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2)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宋枕玉单独寻自己,段苓心下到底添了一些计较,但明面上不显一丝一毫的异色,将掌中盛装着贵礼的箱箧,递呈给蔡嬷嬷后,便是行至宋枕玉近前,恭谨地行了一礼:“主子有何吩咐?”
这个姑娘,这般快就唤她是「主子」了。
这是,将自己放在与柴溪一样,同等的位置了么?
宋枕玉狭了狭眸心,唇畔噙起了一丝极浅的笑,快然一拂袖,闲适地端坐在庭院之中的石桌上,吩咐段苓也在近前坐下。
段苓摇了摇首,凝声道:“尊卑有别,卑职不能兀自乱了纲常与礼法。”
因是段苓初来此处,宋枕玉亦是没有强求她卸下繁文缛节。
不过,她细致地回溯了一番段苓的来历,以及她的脾性。
分明是段首相的义女,却没有上位者会有的架子,非要做个譬喻的话,她是一抔朝内收敛的喜阴植株,守静,含蓄,宁谧,螓首上轻绾的一绺发髻,被风拂乱下了一小绺,堪堪半掩住左半张面靥,这将她皙白如瓷的脸膛,笼罩于半明半暗的光景之中,五官的实质被抽离了一干二净,只剩下了朦胧的剪影线条。
段苓的年岁与柴溪相近,但两人的性格,是呈一种南辕北辙的趋势,柴溪的情绪是外显的,爱憎分明,但段苓则不一样,她较为缄默寡言,面容上的情绪,庶几是淡到毫无起伏,静立庭院之中,若是不吭声的话,就像是一轴静无声息的仕女画。
段苓垂眸在地,是一副谦恭的样子。
她知晓宋枕玉在细致地打量着自己,其实,她何尝不是在打量宋枕玉呢?
在去往归义伯府以前,甚至说,在今夜以前,她已经从义父那儿听闻过诸多与宋枕玉相关的事迹了,也将她的底细摸查得一清二楚。
段苓一直以为,一介江南庳湿之地的沽酒女,应当是没什么好让自己惧怕的,但真正同宋枕玉打交道时——
段苓发现,女子芙蓉面,柳叶眉,鼻若悬胆,唇若银朱,肤如凝脂,年岁极是年青,不但是有一张堪比国色的姿容,她的气质亦是超出意料的洒脱与磊落,短兵相接之间,段苓并没有应付得这般游刃有余,因为她不能一下子就能看透宋枕玉。
比如这一刻。
宋枕玉温声道:“将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段苓以为宋枕玉会拷问自己,跟随裴家世子回府的真正目的,结果,她竟是问起了一桩毫不相关的事体。
段苓不解其意,只得伸出手来。
她的手很薄凉,这般衬得宋枕玉的手部皮肤,格外得熙和温暖,就像是冰与火之间的交融共通。
宋枕玉撚出一根纤白修直的手指,轻微地搴开了遮掩在段苓腕部的护甲,底下的肌肤,巨细无遗地绽露了出来,亦是在这一刻,段苓意识到宋枕玉要做什么事,她心中的节律漏跳一拍,意欲遽地抽敛回手,但牵握在她骨腕处的手,力道温实、柔韧而有劲,教段苓不能动弹半分。
一抹异色悄然掠过了段苓的眸底,按她所搜集到的情报,宋枕玉其实是没有武学渊源的,简言之,她没有内功,亦是不会武功,是以,按理来说,段苓是能够自由抽回自己的手的,但今刻她却不能。
段苓按捺住心底的异色,只听宋枕玉道:“这些伤创,是怎么来的?”
段苓仍旧是想要抽敛回自己的手,但宋枕玉并未松开,其实她的力道很温软,但柔中带刚,两番角力之下,段苓并不占什么优势。
无奈之下,她只好道:“主子能不能先松开我?”
这就是妥协退让的意思了。
宋枕玉莞尔一笑:“好。”
言罄,便是松开了她,长身静立,好整以暇地等候着对方的答复。
宋枕玉行事并没有按照常理或是常规套路,这教段苓有些意外的,她不明晓宋枕玉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一时有些举棋不定,踯躅了一番,中规中矩地道:‘这就是平素练功、出任务时所遗留下的伤口,都是小伤,没什么大碍。”
“是么?”宋枕玉不置可否,她仔细留意了一番段苓腕脉上所附着的伤口,有不少是细长的淤青,并及纵横的划痕,它们悉数以狰狞之态势,交替地出现于腕部的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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