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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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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反应过来后,她心里很雀跃,假令世子爷不娶世子妃的话,那蘅芜院就不会有宅斗发生,也不会有人来给同主子勾心斗角,更不会人登堂入室,来欺辱主子了。

柴溪很开心,也就忽略了裴丞陵没有回应「放宋枕玉一条自由路」这件事了。

柴溪想起世子爷给自己委托的任务,遂是急切地奔至主子所在的院子里。

“什么?你问我,有没有男子送过情信给我?”

宋枕玉闻罢,一时感到纳罕,隐微地嗅出了一丝端倪,“柴溪为何会突然问这种问题,你是遇到了什么事?”

宋枕玉的嗅觉果真是极为灵敏的。

柴溪可不能将世子爷供出来,否则,那就算是任务失败了。

情急之下,她拿另外一个人当挡箭牌:“是吴钩啦,上元节快到了,他说想送一封情信给你,主子知道的啦,他一直都很仰慕您。”

这一招有点损,柴溪只能在心中双手合十,对无辜的吴钩连声道了好几句「对不起」,她会连续两个月做他爱吃的蒸蛋羹。

宋枕玉闻罢,有些怔然,她一直都拿吴钩当弟弟,有时又拿他当半个大的儿子,从未料想过别的可能。

至于情书的话。

在前世,从小到大,她身边所有的异性友朋,都拿她当好哥们,所以说,情书这种东西,自然是没影儿的事。

不过,能收到别人的喜欢,自然是一桩很美好的事情

思绪归拢,宋枕玉对柴溪温声道:“请你帮我跟吴钩转达一下,谢谢他的喜欢噢。”

但是,她不可以啊。

这一句回复很稳妥,柴溪心中生出了一丝触动,她问:“那主子收到过情书吗?”

宋枕玉摇了摇首,“以我目下的身份,不论是收谁的,都不算妥当。”

这四平八稳回答,算是十分婉转的拒绝了,不论是谁送,她都会拒绝的意思了。

柴溪斟酌着宋枕玉的回复,主子其实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畴昔到底有没有收到过情书。

主子对感情这一回事,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兴致诶。

跟世子爷的回答,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柴溪触景生情,遂是对宋枕玉道:“主子知道吗,我对世子爷旁敲侧击过,他是否会娶世子妃这一桩事,世子爷说,他一辈子都不会娶妻,他决定孤独终老。”

后半截话虽然不是裴丞陵的原话,姑且也算差不离了。

宋枕玉啊了一声,委实有些诧异:“小世子决定孤独终老?”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家伙的心中,不是早已有了一位不可言说的白月光了么?

今下,怎的会说出一辈子不娶妻的话来?

但柴溪也没有打诳语的缘由,自不可能会说假话给她听。

该不会是前几日她翻阅女子画像时,问了小世子关于中意之人的问题,他不愿意透露,觉得这是属于自己的隐私,他觉得她在多管闲事,因此负气,才说出了诸如「一辈子不娶妻」、「决定孤独终老」的话来?

也不知是为何,每次一谈及恋爱观以及感情问题,小世子的情绪,似乎总是弥足低落黯然。

似乎根本不愿意与外人道也,亦是不愿深谈。

宋枕玉开始反刍自己,自己是不是近来,真的对小世子有些多管闲事了呢?

适值青春期的少年,心思普遍敏.感又细腻,有自己的心事,不愿让外人窥探与探询,这也很寻常。

宋枕玉知晓裴丞陵有心仪的姑娘,但至于这个姑娘姓甚名谁,生着何种面目,他又是如何认识人家的,宋枕玉对此真真一无所知,毕竟他口风极严,并不曾透露过一丝一毫。

照此看来,裴丞陵将这个姑娘保护得很好。

柴溪从宋枕玉这儿其实没套出些什么,她殊觉有些头疼,一时半会儿也不知当如何同世子爷交代。

当务之急,还是先要去同吴钩坦白。

毕竟,她把他给卖了啊。

时交晌午的光景,柴溪就躬自捧着一盅葱花蒸蛋羹,到吴钩的院子里赔罪了。

吴钩对柴溪没事献殷勤的举止,颇为耿耿于怀,既不领情,更不接受:“你这什么意思?”

柴溪在他面前,唯唯诺诺了许久,适才鼓足勇气说道:“吴钩哥哥,对不起,我做了一桩很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宽宥!”

果然,这个小糯米糍巴,是做了亏心事啊。

吴钩抱刀,淡声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柴溪又是唯唯诺诺了老半晌,憋出了一句话:“……我刚刚对主子说,你喜欢她。”

一语掀起千层浪,吴钩庶几连朴刀都拿不稳了,不可置信地凝视柴溪好一会儿,嘴唇动了动,意欲说些什么话,但喉头是一片教人滞碍的凝窒,喉管之中俨若卡入一根细长的鱼刺,他愣是连只言片语都道不出。

柴溪发现,这个糙粝的男儿郎,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灼红了起来,他的面容变得有些无措,手背抵在嘴唇上,似乎在缓慢地稀释着什么涌动而剧烈的情绪。

这更教柴溪愧怍了,她憨巴巴地道:“对不起啊,吴钩哥哥,主子说,谢谢你的喜欢。”

似乎怕吴钩陷入更大的失落之中,柴溪伸出手,很轻很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膊,安慰道:“不要难过,在我的心目之中,吴钩哥哥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以后你一定会遇到很好的姑娘,你是不愁人喜欢的。”

吴钩太阳xue突突直跳:“……”

糙。

他本来就很烦躁,现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糯米糍巴,竟是还来傻不拉几地安慰他。

每一句话,皆是完全不在安慰的点上。

不知怎的,他益发烦躁。

察觉到少年的低气压,柴溪忙献呈上一盅香飘飘的蒸蛋羹,负荆请罪道:“人家知道自己错了啦,这不,寻你赔罪来了,

晌久,吴钩擡起头来,他纯粹是被气笑了,并未接受柴溪的歉礼,凝声问道:“不是,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为何要突然做这种事?”

发现吴钩没有生气,也没有预想之中的黯然沮丧,柴溪的脑袋在碗盅背后悠悠地伸了出来:“吴钩哥哥,你不生我气啦?”

「生个鬼气,我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么。」

吴钩面无表情地腹诽。

他略显不耐烦地抻手,薅了薅柴溪的头发,凝声道:“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

柴溪摇了摇首,搓着嘴唇道:“不可以的,我答应过世子爷,不能将他交代给我,问主子有没有人给她送过情信这一桩事体,告诉给任何一人。”

吴钩心陡地沉了一沉,蹙紧眉心:“世子爷居然交代给你这一桩事体?”

柴溪闻言,即刻捂住了口,糟了,大祸了,世子爷所交代的任务,居然给吴钩知晓了!

吴钩蹙眉道:“柴溪就这么听话吗,世子爷交代下来什么任务,你不细致地忖度一番,就去替他执行?”

柴溪双手交叠在胸前,她蓦觉吴钩的口吻又变得好凶,委屈地嘀嘀咕咕:“这有何不妥么?”

“自然不妥,因为世子爷对主子居心——”吴钩正欲将「叵测」二字道出,但囿于柴溪年岁尚浅,这一桩事体他本身也不欲让宋枕玉知情,话头临至嘴边,他只好迫于压力,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吴钩想不明白,裴丞陵让柴溪这般对宋枕玉旁敲侧击的目的何在?

难不成,他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给宋枕玉送一封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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