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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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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仅不是太玄派的人,我还是太玄派的敌人。”天九又抛出一个惊天答案。

温迎夏瞪大眼睛:“敌人?”

天九点头:“敌人,是那种被压上隐秋山,就会被戒律堂直接处决的敌人。”

温迎夏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见他如此震惊,天九好似看见什么好玩的事情,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

看见那明媚的笑颜,呆愣了许久的温迎夏终于闭上嘴,他脸色古怪地说:“既然是敌人……那您又是怎么……”

“我又是怎么逃出戒律堂的制裁?”

温迎夏下意识点头。

见他点头,这时候,天九再次托起脸颊:“那可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不过么……你不想睡,我就随便说说,给你当睡前故事好了。”言至此,她想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很久以前的燕云水患么?”

温迎夏点点头:他本就是景州人,后又入了太玄派,自然研读过景州的地方志,因此得知燕云郡那一带,常有水患。但被直接称呼“燕云水患”的,却只有一场。那便是数十年前的燕云堤水患,那一场水患的严重程度,直接将整个燕云堤冲毁,没有了燕云堤,燕云郡的大部分良田,也因此毁灭。

“我与姐姐,皆是燕云郡人,亦曾亲身经历过那场水患。”

话至此处,天九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飘忽不定。

…………

很久以前,我家在景州燕云郡,是燕云堤附近的一个小地主,一直靠着出租良田为生。

燕云堤被冲垮时,我家租给农户的良田,也尽数被水淹没。

起先,我并不知道燕云堤被冲垮代表着什么,只知道那段时间里,我爹再也没出过家门,我娘整日愁眉不展,而姐姐,似也得了什么吩咐,脸上再不见笑容。

我只知道,我娘要我别出门,那我就别出。要我不吃点心,那我就不吃。

直至一日三餐变为一日两餐,直至一日一餐后,我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家里,快没有粮食了。

偏偏这个时候,外面又出了事情:有人到家里来了。

我曾在窗户边偷偷看过,那些人个个面黄肌瘦、穿着破烂,他们跪在我爹的面前,使劲磕着头,祈求着什么。我爹有些不知所措,一直让他们起来。

我问我娘,那些人是谁。她说:那些是庄上的租户,也是一群苦命人。

我又问我娘,那他们找爹是想做什么呢?

我娘没有说话,她只是抱着我,长叹一声。

后来我才知道,那群租户,不止想求我爹免了他们今年的租金,还想求些粮食。

可我家中的粮食,连供给我们自家都不够,又哪里来的粮食给他们?

所以,我爹答应了他们免租,但拒绝了他们求粮食的事情。却不想……这只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说到这里,天九的语气有了变化,这让专注听着的温迎夏心头一惊:“发生了什么?”

天九轻声一笑:“我爹,我娘,甚至我和我姐姐,我们一家人都没想到,拒绝给租户粮食时,其实也等于暴露了我们家还有余粮。”

温迎夏一愣。

天九没有看他,而是继续叙述过去:“自从我爹拒绝了那些租户,我家门口,就时常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有时候是鸟的尸体,有时候是老鼠的尸体,又有时候是一堆碎掉的鱼骨。发现这些东西时,家中人有些奇怪,却没有说什么,只将这些东西收拾干净。

可是……就算收拾干净了,那些东西也还是会出现,而且越来越奇怪:有一看是染了疫病的鸡,一颗被黑布包裹着的染血猪头,到最后……是人的手指。旁边还有一封血书,上面写着——”

言至此处,天九微停顿一下,吐出三个字:“去、死、吧。”

温迎夏硬生生打了个激灵,好半天才挤出话:“是那群租户?”

天九点头。

“就因为……你们家不愿意给他们粮食?”温迎夏喃喃道:“可你们给了,你们吃什么?”

“没有人问过我们吃什么,他们只是想得到想要的罢了。”说到这里时,天九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她是否生气。

温迎夏不由问道:“那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事?”

“之后啊……”天九的声音低下去:“之后,我娘就被吓到了。”

我娘本就是不谙世事的妇道人家,再加上那五根手指又是被她发现的,她直接被吓个半死。∴

而我爹,也察觉到事态不对劲,他冒着风险去外面走了一趟,回来后,就我娘赶紧收拾包袱,带着我和姐姐离开。

我娘问,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可是我们的祖业啊!

我爹说,连命都快保不住了,哪里还管得上什么祖业。

他也不等我娘是什么反应,收拾了些细软与粮食,便让我娘带着我与姐姐,赶紧离开燕云郡,回我外祖家。那时候,我坐在马车里,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突然夹杂了异样的声音。就像是心有灵犀,我爬到车窗边,朝外一看,这才发现……那座只有我爹的农庄,已被那些面黄肌瘦的农户包围住。他们对着我家,泼着什么东西,我起先以为是血,又或者是粪便。可后来……我家的屋顶,开始冒起黑烟,我这才发现,他们泼的,是助燃的油。

天九轻轻叹口气:“发现我家没烧了后,我以为我娘会被吓哭。事实上她也流泪了,只是没有嚎啕。哭过后,她就好像变了个人,神情也坚定起来。她让车夫离开,自己驱使着马车,离开燕云郡。可就在我们到达燕云郡的边缘时,本来顺利的一切,又生意外。”她顿了顿,才继续道:“我得了瘟疫。”

温迎夏微微一怔。

“我们离开燕云堤时,粮食本就带的不多,而那些金银细软,在燕云郡这种受灾环境下,更是值不了多少钱。再加上我们还得买马,还有别的开支……所以在吃喝上,只要饿不死渴不死,都是能省则省。然后……我就染上瘟疫了。

染上瘟疫时,我以为我只是得了风寒,清醒时是止不住的咳嗽,只有睡觉才能让我舒服一点。我就在马车上整日整日地睡觉,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直至有一日,我自睡梦中醒来,口渴的要命,将水壶里的水都喝完了,还是觉得口渴。我只好叫我娘,可她没有回我。我又叫姐姐,姐姐也没有理我。我费尽力气将马车的帘布撩起,这才发现,马车正孤零零的停在一片平原上,这里除了我,再没有其他人。”

天九闭了闭眼,声音中带上一丝疲惫,显然那段时间的记忆,对她来说并不算好过。

“我就坐在马车上等啊等,从天黑等到天亮,从天亮再等到天黑。食物吃完了,水也没有了,可我还在等,我要等她们回来。最终,我等到了一个人,却不是我娘和我姐姐,而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她说,她叫花姬,来自——”天九停顿了一下,方才说出那个名字:“凰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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