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2/2)
裴丞陵缴械投降,嗓音愈发喑哑了,如切如磋,一字一顿:“因为我许久未曾见玉娘了,目下好不容易得了个回府的机会,只想跟玉娘好生独处。”
宋枕玉在晦暗的眼眸之中,慢慢地瞠大了眼眸。
没等她真正反映过来,自己的肩肘,就被一道颇具侵略性的力道,扳了过去——
此一刻,宋枕玉的视线一片天旋地转,俄延少顷,便是觉察到自己被扳至了裴丞陵的近前,两人相向而立,彼此的面容近在咫尺,似乎仅有一纸之隔。
当下,只听裴丞陵继续哑声道:“玉娘素来是刀子嘴巴、豆腐心肠,今日倚马骑街,你早已在朱雀鼓楼底下等着我了,但你没有提早同我说,还有,今夜本是去沐福斋用膳,要跟各房的少爷、老爷夫人女眷一起,但你却让我在蘅芜院用膳——”
一根凉冽的手,静静地摩挲着宋枕玉的嘴唇,随着时间的消逝,手指的力道,愈发强势且专情,力道之下,仿佛强藏着万千汹涌的情愫,诸如占有欲、偏执、贪妄,沉鸷。
裴丞陵道:“玉娘,你这般做,其初衷,莫非真的只是以亲眷的身份关切我,而不是其他的?”
裴丞陵此番所言,俨似是在两人之间的窗户纸上,轻轻地戳下了一个洞。
这一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行将被捅破了。
宋枕玉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丝挣扎与动摇。
循理而言,她本该是理智地推拒开裴丞陵,与他保持合理的距离。
但是,在此情此景之中,她竟是显得有些优柔寡断。
在与裴丞陵的短兵相接之间,她并没有显得这般游刃有余。
本是该挣脱开他锢在她腰肢之间的手,但是,宋枕玉发觉自己挣脱不了。
搁放在平时,凭恃她的力气,挣脱掉根本不是什么艰深的难题。
所以说,自己为何挣脱不开呢?
是因为,自己也对裴丞陵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么?
还是说,自己也裴丞陵并非完全没有感觉,只是她之前一直都不曾发现过,现在才后知后觉?
在一片混沌的思绪之中,其实,始终有一根理智的缰绳系缚住她,一个理智的念头升腾盘旋在她的心头——
她和裴丞陵不可能在一起,若是在一起,不论是名誉,还是声望,对彼此都有很大的不利。
但宋枕玉无法对裴丞陵言说这般一桩事体,就怕他听到后,会对她多有防范,甚或是,到时候,又会弄出诸如「卸磨杀驴」,「囚身禁足」之类的场景。
这是宋枕玉最最不情愿见到的。
这很可能是裴丞陵骨子里所隐藏的天性,无论宋枕玉如何教化,很可能都无法改掉。
她也不欲让他改掉这种天性。
假令没有这种天性,在日后的官场与仕途之中,他将会寸步难行。
所以说,过深的心机和城府,可以在官场之中游刃有余。
但对于亲近的人而言,则如同一柄双刃剑,很可能会带来一些伤害。
宋枕玉儆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之中,横竖她迟早会离开的,那么,裴丞陵「逾矩」一些,又有何妨?
她假意顺从他,让他稍微卸下了一重警惕,这般一来,她就能方便出逃了。
宋枕玉心中确证了这般一桩事体,在时下的光景之中,她也只是挣了几下,便是没再抵牾反抗了。
女子含羞带怯的面靥,看在了裴丞陵的眸底,便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风韵了。
她被动而脆弱地陷入了他温实宽大的怀中。
这是裴丞陵堂堂皇皇的抱着宋枕玉,女子的身子骨格外柔软,近似于柔若无骨,触感温腻,肌理柔软,教裴丞陵食髓知味,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种浓烈的贪念,不愿在松手了。
女子的腰肢,不堪盈盈一握,何其软,仿佛他一用劲儿,宋枕玉就如易碎的瓷器一般,顷刻之前就碎了。
昏晦的光,俨如一片蒙昧绰约的银缎软纱,覆照在两人的周身,万物岑寂如谜。
裴丞陵道:“我来帮玉娘打下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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