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2/2)
柴溪不解的问道:“为何主子会这般审慎呢?”
宋枕玉不能透露的主要缘由,便是她是穿书者,而她当下掌握原主的资料,实质上,少之又少,因于此,她不能说多,说得越多,就越是容易露陷。
当然,这些话,自然是不能同柴溪说的。
虽然柴溪的口风极严,但宋枕玉觉得自己暂且做不到坦诚。
不过——
她对失魂落魄的柴溪道:“可能是时机还没有到罢,等真正的时机到了,我自会寻柴溪坦诚一些事体的。”
柴溪热着眸眶,说:“主子为何不能现在说呢?”
宋枕玉自然是不太方便解释的,只能重复地道:“时机尚未到来,还没到合适的叙话时机。可能南下支了教后,彼此真正相互熟稔了,我才能会对柴溪如实道来。
宋枕玉没有错漏柴溪眸底一晃而过的黯然之色。
这一抹黯然之色之中,甚至能教人品出一丝平素所未有的况味来。
宋枕玉拂袖抻腕,两只藕白色的纤纤素手,各自撚住柴溪的两腮,朝外轻轻地扯了一扯,复又撚住她的嘴唇,将她揉撚成了一抹金鱼唇,说:“别不开心啦,以后相处之时,我慢慢道与柴溪听。”
——就怕柴溪那个时候会被吓到。
柴溪伸出了一截手腕,竖起了小手指,朝向了宋枕玉。
宋枕玉扬起了一侧的眉眸,明悟了小姑娘的意思,柴溪这是想要让她拉钩钩。
宋枕玉莞尔,小指钩住了柴溪的手指,很轻很轻地晃了一晃。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做完了这样一桩事体,柴溪面容上的神态,逐渐明亮了起来:“好,那主子说话要算话噢。”
宋枕玉点了点首,道:“这一桩事体,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任何人并不知,吴钩不知,蔡嬷嬷不知,世子爷更不知,所以,柴溪一定要守口如瓶,好不好?”
柴溪万分乖巧地「嗯」了一声,“主子是决定了,要在半个月之内离开归义伯府么?”
宋枕玉徐缓地垂敛下了眼眸,鸦黑秾纤的睫羽,轻微的扇动着,眼睑之下露出了原石一般的邃深瞳仁,她渐然收持了笑意,容色变得肃静起来,深深地思量了一会儿,说:“这半个月,世子爷应当是劳碌于官府公务,没有太多心思顾及归义伯府的事,我想贮备一些行箧,轻车简从,到时候时机到了,便是上路。“
柴溪凝神地谛听着,说:“卑职能够帮衬上什么忙么?“
宋枕玉思量了一番,摸出笔墨纸砚,且摊开了墨宝,搦墨在平铺开去的洒金笺上,写了些东西,俄延少顷,她将纸笺递呈给了柴溪,嘱咐道:“写在洒金笺上的这些东西,可能要烦请柴溪去采买了。”
若是搁在以往,采买这些东西,定然是宋枕玉自己来做就好,但是,现在的情状是格外特殊,宋枕玉若是自己去采买的话,定然是会遭致裴丞陵的起疑。
昨夜,小世子躬自捅穿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窗户纸。
——尤其是,他说要娶她的时候,当时宋枕玉整个人都是沉陷于一种震悚的状态。
从来没有人会这般对她说话,尤其是说出这样的话。
宋枕玉觉得小世子疯魔了。
甚或是说,他黑化了。
露出极其病态且偏执的一面。
如果不是那一夜,他露出了一部分真实的自我,宋枕玉都不知晓,小世子对他的执念,就是有这样深。
如此作想着,一股毛毵毵的寒意,如游蛇一般攀附上了宋枕玉的尾椎股,一路朝上蔓延,渗透入了她的皮肤肌理之中。
宋枕玉觉得自己从未真正看清过裴丞陵,不愧是原书设定的大反派,城府和筹谋、机心。果真是高人一等。
她自然是拼不过的。
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处于一种非常被动的局面。
这样的生活,也不是她真正想要过的。
宋枕玉一直很清楚这一点。
这厢,柴溪说:“好,那这几日,我便是遵办。”
宋枕玉道:“麻烦柴溪了,越快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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