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2/2)
四房要去赴春闱,宋枕玉自然也要盛情礼待。
因是裴家世子在殿试之中,被钦定为了登科状元郎,他必然是今日登科士子在长安城游街之中最为夺目的人物,杜夫人和吴夫人二人亦是各自筹备了大封红,给宋枕玉。
晓得世子爷是近日骑街最夺目的人物,朱氏嫉恨得眼都红了,虽然说,裴二少爷裴崇亦是在士子骑街之列,但裴崇在骑街之中,显然是给裴丞陵做陪衬的。
「绿叶衬托红花」——意识到这一点,朱氏心中颇为不平衡。
但她也不能不给宋枕玉封红。
因为宋枕玉给她包了一个大封红,封红的赏金并不低。
若是朱氏不投桃报李的话,那岂不是显得她很小器?
朱氏对宋枕玉的感情,其实是颇为复杂的。在畴昔的光景之中,精确而言是在春闱前夕,她和裴崇去蘅芜院,意欲往井水之中的投放明矾,让裴丞陵念不下书。结果母子俩人当场就被抓了个现形,循理而言,掌饬中馈的宋枕玉,是应当给母子俩赏板子的。宋枕玉也真的给母子俩赏了板子,但后来发现朱氏已然怀了数个月的身己,宋枕玉便是没有再惩戒他们了,世子爷是选择放他们一马。
自那时起,朱氏心中知晓自己对蘅芜院生出了亏欠之意,亦是没再生出恶歹之念,更未再做过一丝一毫的恶事。
她弥足嫉恨宋枕玉,但她也对宋枕玉生出浓重的亏欠之意。
所以,朱氏对宋枕玉的心情,是非常矛盾且复杂的。
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彼此明明是死对头,朱氏觉得自己对宋枕玉干过很多恶事,但宋枕玉每次皆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对朱氏并没有赶尽杀绝。
没有对比,便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在宋枕玉如此大格局与胸襟的烘衬之下,反而衬得朱氏特别小器。
朱氏没来由感受到了一种惭怍之意。
在时下的光景之中,朱氏望着掌心之中的这一个封红,心中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在反反复复地交织着,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朱氏亦是吩咐芦雪院管账的周管事,包了一个等量的封红,递呈给宋枕玉。
宋枕玉见状,弥足纳罕,眉眼弯弯地道:“没想到能够收到二夫人赏赐的封红。”
朱氏未尝听不出宋枕玉的话中真意,她凝了凝眉心,挺了挺胸:“宋氏这是哪儿的话?”
宋枕玉一晌慢条斯理地将封红纳藏于流云广袖之中,一晌笑道:“纯粹是字面意思,有生之年能够得到二房礼遇,还挺稀罕的。”
宋枕玉说话从来皆是温闻儒雅,颇有君子之风,纵使是要聊表讽刺之意,话辞亦是能够说得滴水不漏。
朱氏闻罢,便是气得跳脚,怒斥:“你!”
宋枕玉薄唇浅浅地勾起一丝浅笑,躬身福了一礼,便是优雅地离开了去。
女子娴淡地巧笑,一记勾眸撩发,便是惊艳了半座府院。
朱氏见状,整个人显著地怔愣了一番。
以前,她很少正眼直视过宋枕玉,哪承想,今次得见,见着了对方盛装修容扮饰的面容与行相,她的心弦被剧烈地牵动了一下。
宋枕玉,从未有过如此美得惊心动魄的时刻。
不光是朱氏,就连三房的杜氏并及四房的吴夫人,亦是敏锐地觉察到了一丝端倪。
宋氏平素是极其低调的一个女子,极少添妆施朱,但在今朝,世子爷金榜题名之时,她竟是盛装且添了妆,这委实是一道罕见且夺目的风景。
要晓得,宋枕玉的皮肤底子本就极好,放眼整座长安城,她的貌容算是非常出挑的了,端的是姝色无双。
今下宋枕玉添了妆容,便是名副其实的「惊鸿招眼来」了,教人极是惊艳。
杜氏道:“很难得见到玉娘子这般行相,说是国色天香]亦是不为过。”
吴氏道:“这样不好么?我觉得玉娘子就该高调一些。”
府内下人听着两位夫人论议着,隐隐约约地觉察到,这归义伯府,似乎要真正地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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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早的锣鼓,敲了三响,去往朱雀鼓楼的马车上,一片粼粼的马车声之中,宋枕玉抵达了朱雀鼓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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