉了他们。他们有什么问题，我便给他们答案。如此，怎算欺骗？”纪世尘看向老者，淡然依旧：“至于水龙之事，他们没有问，我又为什么要主动说起？”

老者咬牙切齿道：“你这是诡辩！！”

纪世尘一脸平静：“随你怎么说吧。”

看着纪世尘的平静模样，原本暴跳如雷的老者呆了一下：多少年了，面前这个人，始终是这副平静的模样，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却又独自走到如今。

大概是感觉到老者的眼神有了变化，纪世尘举目看去：“你来见我，不是想说水龙之事吧？到底有什么事？”

老者回过神来，闻言白眉一挑：“你问我有什么事，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要待在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为什么不见我？”

如果杜淮商还在这里，听见这话肯定愣住：因为外面阳光灿烂，哪里鬼气森森了？

听见提问，纪世尘用平静淡然的语气，说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第一个问题很简单，你应该知道答案。第二个问题也很简单，因为我不想见你。”

以老者这个暴躁脾气，听见这话本该一蹦三丈高。可事实上，听见这话，老者白眉紧皱，有一会儿后，他缓缓道：“你还是放不下啊……”

直至此时，他身上的活泼顽劣尽数褪去，终于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尽是沧桑。

可这一切，还是触动不了纪世尘，他的心，似是一颗顽石，风吹日晒，皆不能动摇。

“我从未拿起，又何谈放下？”

“你将他的事情化作了自己的心，当然谈不到放下！”说到这里，老者气急败坏：“多少年了？我算算，九百九十九……一千年了！整整一千年，以你灵人之身，本可万年不死。今次为了渡化他，你强吸煞气，折腾身体不提，还折寿这么多年！你这么做，值得吗？！”

听着这慷慨激昂的指责，纪世尘轻轻地叹口气。

“为什么要接二连三问这种白问

的问题？”

“你和我回墟丘，我就不问了。”老者很直白。

纪世尘也很直接：“你明知道不可能。”

老者看着纪世尘，道：“岳云深比你的命还重要么？”

面对这直白一句，纪世尘神色淡然：“重要。”

老者瞪大眼睛，将要说话时，纪世尘打断他欲出口的话：“是他将我带大，教我读书，教我写字，教我习武，他甚至亲手打造兵器送给我……”

如果任平生在这里，听见这些话后，定能明白，纪世尘如他所想：他，就是那个被岳云深带大的贴身亲卫！

老者说：“他看起来想让你做第二个岳云深。”

“第二个岳云深？”

纪世尘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那张冷如冰霜的面孔，绽放笑容：“你以为岳云深是这么好当么？如果只是教读书、传武功就行，那这一千年里，也不会只有一个武涛文冠了。更何况……”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道：“我能感觉到，他也不想让我当第二个岳云深。”

老者没有说话。

纪世尘平静道：“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明白我的决心。”

面对这个答案，老者长长一叹：“明白，我当然明白。你为了渡化岳云深，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也是为了岳云深，你才不愿意拜我为师。”

“您高看我了。”纪世尘淡淡道：“我不是什么好资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修不了道，也成不了仙。”

老者注意到，这还是他进屋后，纪世尘第一次用“您”这个字。

可听着怎么就不是个滋味呢？

对此，老者只能苦笑一声：“我知道，你认定的师父，只有岳云深。”

纪世尘不置可否。

这个话题对于他们俩太过尴尬了，老者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为什么要给那三个年轻人说岳云深被活祭的事情？听起来没作用啊。”

“我若说是他们问，我才回答，你一定不相信吧？”纪世尘看着老者，淡淡一笑：“这只是其一罢了，其二，你老人家不会真以为，杜淮商一行人什么都不知道吧？”

老者听见这话，便是一愣：“你的意思是……”

纪世尘微微一笑：“他们之中，可是有个明白人。”

老者闻言，皱了一会儿眉头，才缓缓道：“你是说……那个和你一样白了头发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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